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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澜乍然醒过身来,身上的火热也在瞬间消褪了不少,嗓子干涩不已,声音沙哑,“快放开我。”
骆玉湛甚是着恼,低沉的声音沙哑而又带着些怒意,朝外头喊道,“公主累了,歇一会子再出去。”
外头却又道,“二爷,大夫人说公主若累了,就马上回府好好歇息。”
江意澜听出是井桐的声音,遂推了推骆玉湛,直起身子来,抓起散乱的衣衫往身上披,清了清嗓子才道,“知道了,你先去回禀夫人,我马上就到。”
骆玉湛一把抓住她的手,惩罚似的拉过她的身子,狠狠的压在身下,又是一阵厮磨,差点又要把持不住的时候,才把她拉起来,亲自为她披上衣衫,却冷声道,“你出去告诉岳母,你不回去了,你是骆家的媳妇,回去做什么?”
江意澜面色潮红,一颗心依旧跳动如鼓,“咱们还没成亲,我当然不能再住在这里了,再说了,你孝期未满,咱们也不可能马上成亲,我自是要回文江侯府了。”
骆玉湛闷闷的道,“不准。”
江意澜哭笑不得,“二爷,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会子倒像个耍赖的小孩子?”
骆玉湛又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那干脆还是别出去了,我就不信谁还敢闯进来。”
江意澜抬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以后我还有脸见人吗?”
两人正闹着,外头院子里又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声音,“秋痕,二爷回来了么?”
是雷姨娘,江意澜侧目瞟骆玉湛,果见骆玉湛的面色黑了黑。
秋痕如实禀道,“二爷与公主正在屋里头,姨娘有什么事么?”
雷姨娘声音里带了些惊喜,却也带了些不易被人察觉的酸意,“我来给二爷和公主请安。”
江意澜冷笑一声,大晚上的请的哪门子安?
骆玉湛见她面色变了变,马上有了主意,沉沉的道,“你走吧,今日就让她歇在我房里了。”
江意澜趁机从他怀里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衣衫,“如此甚好,雷姨娘还想着赶在我之前怀上二爷的孩子呢,二爷可要努力哦。”
江意澜一边说一边抬了脚就向外跑,躲过了骆玉湛伸过来的魔爪。
雷姨娘见江意澜急匆匆的冲出来,面上还带着些潮红,马上便想到屋里头刚刚正在发生什么事,心下不由得激动万分,如此看来,二爷并不是不行啊?
她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婢妾叩见公主。”
江意澜抬了抬手,与往常一般温和的道,“起来吧。”
雷姨娘缓缓站起身,欲再点什么。
秋痕却上前扶住江意澜的胳膊,禀道,“公主,大夫人正在前头等着您呢。”
江意澜微微一笑,扶着秋痕的手走出落青堂。
得此良机,雷姨娘怎会放过?抬步便向屋内走去,恰见骆玉湛从内室走出来,忙敛了心神,娇柔的道,“二爷……”
骆玉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雷姨娘却不自觉,仍是缓步上前,从一旁的桌上端了杯茶端过去,“二爷请喝茶。”
纤纤玉指在有意无意的擦过骆玉湛的手,仿若无骨的身子朝骆玉湛身上贴了贴。
骆玉湛顿时向后一撤,冷冷的道,“出去吧。”
雷姨娘眼里马上落下一串泪来,软软的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二爷若觉得婢妾不好,便直接把婢妾赶了出去,何必如此对婢妾?二爷出去这么久,婢妾心心念念的等您回来,好不容易把您盼来了,您却又是这样对婢妾,倒叫婢妾如何活下去?”
骆玉湛耐着性子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雷姨娘心下一凉,傻愣愣的望着骆玉湛走出房去,一颗心疼的都要碎了。
宴会已结束,丘氏正在前厅里等着江意澜,见她过来,敏锐的目光在她头上扫了扫,见已不是方才的发髻,心下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温声道,“意澜,今日已晚,咱们该回去了。”
江意澜笑了笑,极其温顺的点头道,“是,母亲。”
老夫人却有些不舍得,牵了江意澜的手,承诺道,“意澜,等玉湛的孝期一过,我便派人把你接回来,这一次定要把你风风光光的娶回来。”
岳氏在一旁笑道,“意澜,虽说你两进武骆侯府,可身份却完全的不同咯,如今你可是铭恩公主了,若二弟再敢欺负你,你只管拿出公主的威仪吓住他。”
一句话逗得一群人都哈哈笑起来。
岳氏面上愈发的温和,亲昵的握了握江意澜的手,柔声道,“意澜,你可是咱们的大恩人,能与你这位铭恩公主做妯娌,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如今江意澜已贵为公主,又为骆家做了那么大的事,整个武骆侯府都把她当恩人一般的捧着,岳氏自然不傻,再也不似往日那般坐岸观火,决定主动向江意澜示好。
江意澜亦笑的柔和,“大嫂羞煞意澜了,别管我是什么公主,末了都还是以前的那个江意澜。”
她回过头又对老夫人道,“祖母,我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老夫人眼圈红了红,扬了扬手,“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去吧。”
江意澜重重的点了点头,与其他人一一话别,这才随着江微岸夫妇回了文江侯府。
一路上丘氏拉着江意澜嘘寒问暖自不必提,等到了文江侯府,自要先去拜见文江侯夫妇。
暖香院里静悄悄的,江意澜放轻脚步进了正房,抬头见太夫人斜身窝在炕上,消瘦的几乎不Cheng人形。
她吓了一跳,不过月余不见,怎就瘦成了这模样?
太夫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浑浊的目中露出两道亮光,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来。
江意澜急忙上前扶住她,哽咽着叫了声,“祖母……”
太夫人眼圈发红,两手禁不住颤了颤,“今日你回来,都到城门去接你,我这把老骨头却是连动都动不了了,你不会怪祖母吧?”
江意澜温声道,“意澜怎会怪祖母,祖母怎的瘦成了这样?”
太夫人勉强笑了笑,耸起的颧骨令人惧怕,低叹一声,“还不是你那作孽的二叔给气的,但凡他有半点与你父亲一般,也不至于落得个如此下场。”
蓝翎王造反被抓后,江微波自是逃脱不掉,文江侯与江微岸都曾因此受累入牢,后在骆镇东的请求下,皇上才赦免了文江侯与江微岸的过错,但江微波却是断不能饶恕的。
如今江微波仍被关在大牢里,怕是要问斩了。
一旁文江侯,杨氏与江微舟夫妇,江意远几兄弟都在,皆齐齐上前行礼。
她本欲躲开,转念一想,便坦然的接受了。
随后她又向长辈们一一行礼。
江意澜看着太夫人,眉角微蹙,轻声道,“祖母,不管怎样,您都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太夫人淡淡的笑了笑,“一把老骨头了,无碍,意澜,如今你可是咱们文江侯府的荣耀了,就是皇上那里,你都说得上话呢。”
她殷切的目光落在江意澜面上,几乎要将江意澜给吞到眼里去。
江意澜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去皇上跟前替江微波求求情。
她心头刚刚升起的一丝怜惜顿时消了下去,面上虽带着笑,却不似方才那般温煦了。
她恭谦的道,“祖母谬赞了,皇上不过是看在徐老夫人的面子上才高看我一眼,孙女儿几斤几两祖母还不知道么?祖母精神似乎不大好,还是早些歇着吧,孙女儿明日再来给您请安陪您说话。”
如此便是绝了太夫人的念头。
果然太夫人面上黯了黯,却并未多说,而是淡淡的笑了笑,“你也累了,快去歇着吧。”
出了暖香院,江微岸犹豫着道,“澜儿。”
江意澜回过头看他,低声道,“父亲,您也想女儿给二叔求情去吗?”
江微岸面色赧然,“他终究是你二叔……”
江意澜打断他的话,“父亲,莫说我没有那个能力,即便是真有那个能力,这事儿也用不着您来说项,二婶是如何对母亲的,二叔又是如何对您的,您心里不清楚吗?至少也要正头的人来求我才是。”
丘氏十分赞同,扯了扯江微岸的袖子,“老爷,澜儿说得对,如今澜儿身份不同,难道还要被人压着过日子么?”
江微岸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江意澜心头略感沉重,她知道这些年江微岸一直背着沉重的负担,太夫人对他越好,这负担越重。
或许这也是太夫人的高明之处。
江意澜扶着井桐的手回了澜园,月笼从屋里头迎了出来,领着一屋子丫头磕头,“奴婢叩见公主。”
江意澜抬手道,“都起来吧。”
月笼站起身上前扶住江意澜,眼圈微红,“姑娘,不,公主,找不到您,奴婢吓坏了,若您有个好歹,奴婢也没脸活了。”
井桐啐了她一口,“公主才刚回来,莫要说那些丧气话,咱们公主命里大富大贵,因祸得福逢凶化吉,哪里要你跟着没脸?”
月笼马上破涕为笑,喜滋滋的道,“恭喜公主,奴婢还要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呢。”
江意澜笑了笑,“放心好了,日后都有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好时候。坐了这几日马车累死了,我要好好休息。”
月笼与井桐自又是一番忙碌,伺候着江意澜上了床睡觉。
月笼忽的想起一件事来,遂道,“公主,五姑娘今儿个等了您一天,见您一直没回来,被杜姨娘叫走了。”
江意澜点了点头,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