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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声音仿若从阴间吹来的一阵冷风,直直的钻进心窝子里,江意澜顿觉全身发冷,小心的躲在竹子后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她早就觉得许真不对劲,不曾想竟与朱冀翼是这种关系,那日也亏得月笼警醒,否则只怕就着了许真的道。
朱冀翼稍顿片刻也转身离开,江意澜却不敢贸然出来,唯恐被人发现,直到远远的看到月笼寻过来,她才缓缓的从竹林里走出去。
月笼见她面色发白,嘴唇也白的吓人,吃了一惊,“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江意澜直觉得全身冰凉手脚发软,扶着月笼的胳膊缓缓而行,“回去再说吧。”
心里想着的却是许真要害她的事,不知这一次她又要耍什么手段。
一路走下来,阳光明媚,她却丝毫觉不出温暖来,心底里反而不停的窜上来丝丝凉意。
进了屋里,月笼端了热茶捧上来,担忧的看着姑娘。
江意澜喝了两口热茶慢慢缓过神来,正要与月笼说话,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低唤声,“姑娘。”
正是许真。
来的还真快,江意澜蓦地提起精神,朝月笼看了一眼,兀自站起身走到门口,“许真小师父,有什么事么?”
许真笑意盈盈,微低着头,似是很恭敬,其实是躲避着江意澜锐利的目光,“姑娘,师父请您去禅房说话。”
月笼有些奇怪,她刚从师太那里回来,师太明明说要休息的。
江意澜抢先一步回道,“您知道师太有什么事吗?”
顺便瞟了月笼一眼。示意她不必多言。
月笼心下狐疑,却也配合着面上并未露出讶色来。
许真抬步上前,低声道,“师父未说,许是为姑娘剃度的事。”
这话更是撒谎了。辛缘说过她可以不剃度的。
江意澜也不揭穿,笑着应道,“好,我马上就去,麻烦您先回去说一声。”
许真却道,“师父说请您去她闭关的禅房里。您不知是哪一间,我还是等一等,带姑娘过去吧。”
江意澜也不多说,说了声,“多谢师父。”扶着月笼的手转身进了房。在月笼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月笼面色惊疑不定,紧紧的攥了江意澜的手,低声道,“姑娘。”
江意澜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轻声道,“我自有办法。”
她悄悄的将一根银针塞进袖子里。
月笼深吸几口气,强自镇定着压下心头惊疑,面上也恢复了平静。
当两人走出来的时候。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许真率先行了一步,“姑娘请跟我来吧。”
许真带着她们左拐右拐,穿过了竹林走过一排排厢房。又拐了两个弯,终于在一间独处的小屋前停下。
许真推开门,抬手道,“姑娘请进,师太刚刚碰到了汪夫人,许是正在说话。姑娘先进来坐一坐,我马上去叫师太。”
江意澜迈步进去。转身叫住正要走的许真,“师父慢走。早就说要喝一杯您亲手泡的茶,却一直未能如愿,择日不如撞日,您索性泡一杯吧。”
许真心里藏着事不敢多留,推辞道,“改日吧,师太有要紧事要与姑娘说呢。”
江意澜便眨了眨眼,“师太这不是还没到呢,您是不是觉得没有茶具呢?这好说,月笼你快去拿一套过来。”
“是,姑娘。”月笼转身出去。
许真眸子一亮,马上应道,“好。”接着转身进门。
房中氤氲着阵阵香气,江意澜转过头见屋角里点着一根香,那香气丝丝缕缕瞟向半空中。
她心下微动,辛缘的禅房里从来不点香,这支香,怕是有问题,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玄机或许就在这里。
她不动声色的转了头,指着墙上,微微一笑道,“许真小师父,您看那是什么呢?”
许真不疑有他,转过身去看。
江意澜猛然站起身,拔出银针对准她头顶的百会穴扎去。
许真闷闷的哼了一声,身子一晃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江意澜吁了口气,朝外头喊道,“月笼。”
月笼马上走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许真,颤声问道,“姑娘,她死了吗?”
“死不了。”江意澜弯下腰,“快帮我把她抬到床上去。”
月笼赶紧上前拖住许真的上半身,江意澜则搬着许真的双腿,两人用尽了力气才把人弄到了床上。
江意澜累的出了一身汗,忙拉着月笼出了门,低声吩咐道,“按照我说的去做。”
月笼点点头,“姑娘,那您呢?”
江意澜推了推她,“不用管我了,我自有去处。”
“姑娘,那您也小心些。”月笼说完转过身飞快的朝前院奔去,一路上不管遇到谁都会问一句,“请问您见到我家姑娘了吗?”
一直问到了大殿里,她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又原路返回拐弯去了辛习的禅房里。
辛习正盘腿坐在床上念佛,听到外头的敲门声,懒洋洋的回了句,“进来。”
月笼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神色焦急的道,“师太,师太,不好了,不好了……”
辛习蓦地睁开眼,见是江意澜跟前伺候的丫头,还以为江意澜出了事,吃惊的站起身,“出什么事了?”
月笼急的满头大汗,抬起袖子擦着额头,“师太,刚刚我看到有人劫持了许真小师父,钻到竹林子那边去了。”
“许真?”辛习甚是惊讶,来不及多想,“是什么人你看到了吗?”
月笼急的差点上前拉住辛习,摇着头道。“我急着来报信,没看清楚,您快带人去看看吧。”
辛习慌忙下床,跟着月笼出了门,又叫上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尼姑。直奔小屋而去。
半道上又碰到些留宿的香客,见她们行色匆匆,颇为奇怪,也悄悄跟在了后头。
辛习远远的瞧见小屋门上的锁果然被人拿掉了,两扇门还留着一条缝,她忙示意众人一拥而上。砰地一声将门踢开,直接闯了进去。
屋里头朱冀翼正坐到床边,望着斜身躺在床上面朝里的女子,低声耻笑,“这个许真。还真会办事,把个美人儿打扮的真像个小尼姑,不过这样才更有味道。”
他色眯眯的伸手抚摸高高翘起的圆臀,触手柔软坚实,他身下某处登时涨了起来。
他不禁大喜,今日就要一扫前几次的耻辱,定叫这女人在身下曲意承欢。
他伸手搬动床上的人儿,木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他吓了一跳,蓦地将手缩回来,只见从门外冲进来一群老少尼姑。后头还跟着些妇人。
他忽的站起身,厉声沉喝,“滚出去。”
终不愧个中老手,面对突如其来的众人,他丝毫不觉得慌乱,反而有种来的正好的感觉。这下江意澜可就再也跑不掉了。
辛习搭眼一瞧便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直气的面色涨得通红。恼怒的瞪视着朱冀翼,“佛门净地。世子爷当自重。”
朱冀翼冷笑一声,“师太休要如此说,我们男欢女爱,菩萨也是保佑的,不知你们冲进来是要做什么?”
辛习脸色发紫,又闻见屋里一股异香,抬头瞧见角落里点着一枝香,顿时了悟,厉声沉喝,“来人,把她给我押回去,请师姐发落。”
跟在她后头的几个老尼姑纵然年纪大了,但一瞧见这情形,面上仍是有些过不去,又见后头还跟着几名香客,更觉得被人侮辱了,遂恶狠狠的上前,直奔床上人儿而去。
朱冀翼却挺身挡在前头,“你们要干什么?都滚出去。”
辛习恶声大喊,“世子爷休要太过,这事即便闹到金銮殿上,也是咱们有理,您说是你情她愿,贫尼倒要问一句,为何许真到现在还昏迷着?分明是你打晕了人想要强迫。”
朱冀翼一愣,许真?
他猛然转过头去,疾步奔到床前,一把掰过床上人儿的身子,顿时怔住了。
辛习见他这模样,更加断定他做贼心虚,但蓝翎王府的世子爷又不是她能招惹的,忙朝一旁的小尼姑递个眼色,令其去请辛缘过来。
恰时许真幽幽的醒转过来,迷茫的朝头顶看了看,待朱冀翼的面容映入目中时,她略呆了呆,转头又见门口站着一堆人,顿时惊觉,一咕噜从床上滚落下来,双膝瘫软跪在地上。
她按照朱冀翼的吩咐去把江意澜骗来,然后再寻个理由出去把朱冀翼引进来,刚刚她忽然头上一疼就晕倒了,怎么就躺在床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世子爷,莫不是他怪自己办事不力,所以把自己与他的事捅给师父了?
那她哪里还有脸活着?佛门弟子与人通奸,当受极刑。
她吓得全身发软瘫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辛缘得了消息急匆匆赶过来,与之一起的还有江意澜,待辛习讲明缘由。
辛缘面冷如霜,瞟一眼许真,见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朱冀翼终于缓过劲来了,双目如淬了毒的刀子一般刺向江意澜,嘴角撇了撇,发出一丝冷笑,“许真,你也莫要委屈,这种事都是你情我愿的,哪个把你挟持到这里来了?”
许真尖叫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辛缘气的浑身发抖,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如此不要脸面的,好歹也是蓝翎王府的世子爷,众目睽睽光天化日做出这样的事,还敢混淆是非。(未完待续)I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