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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向前,离锦舒越来越近,妇人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停车!”
“夫人,是怎么了吗?”车上的丫鬟有些疑惑。
马车停下,妇人急忙从车上下来。
“姑娘!姑娘!”
妇人三步并作两步,追到锦舒面前喊住她。
锦舒疑惑望着妇人。
“你还记得我吗?”妇人有些激动。
锦舒摇了摇头。
眼前妇人四十多岁,衣着华贵,虽然已经有些年纪,但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是位美人。
“曾经你一路护送我到博阳城,还记得吗?”
锦舒很肯定她不认识这位夫人,但是听到博阳城,她心中一动。
妇人知道当年护送她的那位姑娘有点傻,说道:“小公子、沐娟、萧夫人,你还记得吗?”
听到“萧夫人”“沐娟”“小公子”,锦舒愣愣望着妇人。难道她就是南宫少夫人?
锦舒知道自己的相貌跟“神女”几乎一模一样,她本就是为冒充神女精心挑选出来的。之前南宫幽用木偶介质传来过萧随的消息,让他们有机会查一查,当年萧随回赤央城有没有带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南宫少夫人。
锦舒想确认一下,问道:“你是……南宫少夫人?”
“是!是我!”妇人一下子激动得手足无措,眼泪哗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妇人又哭又笑,用手帕抹着眼泪。
锦舒没想到,他们都还没开始查,南宫少夫人就自己走到她面前。
妇人迫切问道:“我儿子呢?他现在在哪儿?”
锦舒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她知道山河图世界里的历史,但她不是真的“神女”,即便要说,也该由夫人来说。
妇人捉住锦舒的手:“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萧夫人呢?他们应该是在一起吧?”
锦舒无言以对,望向远处的易阳。这事要传消息回去,让夫人和爷来处理。
妇人也顺着锦舒的目光望去,看见前会大声喊人的那位英俊公子。
妇人有些激动,问道:“难道他、他……”
“不是,他不是。”锦舒赶忙说道:“我也不是。”
然后又道:“我知道你要找的是谁。当年护送你的,是我们家夫人。我跟夫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妇人有些呆滞:“什么意思?”
这时跟随妇人的丫鬟走上前来,说道:“夫人,你们要不要回府谈?”
她看见自家夫人在大街上抹眼泪,实在是不好看。而眼前这位姑娘,丫鬟前会仔细打量,她跟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从她到夫人身边伺候,就知道夫人一直在寻找画像上的姑娘,眼前看来,是找到了。
妇人拉着锦舒的手:“对,我们回府谈。”
锦舒犹豫,望向远处。
这时易阳已经看到异样走了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锦舒有些高兴又有些无奈,说道:“她就是南宫少夫人。”
易阳呆了一下。没想到都不用找,南宫少夫人就出现了。
报名虽然重要,但今天明天报名都可以。于是两人随南宫少夫人回府。
马车驶进一座豪门府邸,妇人一路拉着锦舒的手,好像生怕她会跑掉似的。几人来到前厅,妇人这才放开手。
刚一落座,妇人迫不及待问道:“你说你不是,当年护送我的是你们家夫人,是什么意思?”
锦舒望向易阳。他应该已经跟公子传过消息了吧,不知公子那边是如何交代的。
易阳说道:“你就据实告诉她吧。”刚才在路上他已经传过消息,南宫幽回复说,告诉她实情。
锦舒对妇人说道:“当年护送你的那位姑娘,名叫叶筱妍,她是我们家夫人。我是她的丫鬟,我叫锦舒。”
妇人不可置信:“为何你俩会长得一模一样?”
这时锦舒反问道:“夫人,按时间算,过了这么多年,当年护送你的姑娘,应该已经是和你年纪差不多的人了。为何你看到我,会认为是我呢?”锦舒现在是年轻姑娘模样。
妇人道:“那位姑娘不是普通人。当年她护送我时,很多次身中数刀,我们都以为她活不了了,但是第二日,她竟然痊愈了。”说着她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我一样变老,但是当我看见你时,就觉得是你。”
说着她又有些自我怀疑起来,问道:“锦舒姑娘,你们家夫人,真的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吗?为何你俩会长得那么像?”
锦舒道:“我们家夫人的确就是你要找的人。至于我俩长得像,只是巧合。当初夫人见到我,见我俩长得像,于是便将我留在身边。”
她没说假神女之事,然后将山河图空间里的开国历史跟她讲了一遍。
妇人听后沉默许久。
其实山河图空间,她也曾无意中进去过。
当年她儿子才六个月大,有天她和儿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儿子坐在凉席上玩,忽然天上掉下来个东西,落在儿子面前。当时她吓了一大跳,不过幸好儿子没伤着。
她看那掉下来的东西,是个六寸长的卷轴,她想要拿着卷轴去质问,到底是什么人扔进来的,差点砸到人。但儿子紧抓着卷轴不放,硬从他手里掰出来,他就嚎啕大哭,哭声惊天动地,怎么哄都没用,但是把卷轴还给他,他就不哭了。
从此之后,那卷轴就成了她儿子的玩具,谁要是想把卷轴拿走,他就嚎啕大哭,就连睡觉都要放在他的小床里。
有天她又和儿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抱着儿子坐在凉席上。她将卷轴展开,握着儿子的小手,指着卷轴上的山水画说着:“这是山。你看,这是连绵起伏的山。”
儿子的小手指头在卷轴上划过,突然,她感到一瞬间的晕眩,她和儿子就坐在了森林里。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四处摸了摸,站起来走了走。居然是真的,他们居然真的在森林里。
她抱着儿子寻找出路,可是走啊走啊走,从天亮走到天黑,从天黑走到天亮,他们依然在森林里。
儿子饿了渴了,有她的母乳,可是她自己,已经两天一夜没吃没喝了。
她走不动了,抱着儿子绝望的嚎啕大哭。
“真儿,难道我们要死在这里?”
忽然,她又回到了熟悉的院子中,坐在凉席上,丫鬟刚好端着点心过来。
她问丫鬟,前会她是不是消失不见了?丫鬟说:没有啊,您让奴婢去拿点心,前后不到半刻钟,夫人一直都在院子里呀。
当时她怀疑过,两天一夜在森林里找出路,是她在半刻钟里做的梦。但是脚上的泥和身上的杂草落叶,又让她觉得那是真的。
当年那事是个未解之谜,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在博阳城城主府,见那位姑娘打开卷轴,带人进去,她才终于明白,或许是她无意中打开卷轴,把她和儿子带了进去,后来又无意中出来了。
现在听到锦舒姑娘说,图外一日、图内一月,难怪当年自己进去两天一夜,外面还不到半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