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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布揭开,露出沁春楼金字招牌,四下敲锣打鼓,掌声雷动。
看热闹的多是陆宁请来的帮闲,其中更有几个青皮,听得文大傻子散钱,便都来凑热闹。
雇佣的掌柜老金、厨师老丁、跑堂刘二、赵三,帮厨小癞痢,都和陆宁排成一排站在招牌下亮相,刘二、赵三和小癞痢都很兴奋。
老金和老丁却都面无表情,心里早就不知道骂了多少娘,若不是看这家伙出手阔绰,上来就付了每人半年的工钱,六十个银元,他俩才不会这样直挺挺站着,还要学这家伙鼓掌,简直被人当猴看呢。
……
出乎陆宁所料,酒馆开业后,下午李大叔才来,原来,昨日去了乡下走亲戚,刚刚回转。
“你这几天,又跑哪里去了?”好不容易在二楼“雅座”寻到陆宁,李大叔满脸的无奈。
本来就是小小砖楼,摆放几张桌台都难,偏偏这家伙在二楼还要继续弄雅座,还要特别舒适,整个二楼,就隔离出“春日”和“秋月”两个雅间,里面还真搞的很奢华,金碧辉煌的,餐桌上格子桌布都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软椅坐着更舒服的很。
李大叔看了咋舌,“街坊们哪里坐的习惯?”
陆宁笑道:“本也不是给寻常街坊坐的,这两个阁子,可是都单独有一贯的雅座钱呢。”
李大叔呆住,本来在楼下看到柜台后一个个小木牌上的菜价,李大叔就无奈,想来劝陆宁降价的,再听陆宁如此一说,到了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苦笑道:“达官贵人,哪里会来你这里吃酒?”
陆宁笑道:“那也不错,我乐得清净。”又道:“三郎,你来吃酒的话,不收你雅座钱。”
“那真是多谢您了!”李大叔哀莫大于心死,也懒得和他说了,嫁女儿的心思就更没了,这家伙,运气好像不错,咸鱼能翻身,不知道什么际遇,又赚了些钱,但他这作派,金山银山也能败光了。
“来,坐下陪我喝两盅。”陆宁对满桌酒菜比划了比较,“老丁的手艺还真不错,等我再指导指导,也未必不能登大雅之堂。”
李大叔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好半天到嘴的话憋了回去,这家伙,倒好像是给他自己开了这个酒楼吧,那你何必呢?
“对了,把三丫头叫来,给她吃点好的。”陆宁突然想起来。
“您客气!”李大叔苦笑。
……
晚上,陆宁还是把李大叔一家都请来了春日阁,满桌山珍海味。
李大叔和老伴没来,可能是李大叔在家里生闷气呢。
但来的李家第二代可就不管这么多了,平素哪里吃过这些?看得都花了眼,哈喇子都流一地。
李大叔四子三女,
二子、三子和五子,都早夭。
六子和小儿子,还在学堂求学,长子和四子,在油铺跟他学手艺帮忙,
长子李老大已经成亲,夫妻俩都来了,妻子李大嫂,抱着襁褓中的儿子。
四子是个精壮小伙子,碾磨出油,可是力气活,也锻炼的十六七的他,体格棒棒的。
李家老六,在外地求学,毕竟考中秀才后,再进习,汴京学馆费用就太高了,外地官宦富商,也喜欢将公子送汴京来,也是能力的象征。
李家老七自然就有比较正统的名字了,小学堂的先生开蒙时所起,叫李琦,字希文。
李家三女,倒是都长大成人没有早夭的,大姐二姐都已经嫁人,是以来蹭吃蹭喝的只有三丫头.
还别说,三丫头还真出落得亭亭玉立,面目清秀姣好,也不似两年前那么冲愣,说话也细声细语起来。
陆宁琢磨着,回头倒真得记得和五娘说一声,帮她指一门婚事,也不枉这孩子鼻涕虫时期追着自己屁股跑,算是极大的缘分了。
这孩子良善又质朴,比起贵族女孩,也算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很明事理,若自己有子侄之类,倒是极为合适的主母人选,自己几个皇子年龄大点的话,也是贤妻的人选。
儿子们可不能跟自己一样,沉迷于美色,自己是有前世见识为屏障,确保自己不会真以为自己多么特殊而沉沦下去。
胡乱琢磨着,招呼李家哥哥嫂嫂弟弟妹妹吃喝。
看着满桌佳肴,李老大多少有些不落忍,叹气道:“文老弟啊,置办这桌席,怎么也得几贯钱吧?我们这些肠胃,可糟蹋东西了!”
李大嫂暗暗撇嘴,怪丈夫多话,早不知道流了多少口水。
李阿四闷着头,本就话语不多,父亲和兄长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李琦听大哥的话,吐吐舌头道:“现在请别人吃也来不及了,文大哥请我吃什么,我都会记下,等我长大了,十倍回报给文大哥。”
陆宁笑笑:“就你机灵。”心下,对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孩子并不怎么看得上,当然,他年纪还小,一切看将来历练。
“三丫头,吃啊!你带头吃!以前你可最喜欢好吃的。”陆宁笑呵呵看向李月娥,这名字,是其六弟帮着起的。
不过,不知道怎么,这三丫头好似满腹心事。
突然,就见她眼圈一红,要落泪的样子。
陆宁呆了呆:“三丫头,怎么了?”
“看上个泼皮,爹爹不喜。”李大嫂平素就嘴快,现今更是着急想将桌上那香喷喷,金黄剔透的不知道什么肉,赶紧往嘴里塞。
陆宁无奈,怪不得,这李大叔,想将三丫头塞给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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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先吃吧!”陆宁只能自己先起筷,又道:“三丫头,别急,用过饭,跟为兄讲讲怎么回事。”
陆宁刚刚起筷,李大嫂立时便用手去抓那炸的酥偷的肉块。
李老大无奈,瞥着妻子,心里却突然有些酸,妻子就是嘴馋些,但自己,却偏偏给不了她什么,真是怪对不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