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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烈没想到凤幽月会打算对他的锦鲤酱酱酿酿,一时有些凌乱,十分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可是我养了好几年的锦鲤,你这丫头倒是狠心。”他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抬头看着她,示意她坐下。
“鱼嘛,就是用来吃的。我可不懂什么观赏不观赏,管饱就行。”凤幽月坐下来,打趣的说。
南宫烈摇头失笑,“今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借着东风,来你这里走一走。顺便给你带点好东西。”凤幽月说着,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个小玉瓶。
玉瓶不大,只有男人大拇指大小。小小的瓶子在阳光下通体雪白,显得格外精致。
“这是什么?”南宫烈拿过瓶子,疑惑的打开瓶塞。
顿时,一股浓郁的灵气,迅速弥漫整个大厅。
“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灵气?!”他惊讶的看向凤幽月。
凤幽月勾唇一笑,“这是钟灵琼浆,是我在血罚之森中所得。这一瓶,是作为朋友给你的礼物。而这些,”说着,她一挥手,变出一个有男人小臂粗壮的大瓶子,“这些是给你的感谢礼。感谢你的出手相助。”
南宫烈震惊的看了看手中的小瓶子,又看了看能装得下它一百个的大瓶子,沉默片刻,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没帮上什么忙,你无需感谢我。”
“不,”凤幽月摇了摇头,“你能够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对凤家出手相助,便已经是天大的恩情。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最难。南宫烈,这份情,我凤幽月记在心里。谢我就不跟你说了,太生疏。不过这些东西,你若是把我当朋友,就一定收下!”
说着,她用力一推,将装着钟灵琼浆的大瓶子推到南宫烈面前。
这些钟灵琼浆,足够他连跳几阶了。不过比起南宫烈帮助凤家的情意,这些东西不值一提。
南宫烈被少女无赖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他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最后,妥协的叹了口气,“好吧!我若是不接受,你今日估计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凤幽月勾唇一笑,“那是自然。你若是不要,我正好可以赖在这里,借机尝尝烈王府的大厨手艺如何。”
“哈哈哈!好!今天中午留这儿吃顿便饭吧,正好给府里的大厨一个表现的机会!”南宫烈放声大笑。
凤幽月爽利的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午饭时间,凤幽月一边吃饭,一边跟他讲述在神迹之中发生的事情,听得他惊叹连连。
“哎,要不是我公务繁忙,真想也去走一遭。”南宫烈有些遗憾的道。
“你国事繁忙,等以后稳定了,可以去血罚之森试一试。”说完,凤幽月夹了一筷子肉丝吃下去,问,“宫里的情况最近如何?皇后娘娘的身体怎么样了?”
提起母亲的身体,南宫烈的眼中又温和了不少。
“托你的福,母后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她如今每日都会在宫里走一走,偶尔约上几个要好的妃子,聊聊天,说说话,开心的很。只不过她经常和我抱怨你总不去看她,看样子都是真想你想的紧。”
凤幽月笑了笑,“替我向娘娘告个罪,最近琐事缠身,实在是抽不出身。这不明日我我又要走了。”
“又走?”南宫烈怔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筷,“你不是才回来没几天,怎么又要离开了?这次是去哪里?”
“苍云国。我在血罚之森收了个手下,给他家人去治病。估计得有几日才能回来。等回来后休息半个月,就要动身去七星学院了。”凤幽月淡淡的说。
南宫烈一下就愣住了。
对啊,七星学院报名的时间快到了。
“南宫烈,你是怎么打算的?”凤幽月问。
南宫烈唇角抿着,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打算。这么大的万澜国摆在这儿,即便我也想去七星,但是有心无力啊。”
凤幽月的眉心沉了沉,如今南宫皇室成气候的皇子太少,除了南宫晨和南宫烈,唯有九皇子南宫叶还算不错。不过就是年纪太小,只有十岁。
虽然历史上也有幼年为皇的例子,但是如今在这皇宫中,实在是没有哪个人能够担得起辅政的重任。
的确有些麻烦。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凤幽月在心中暗暗惋惜,南宫烈为人霸气,想必也是渴望成为强者,走遍九幽大陆吧。
只是如今……
“罢了,”南宫烈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生在皇家,总是有许多不得已的事。至少现在在万澜国,我还算过的不错。更何况,我还能……”为你保全凤家……
最后几个字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声。他一直都知道,凤幽月是翱翔于九天的雄鹰,万澜国只是她的起点,而非终点。而他,南宫这个姓氏注定了自己无法走的太远,也无法陪她看尽这天下的繁华美景。
不过也好,至少,他可以为她守住凤家,让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凤幽月的心情有些低落,虽然知道这是南宫烈的责任,但一想到他会因此遗憾一声,着实有些难过。
“南宫烈,你好好待在万澜国。以后你的修为,包在我身上!”她拍了拍胸口,承诺道。
南宫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凌厉的眸中笑意盈盈,“好。以后我就靠你了。”
两人吃过饭后,就着目前宫里的形势讨论了一下。
老皇帝南宫雾气仍然缠绵于病榻,如今的大权已经被南宫烈牢牢的握在手里,满朝文武也渐渐习惯了他的掌控。皇后的身体好了,开始整治后宫。爱闹事作妖的贬的贬,罚的罚,一时间所有人都夹紧了尾巴做人。而三皇子南宫晨,自从被软禁后,就没从府里出来过。
“他真的这么听话?”凤幽月有些不信,南宫晨这人野心颇大,他怎能心甘情愿被软禁一生?
“我之前也如你这般担心,不过负责看管他的人的确是这么说的。我也去看过两次,他的确老老实实的待在三皇子府。”南宫烈回答。
凤幽月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有蹊跷,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如何,你还是多派些人看着他,小心他有小动作。”
……
第二日,凤幽月和易渊带着齐发四人,在凤苍和凤清岩的千叮万嘱中,离开了洛城,前往苍云国。
苍云国位于万澜国的东南方向,骑马的话大概需要两天左右。不过凤幽月知道易渊心系母亲,索性放弃了骑马,改为靠双脚狂奔。
以她二人的速度,应该有一天就能到了。
凤幽月将齐发四人打晕,封住穴位,扔进了空间中,交给小混照看。她则和易渊,甩开步伐,狂奔在前往苍云国的路上。
一日之后的傍晚,二人终于到达了苍云国岫城的区域内。
岫城,是苍云国的都城,也是易渊的老家。
凤幽月刚走进城门,便感到一股浓浓的土豪气息扑面而来。
宽敞平坦的路面,用晶石铺盖,能够并排行走四辆马车。街道两边,是各种商铺。商铺的装饰极为精致,商品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最让凤幽月惊叹的是,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然大部分都是玄师阶!就连买菜的小贩,也是个五阶玄师!
她知道二等国牛逼,但是这牛逼的是不是有点过份了?她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把凤家人提升到玄师阶,怎么到了苍云国,连个买菜小贩都比不上?!
凤幽月有点受刺激,不过这刺激还不算完,易渊带着她穿过闹市区,进入富人区后,她就更眼花缭乱了。
一抓一大把的大玄师,时不时眼前就要晃出一个玄王阶,玄皇阶也不是罕见的等阶。这里是岫城世家子弟和达官贵人经常玩乐的地方,来的都是有家底的。资源跟得上,实力也就上去了。
凤幽月看的应接不暇,又走了一会儿,她忽然看见前方有一座极高的楼阁。
楼阁大约有五六层的样子,面积很大,外观恢弘,占据岫城最好的中央位置。凤幽月有些好奇,如此奢华恢弘的楼阁,会是什么呢?
走进一看,楼阁的大门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炼药公会!
“这里就是炼药公会?”凤幽月问。
易渊停下脚步,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那金碧辉煌的四个大字,“嗯,就是这里。”
一看到炼药公会,他就想起那名四级炼药师蔚兰秋,大骗子!
不过转念又一想,若不是因为蔚兰秋,他也不会去血罚之森寻找幽冥草,也不会遇到凤幽月。若是遇不到她,那母亲的病肯定就治不好了。
如此想来,蔚兰秋还是帮了他的忙。
凤幽月也知易渊对炼药公会的印象有些差,索性不再逗留。
很快的,易渊领着她穿过一条条大街小巷,七拐八拐了一番,最后停在了一处简陋偏僻的小院门前。
“这里就是我家。姑娘,地方简陋,您别介意。”易渊推开大门,领着凤幽月走进去。
院子不大,铺着普通的青石板,小小的鹅卵石道两侧,摆放着几个圆形簸箕,簸箕上晾晒着一些腌制好的菜干。在另一侧的墙角,整齐的摆放着几个大坛子。有丝丝酒香从坛子里流出,让人闻着想要流口水。
“那是我娘几年前酿制的桂花酒。”易渊见凤幽月看着那酒坛,含笑解释道,“我娘是这一片远近闻名的酿酒好手,以前我小时候,她就是靠卖酒养活我的。这些桂花酒是她出事前酿制的最后一批,我有时候想她了,就会喝上一些。”
以酒思人,以酒睹人。
凤幽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带我去看看她。”
易渊点点头,领着她向屋内走去。
这间房子十分简陋,两间卧室,一个厨房,还有一个小厅。只有几样老旧而斑驳的家具,墙壁上连一副字画也没有。
易渊带着凤幽月走进左边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张小床,小床上躺着一个精瘦的女人。
女人面色黄中带白,透着一股灰败之色。眉心青黑,瘦的骨头都凸出来了。凤幽月只看了一眼,便知这女人就剩最后一口气了。若是再不救她,不出七日,必定气绝身亡。
“姑娘,怎么样?”易渊见她皱眉,不由得心中忐忑,小心翼翼的问。
凤幽月抬起眼,“元神碎尽,不过比我家老祖的情况好一些。至少识海和肉体还完好无缺。”
“那能救吗?”易渊急急的问。
凤幽月点点头,淡淡的道,“可以。休息片刻,今晚我就为伯母医治。”
“哎!好!多谢姑娘!”易渊高兴坏了,摸了摸身上的荷包,兴致勃勃的冲出房间,“姑娘,我去给你买杏花楼的饭菜!它家最好吃了!”
凤幽月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摇头失笑,深深感叹,母子亲情,最为可贵。
只是……她的父母在哪儿呢?……
……
半个时辰后,易渊拎着食盒回来了。杏花楼是岫城最大的酒楼,以其菜肴的色香味俱全而闻名整个苍云国。外来游客来到岫城后,都要去那里尝一尝。所以,就造成了杏花楼门庭若市,吃个饭也要排长龙的情况。
易渊废了好大的劲,才抢到一个号码牌。又找了几个熟人通融,才得到这一盒饭菜。
“姑娘,你尝尝。都是你爱吃的!”易渊将食盒放在桌上,一层一层拿下来摆好。
凤幽月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便觉得定会好吃极了。
她也不跟易渊客气,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酥肉。
外酥里嫩,味美多汁,的确是极品。
“好吃。”凤幽月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冲易渊点了点下巴,“你坐下,一起吃。”
连续赶路了一天一夜,两人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如今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易渊和凤幽月也都十分不客气,好似饿狼扑食一样,美美的吃了一顿。
饭后,凤幽月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进屋为易渊的母亲治疗。
“我的规矩你明白。无论出现任何情况,你都不许进入防御罩。否则我和伯母都会有危险。可懂?”
易渊用力点点头,一脸郑重,“姑娘放心!我在门外为你护法!”
凤幽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进屋,将房门关上。
易渊母亲的伤势,比凤长昊的要轻一些。有了医治凤长昊的经验,这一次,凤幽月用起《灭魂诀》来格外顺手。
很快的,小小的元神凤幽月带着混沌之气,进入了易渊母亲的眉心之中,开始对她的元神进行修复。
易渊母亲的元神,并没有完全消散,残留了一些碎片。这种情况比较容易,只需用混沌之气将她的元神复原就好,不需要重塑。对凤幽月的消耗也不大。
时间缓缓流逝,屋外的竹筒里,水滴‘滴答滴答’的落下,很快,竹筒下的小盆就满了一半。
易渊站在门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紧握长剑的手,关节泛白,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他在紧张。
虽然知道凤幽月有十成十的把握,但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他四处奔波求医了数年,如今,凤幽月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禁不起意外。
不知又过了多久,冷月缓缓在空中移动,渐渐的,夜幕变得愈发深沉。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浓的。
这时,屋内传来了脚步声。关在房间里四个时辰的凤幽月,终于推门走了出来。
易渊的身体已经僵了,他僵硬的扭过身,眸光颤抖的盯着凤幽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好了。待天亮了,伯母应该就能醒了。”凤幽月靠在门边,笑着说。
易渊的眼泪,‘唰’的一下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他‘噗通’一声,用力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凤幽月磕了一个头。
“姑娘!谢谢你!谢谢你!易渊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
凤幽月走上前,将他拉了起来,“赶紧去看看伯母吧。我去睡一觉。对了,等再过半个时辰,把这药给伯母吃下去。”
易渊双手接过丹药,这才发现少女脸上的疲惫。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然后又不停歇的费力治病,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易渊的心中涌出浓浓的感动和酸涩,他抽了抽鼻子,道,“姑娘快去休息,待天亮了我给你准备好吃的。”
……
然而,天亮了之后,好吃的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一个陌生人。
凤幽月刚从屋里走出来,便看到在易渊母亲的卧室里,有一个灰袍男人。他弯着腰,似乎拉着她的手,不知在做什么。
“你是谁?!”凤幽月大步走进去,声音冷厉,一把将那男人的手打掉,将他推开。
那男人被她推的一懵,皱着眉不悦的看着她,冷声问,“你是何人?”
“我是谁你别管,这里是易渊的家,你是谁?为何在这里?”凤幽月一脸警惕,浑身玄力开始蠢蠢欲动。
“我是炼药公会的人。”那男人沉声回答。
炼药公会?
凤幽月细细打量他片刻,危险的眯起了眼,“你是蔚兰秋?”
男人唇角勾起,眼中划过一抹傲然,“看来你听说过我。此番前来,我是为了易渊母亲的伤势。不知那幽冥草他拿到没有?”
果真是蔚兰秋!
这大**子,他还有脸来!
“伯母的伤用不着你管,幽冥草拿没拿到也和你没关系。未经主人允许就擅自进屋,你们炼药公会就是这种素质吗?”凤幽月毫不客气,连声怒怼。
蔚兰秋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态度,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你竟然如此跟我说话!你你你就不怕我不治她了?”他指了指易渊的母亲。
凤幽月眉毛一扬,嗤笑一声,“你就算想治,老娘还不让你治呢!堂堂四级炼药师,满口胡诌胡乱骗人,你这种素质,老娘怕你把伯母毒死!”
蔚兰秋的眸光一晃,心里有些发虚。难不成这小丫头片子知道了?
不,不可能!她才多大?
“小丫头,你莫要信口雌黄!我是易渊请来的,若是耽误了给他母亲治病,你赔得起吗!”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凤幽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右手一握,拿出凤血剑指向他,“你走不走?不走我动手了啊!”
蔚兰秋被她的简单粗暴吓了一跳,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在屋外响起,易渊拎着食盒,抱着一个纸袋走了进来。
他看见凤幽月拔剑相向的这一幕,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对方的脸,面色瞬间一沉。
他将食盒和纸袋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进来。
“易渊,你这个朋友是什么意思?我是来为你母亲治病的!幽冥草拿到了吗?快点给我!”蔚兰秋冷着脸,语气中带着颐指气使。
易渊脚步一顿,抬头定定的望着他,眸子幽深让人头皮发麻。
蔚兰秋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不悦的皱了皱眉,“易渊,你吃错药了?”
“我的确是吃错药了。”易渊嗤笑一声,双手环臂,“老子就是吃错药了,才信了你的邪!狗屁的幽冥草,我娘的病用幽冥草根本治不好!蔚兰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蔚兰秋心中一慌,他竟然真知道了!
“易渊,你说的什么话?”他定了定神,一脸镇定和不悦,“我是炼药师还是你是炼药师?你从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竟然敢置疑炼药公会的人!”说着,他目光微移,凌厉的看向凤幽月,“是不是她蛊惑你的?”
“这事和姑娘没有关系。”易渊双眸锐利,上前走了一步,“蔚兰秋,既然你说你没骗我。那好,我们现在就去炼药公会,问问大家我娘的伤,幽冥草到底能不能治好!若他们都说能,我就当面给你磕三个响头,下跪认错!若是不能……蔚兰秋,你就主动离开炼药公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三声‘我是骗子’!如何啊?”
蔚兰秋当然不敢,他在炼药公会树敌众多,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呢。若是易渊真的去的,那他的名誉、人格和实力都会遭到质疑!
他想了想,冷哼一声,“易渊,当初是你苦苦哀求我,让我救治你的母亲。如今却又用这番话来侮辱我。既然如此,那这伤,我不治了!你另寻高明吧!”
在苍云国,请一位四级炼药师要花费多少精力和财力,蔚兰秋再清楚不过。当初易渊为了请到他,耗尽家财,手里早就没了余钱。蔚兰秋不相信易渊能就这么放他离开。毕竟,想要再请一位炼药师给他母亲治病,是不可能的事。
他心中如此思索,甩甩袖袍,装作一副要走的样子。实则是在等易渊后悔拉住他。
然而,易渊一动也没有动,只是冷眼看着他。
已经走到门口的蔚兰秋脸色发黑,脚步一顿,再一次警告易渊,“易渊,我若是走出这个门,你母亲就别想再醒过来!”
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女人忽然发出两声轻咳,紧接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易渊瞬间惊喜的瞪大了眼睛。而蔚兰秋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醒?!元神尽碎,是连他都治不好的!
“娘,你怎么样?”易渊冲到床边,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住陈秀的手,轻声问道。
陈秀睁开眼,缓了一会儿,思绪渐渐回笼。她看着面前的易渊,将那略显青涩的五官和记忆中稚嫩的孩童重合在了一起。
“渊儿?”她沙哑的唤了一声。
易渊的眼圈瞬间红了,“是我,娘,我是渊儿!”
陈秀有点发懵,怎么自己睡了一觉,儿子就长这么大了?
她刚想发问,忽然,一个灰袍身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勒的生疼。
“你做什么!给我滚开!”易渊被吓了一跳,看见这一幕,心中大怒,一把打开蔚兰秋的手,将他推开。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活过来!”蔚兰秋震惊的五官几乎扭曲,嘴中念念有词。忽然,他一把抓住易渊的肩膀,面目狰狞,“说!你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宝贝!”
元神尽碎,只有稀世珍宝才能复原!对!一定是这样!易渊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机缘!
蔚兰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紧紧的抓着易渊的肩膀,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
“老王八蛋!滚开!”这时,刚给陈秀检查完身体的凤幽月直起身,一声暴喝,一脚踹向蔚兰秋。
蔚兰秋没想到凤幽月突然来这么一手,一个没留神,竟然真被她踹倒在地。
蔚兰秋的怒火,噌的一下冒了出来。他堂堂一个四级炼药师,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
“放肆!”他大吼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玄王一阶的气势瞬间打开。
身体虚弱的陈秀脸色瞬间就白了,易渊也觉得有些窒息。
凤幽月打开防御罩将二人护在其中,然后,紫光一闪,小冥从空间里滚了出来。
“小冥,给我劈了他!”少女厉声娇喝。
“是!交给宝宝啦!”小冥奶声奶气的回答,毛茸茸的小耳朵一抖,化为一道闪电,窜了出去。
蔚兰秋看见这么个小东西,不屑的嗤笑一声,还没等开口,一道强横的雷电之力落在他的头上。
咔擦——!
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瞬间变成了烟花烫。
蔚兰秋的脸色一黑,大手挥出一道玄力,砸向小冥。
“哼,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宝宝要把你劈成烟花!”小冥冷哼一声,浑身光芒大放,恐怖的神兽气息铺天盖地的涌向蔚兰秋。
蔚兰秋的脸色,终于变了。
神兽!
竟然是神兽!
这小丫头片子究竟是什么人!
蔚兰秋心头发懵,就在这时,一道暗紫色雷柱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他的头上。
咔擦——轰隆!
接二连三的巨响,劈的蔚兰秋外焦里嫩,好不凄惨。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嘴巴一张,一口黑烟冒了出来。
然后,‘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正准备再来一道雷的小冥十分不满的眨了眨眼,“真不禁揍,这就昏了?”
凤幽月冷冷的瞥了一眼被炸成烟花的蔚兰秋,对小冥道,“把他扔出去,越远越好。”
“得令!”小冥笑嘻嘻的抓起蔚兰秋,轻飘飘的飞走了。
凤幽月不知道小冥将蔚兰秋扔到了哪里,但是小冥直到傍晚才回来,看这架势,估计蔚兰秋再想回到岫城,要漂洋过海一番了。
……
陈秀醒了,听易渊讲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在得知是凤幽月救了她好,连忙要下跪感谢。
凤幽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大礼,身子一躲,将她扶了起来。
“伯母莫要行此大礼,折煞晚辈了。”她摇了摇手,扶着陈秀坐下,“您能醒过来,是因为有易渊这个好儿子。他为了您的事,真的吃了不少苦。”
陈秀连连点头,抹了一把眼泪,紧紧的抓住易渊的手,眼中带着慈爱。
“幽月小姐,多谢你救了我。大恩大德,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
“伯母无需报答,易渊是我的手下,救你是应该的。”凤幽月含笑摇了摇头,站起身,“易渊,你跟伯母好好聊聊,我先去买点饭菜回来。”说着,她给易渊使了个眼色。
易渊会意的点点头,如今母亲醒了,他又得罪了蔚兰秋,这岫城是不能待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劝母亲同他一起去万澜国。
易渊准备好了一肚子说辞,却不曾想,在提出这件事之后,陈秀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幽月小姐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以后你要为她做事。在这里自然是不方便的。”陈秀笑着说。
“但是娘,你不是不愿意离开故乡吗?”易渊反问。
陈秀将头发别到耳后,笑着摇了摇头,“以前,我不想离开这里,是怕有一天会客死异乡。不过我现在都死了一次了,什么都看开了。渊儿啊,幽月小姐必定是做大事的人,你跟着她,有出息。娘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放心去闯。更何况,幽月小姐为人爽利,她的家人也一定是好人。我又有什么不愿意的。”
母亲的话好像一颗定心丸,让易渊漂浮了几年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他眼圈微红,抽了抽鼻子,眼泪到底是没忍住,流了出来。
“傻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陈秀笑着将他的眼泪抹掉,看着儿子愈发成熟的五官,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她竟然缺失了渊儿成长的这几年,总是觉得有些遗憾的。
不过,以后他们还有好多年,而且,她还能看到他成亲、生子,儿孙满堂。
陈秀的眼中浮上浓浓的笑意,看向易渊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慈爱。
……
陈秀已经醒了,凤幽月绝对一日后就离开岫城。她和易渊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带着陈秀一起去雷云门。
“带着我一起去?”陈秀讶异的睁大眼睛,“不会给幽月小姐添麻烦吗?渊儿,你可以给我雇辆马车,我自己去万澜国。”
易渊摇了摇头,将帕巾浸湿,递给陈秀,“不行。从苍云国到万澜国需要两日时间,容易出危险,我不放心。娘,您就别操心了,姑娘她厉害着呢。那天那个小兔子你见到了吧?它叫小冥,可是只神兽!”
在九幽大陆,一只一阶灵兽,能敌得过三四个玄王阶的高手。那么一只刚出生的神兽幼崽,能打得过多少人呢?
至少,区区一个雷云门,在小冥眼里,全是垃圾。
更何况,还有小火和沙漠冥蛇呢。
特别是沙漠冥蛇,那可是只三阶凶兽,攻击属性满分,残暴属性满分,抗揍属性也是杠杠的。
易渊这么一解释,陈秀也不再多说。一日后,凤幽月一行三人,离开了岫城,前往雷云门。
雷云门所在的二等国,距离苍云国有一日的路程。凤幽月和易渊二人轮流背着陈秀,一日后,到达了雷云门所在的城池。
这座城叫青城,并没有岫城那样繁华,不过却比万澜国洛城大气许多。
凤幽月带着易渊母子二人,大摇大摆的住进了最好的酒楼。二等国资源多,物价也贵。一间上房一晚上需要五千玄晶币,或者五百红晶币。
“啧,五千玄晶币,足够在洛城天阑苑住一个月了。”凤幽月感叹了一句,然后十分豪气的从储物戒指中倒出一大堆红晶币。
“我要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