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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纪由乃的缜密分析,灵殇心知,三界治安管理局混入的东皇无极走狗,恐怕不在少数。
总局情报部门的内鬼已经可以锁定,而其他部门潜藏的内鬼,尚且未知,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情势十分严峻。
宫尤恩认出了白斐然传送过来的女人照片,认定照片中人,叫权姬,是权缪的姐姐,东皇无极座下极为受宠的女人。
可这并不能证明,权姬就是匿名投寄这封举报信的女人。
不过很快,宫尤恩这个从前在哈佛医学院学过解剖学,以及痕迹鉴定的高材生,在匿名信笺的信封,信纸上找到了蛛丝马迹。
“表嫂,这纸是极为高档的复古羊皮纸,上面附带着一股奇异的淡香,是特别定制的,这种纸,从制作到出售,都是私人订制,国内没有,这是英国手艺。”
宫尤恩戴着白色手套,用灵殇办公室的黄金放大镜在细细观察信纸,一边说着,一边突然指向了信纸左下角的边缘。
“左下角有一圈淡红色的印记。”
“这印记不像是信纸的花纹,倒像是弄脏的。”
纪由乃凑近,狐疑道。
“请问,有碱水吗?”宫尤恩突然看向灵殇。
紫眸微微一眨,灵殇柔和的看向纪由乃,“姐,碱水是什么?”
“……一种碱性水,你去问问你们总局的科研部门,肯定有,让人送一点上来,最好再要一支滴管。”
纪由乃知道宫尤恩想做什么,他想用碱水来验测这纸上的淡红色印记是什么。
灵殇很快就命人将宫尤恩需要的东西送了过来。
随即,宫尤恩用滴管取了几滴碱水后,慢慢的滴在了信纸左下角的红色印记上。
碱水一浸透信纸上的淡红色印记,竟缓缓呈现出了淡蓝色的状态。
宫尤恩当即断定:“这是干红葡萄酒渍,葡萄皮红在酸性条件下会呈现红色、紫红色,碱性时会变成暗蓝色。”说着,尤恩又拿起信纸,凑在鼻间闻了闻,羊皮纸上附带的芳香和红酒渍干涸后残留的丝丝酒香,很快就让宫尤恩辨别出了这酒的品种,以及酿造时间和等级。
“这酒的酿造年份应该在十年之内,属于高档红酒,但不是品鉴、收藏级别的,应该是解百纳干红,这种酒,不会用在国外的高级西餐厅,也不会被懂酒的人收藏,但却是市面上较为昂贵的红酒,经常提供于五星级酒店、夜总会场所,说的通俗些,这酒,是给不懂酒的人喝的。”金发蓝眼的宫尤恩分析的头头是道,继而又道,“权姬是个极雅致、享受奢靡生活的女人,她连一张信纸都要定制,所以,她不会轻易喝这种降低她品味的酒,除非……”
“除非这种酒是她所在的地方提供的,写下这封匿名举报信的时候,她心情愉悦,想喝酒庆祝?当然,这只是猜测,没证据啊。”纪由乃接腔。
“我们再来看信封。”
信封是白色的,很普通,以红色火漆封住,印上了一朵玫瑰花的标记,就像是一个人匆匆出门,带了精美定制的羊皮卷纸,却未用同样极为高档的信封。
这让纪由乃有一种违和感。
信纸这么贵,信封却这么糙?
“写这封信的女人,非常有头脑,她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她明白定制的东西,是很容易被追踪到源头的,可是她又不愿意降低自己的品味,所以信纸用她喜欢定制羊皮纸,信封却只用了极为普通的材质,她很细心,这个信封是剪裁过的,左下角应该曾经印刷过一些字迹,被她处理掉了。”
一边说着宫尤恩一边将信封整个用剪刀剪开,摊平。
“我想这信封,可能是某家高档酒店提供的免费信封。”
“凭据呢?”
闻言,纪由乃拧眉问道。
宫尤恩将信纸举起,放在了强光下照射,一个若隐若现的图标印记,出现在了信封的表面上,是复刻上去的,并非印刷,纸张出现了凹痕,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信封虽然被剪裁掉了一些印刷字迹,可是这里有一个象征酒店名的图腾标志。”
光照下,纪由乃果然在信封的背面右下角,见到了一个很复杂又不失华丽的印记,还用英文标注了“dukehotel”。
“公爵酒店?啊!这个酒店我知道,在帝都还挺有名的。”纪由乃拍了下脑门,“也就是说……写这封信的人,暂时就下榻在这个酒店?”
“极有可能。”
“那我们去那儿碰碰运气?”
纪由乃和宫尤恩达成了一致,打算即刻动身,回帝都。
一见纪由乃这么快就要走,灵殇当即张开手臂,拦住了纪由乃的去路。
“我要跟着你,一起。”
深紫色晶莹的眼眸闪着倔强固执。
“瞎闹呢?堂堂三界总局副局长,知道总部混入了不明数量的内鬼不去调查,跟着一个小小的冥界阴阳官到处乱跑,你小心被人嚼舌根,别胡闹。”
她已经达到目的,在灵殇这获取了足够的线索,自然,就没必要再让这个麻烦人物跟着自己,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更必须阻止他见到真正的宫司屿。
所以,灵殇绝不能再跟着她了。
他只是希望可以和自己的姐姐,有多一些的相处时间罢了……
这也不可以吗?
灵殇紫眸清寒,冷怔,神情似透着受伤。
“还有,你别再来找我了,也别再跟着我,既然宫司屿已经排除嫌疑,那么,我们之间,必然是无必要再交集的,谢谢少帅今日出手相助,这份恩情……”纪由乃说着,将手腕上的魂镯取下,给了灵殇,“送你。”
我不能认你,但是属于我的手镯,却可以给你。
话落,纪由乃取出自己的冥珠,在灵殇的办公室内,开启了一个黑色漩涡般的传送通道。
头也不回的就和宫尤恩一起迈入了通道之中。
可这时,她倏然听到身后,灵殇似再也承受不了她的漠视和无情,那些绝情的话,如针扎般,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歇斯底里的愤怒咆哮——
“你就是怕我发现你们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你爱的那个男人不利是吗?你就是为了那个男人!才不认我的是吗!利用完了我,就把我一脚踢开!你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