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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七天的车程,任宁跟萧语诗总算见到了阔别已久的金陵城。
仅是这几个雄浑壮阔的大字,就让任宁生出颇多感慨。萧语诗同样思绪万千,当年的种种仿佛历历在目。
若没有金陵,她便不会跟任宁相遇,那颗冰冷心的也不会动摇。
此刻,夕阳西下,二人迎着落日的余晖走在柔美的秦淮河边。
当年,任宁为了帮秦歆瑶筹集银两跟萧语诗一同重回金陵,也正是那次朝夕相处,才建立起真正的感情。
望着烟波浩渺的秦淮河水,萧语诗竟是脸色红晕,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头。她自然是想到当时尴尬的画面,为了让任宁快点振作起来,萧语诗竟毫不犹豫的跳入这冰冷的河水。
要知道,那个时候她还不识水性,最后害得要任宁出手相助。
当然,对于此事,任宁心存感激,主动的握着萧语诗的玉手,并且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马车行至朱雀桥边,也正是当年任宁跟萧语诗初次相识的地方,虽说萧语诗那时骗了任宁,但这终究值得怀念。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任宁有感而发,谨以此诗怀念当时的情景。
虽说此诗的意境有些悲戚,但描绘了一幅绝美的画面,恰如此刻柔美的景观。
进入乌衣巷后,二人距任府不足千米的距离。
夜幕下的任府漆黑一片,虽说得到了修葺但终究没几人居住。
任宁牵着萧语诗的玉手走到门前,轻轻扣响了门栓。
任宁知道,柳伯必定对这不离不弃,否则门前也不会一尘不染。
“来了,来了!”不多时,院内传出一阵苍老的声音,却是迈着急促的步伐开门。
“不知公子有何贵干?”柳伯一边开门一边问道,当看清任宁相貌的时候顿时吃了一惊,结结巴巴道“少……少爷……”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年龄跟心情有着直接关系,此刻的柳伯欢喜的跟个孩子似的,哪像是弯腰驼背的老人。
虽说此时的任宁有能力把柳伯接走,但是老人怀旧,更愿意留在任府,每天浇花、喂鸟、扫地闲下来的时候怀念一下年轻时的经历,倒也不错。
反倒不喜欢任宁身边的热闹,当然,这并不能证明他不怀念任宁,甚至说他想让任宁搬回来住,最好是多带几个少夫人回来,也好替任家开枝散叶。
每一个忠实的仆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府邸的繁荣昌盛。
“见过柳伯!”萧语诗欠着身子,恭敬的说道。
虽说萧语诗以小哑巴身份在任府当丫鬟的时候没见过柳伯,但上次跟任宁一同回来的时候却在西陵见过。
柳伯一双浑浊的眸子顿时有了光亮,吃惊的盯着萧语诗打量,兴奋的说道“姑娘,你会来了!”
虽说柳伯见过跟任宁交往的所有女子,但最先见到的却是萧语诗,他能感觉到二人之间的爱慕之情,本以为萧语诗会成为自己的少夫人,只可惜中间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柳伯也听闻了萧语诗跟任宁之间的爱恨情仇,心里期盼二人能重新走到一起,只是以他的身份似乎不方便说出这话。
“姑娘可是来祭拜老爷跟夫人的?”柳伯好奇的问道。
听到这话之后,任宁顿时有些不解,总觉得二人之间有事情瞒着自己。
萧语诗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祭拜父母?”任宁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脑海中更加疑惑。
“哈哈哈!原来少爷并不知道。”柳伯笑声道“这位姑娘每年都会来祭拜老爷跟夫人,虽说我们并非打过照面,但我确信那人正是姑娘。”
这几年来,柳伯整日守在任宁父母的坟前,纵然如今住在府内,也会隔三差五的去祭拜一次,所以说西陵的情况他很了解,也在无意中见过几次萧语诗的背影。
不过,萧语诗武功高兴,听觉灵敏,每次发现柳伯之后,都会快速离开,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这一刻,任宁呆住了,内心说不出的感动,他似乎明白了萧语诗此行的用意,并且出来散心,也是赶在中元节之前进行祭拜。
“少爷,这次来了就先别走了,再过三日便是中元节了!”柳伯欢喜的在前带路,总算是能发挥老管家的作用。
任宁点了点头,原本就想多住一段时间,又恰好赶上中元节,怎会轻易错过。
他在为数不多的记忆力,中元节是最难忘的。
金陵城的中元节尤其热闹,甚至要比洛阳城的更加盛大,除了各式各样的杂耍之外,还有盛大的花灯节目,但凡是有些才气的公子仕女都想在这天晚上扬名。
虽说柳伯的眼神有些昏花,但心里透亮,大抵看出任宁跟萧语诗还未发展到那个程度,提早准备了两个房间,免得二人尴尬。
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任宁简直惊呆了,这里简直一尘不染,就跟从未空闲过一样。
很显然,柳伯每天都会把任宁以及任良德夫妇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就连萧语诗的房间同样一尘不染,充分说明了柳伯的勤劳。
柳伯孤身一人住在这里,无时不刻的都在期盼任宁能回来住上几天,生怕少爷突然回来,但屋子却布满了灰尘。
“柳伯,您也上了年纪,也该歇歇了,若您不愿随我去洛阳的话,改天我便给您雇佣几个仆人。”任宁轻声说道,言语之中充满了对长辈的尊敬。
自父母过世之后,任宁已经没了真正的亲人,唯有柳伯、福伯这两个长辈,于是把二人当成亲生长辈来孝敬,自然不想让柳伯继续操劳。
“这人老了,若不活动活动,就真的废了。”柳伯拒绝了任宁的好意,最起码他现在用不着仆人。
况且,他一辈子都在伺候别人,还真接受不了被别人伺候。
任宁也不强求,却想着暗中指派几人,以备不时之需。
任宁能有这份心思柳伯已经心满意足,欢喜的退下,自然知道对方车马劳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