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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机构,民生机构。”
面对卢日科夫的需要他做什么的问题,方辰想都不用想,直接蹦出来了这两个词。
华夏有句谚语,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可以说全天下最难做的地方官,就是京城的官,可谓是遍地祖宗,哪个也惹不起,这个知县当起来,简直跟三孙子差不多。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卢日科夫还真不是什么好人,也当不了什么好人。
但不得不说,作为首都的父母官,如果用好的话,卢日科夫的作用还是非常大的,甚至比卡丹尼科夫这个政府执掌者的作用还要大一些的。
不管是他打算让华夏银行开始收购凭单,还是说让手底下的员工,尤其是这遍及莫斯科的这一万多名华夏倒爷开动马力,开展一些利于他凭单规则落实的有奖活动,甚至就连让这些新闻媒体,为他的凭单规则摇旗呐喊,都离不开卢日科夫这个莫斯科不落的太阳。
尤其是在现代政治中,首都的地位,尤其是一都之长的地位被大大拔高之后,更是如此。
不论是在华夏,还是俄罗斯,甚至其他国家的一都之长都可以说是国内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有数的那几个。
如此一来,卢日科夫的重要性就更加体现出来了,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嘛。
不管是谁在莫斯科搞事情,都绕不过卢日科夫,即便鲁茨科伊暗中搞什么手脚,卢日科夫一道命令就可以将其彻底化为无形。
毕竟明面上俄罗斯还是有法律和暴力机关存在的,最起码卢日科夫要它有的时候,它必须有!
依照方辰的想法,鲁茨科伊最可能使的手脚,就是指挥一些执法人员,来对他所做的事情进行阻挠,甚至查封。
比如说把他的华夏银行给贴上封条关了,又或者把陈鸣永等一些高管抓进警.局,最过分的话,无非就是再将街面上活动的擎天职工和华夏倒爷们也给抓了。
但这些又有哪个能绕得开卢日科夫?
要知道,不管是鲁茨科伊这个副总统,还是议会都没有实际的执法力量,他们的意志力是通过散落在各个机关,依附他们的各级俄罗斯官员实现的。
毕竟不可能出现,鲁茨科伊亲自拿着封条来关他的门,这种荒唐的事情吧?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由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自己来干的话,累死他们也干不完。
这些俄罗斯官员如同树根一般,支撑着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这些主干,或者树冠,然后这两者合为一体,才组成了所谓的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一系。
而其他势力也同样如此,方辰的下面是擎天这三家公司,而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则是各自的下属和人脉,以及密密麻麻的关系网。
但话说回来,鲁茨科伊在莫斯科的那些树根,能指挥的动的下属官员,又有哪个打的过卢日科夫?不需要听卢日科夫的话?
以现在卢日科夫在莫斯科的威望和实力,哪怕是副市.长,一句话都可以让其回家,更别说莫斯科警.局等一系列暴力机构还都牢牢的掌握在卢日科夫的手中,其他人根本染指不得。
所以说,有了卢日科夫,鲁茨科伊想要在莫斯科打击方辰,那基本上是痴心妄想,除非他能把卢日科夫从这个市.长的位置上撤掉。
可现在有叶利钦在前面顶着,这种可能性基本上等于无。
除此之外,鲁茨科伊唯二的两种手段,一个是动用克格勃,一个则只能军事政变了。
前者不可能,毕竟叶利钦将克格勃掌握的死死的,鲁茨科伊顶多也就是像他一样,收集点前克格勃成员而已。
至于后者,他觉得鲁茨科伊还暂时闹不到这一步。
卡丹尼科夫和卢日科夫眼睛一亮,默默的点了点头,
但旋即,卢日科夫有些疑惑的问道:“需要暴力机构的支持,我还能理解,民生机构又能干嘛?”
民生机构,顾名思义就是吃穿住行、养老就医子女教育等生活必需品的管理机构,其中包括医院、学校、民政局、轻工业局、交通局、邮政局、以及水利、电力等一些机构。
如果说方辰的意思,只是为了保持莫斯科局面的稳定,不让发生大规模的动乱等等,他到也能理解,但显然方辰的意思并不只是那么简单而已。
闻言,方辰的嘴角顿时露出一丝蔫坏蔫坏的坏笑来,“有这些民生机构,我们可以给鲁茨科伊找点事做嘛,省得他太无聊,整天就知道算计我们。比如说白宫的电话线突然断了,打不进去又打不出来电话,又或者供应白宫的水管被挖断,供应白宫的变电器突然烧了,白宫邮寄出去的信,没有按照约定时间邮寄到……”
听着方辰这一个个生孩子没**,死损死损的坏招,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感觉额头上的冷汗一直止不住的流,实在是太坏了。
吴茂才看着方辰眉飞色舞的模样,忍不住狠狠揉了一把脸,心中更是不住的喊道:“九爷,您不觉得您有点暴露本性?”
方辰现在说的这些招,简直跟踢寡妇门、挖绝户坟、吃月子奶、骂哑巴人差不多了。
“反正就是恶心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让他们整日里鸡犬不宁,鸡飞狗跳的,至于说他们要追究,那就让他们追究好了,这些民生机构的副局长、局长都可以扔出来,甚至分管的副市.长都可以给鲁茨科伊当出气筒,他既然要交代,那就给他个交代好了。”
“这里面如果有你的人,那就好好安抚,告诉他们,你不会忘记他们的付出和牺牲,早晚会让他们复起的,顺便也可以让你的那些人清楚,一旦你倒下,他们绝对不会要什么好果子吃的,鲁茨科伊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卡丹尼科夫你那边也是一样!”方辰突然面色一肃,认真交代道。
他可不想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那边,搞什么后院起火,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点了点头,甚至眼中还冒出了一股杀气,叛徒在他们这里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至于说,不是你的人,那就更好办了,扔出去当替罪羊之后,再换上你自己的人,说起来,你还要好好谢谢鲁茨科伊,帮你完成了大清洗,如果替罪羊中有鲁茨科伊的人,那就更有意思了。”
“而且现在莫斯科正处于大扒大建,收拾苏维埃留下,可恶烂摊子的关键时期,那么出现一些线路管道被挖断的事情,真是在理所当然不过了,我觉得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还是能谅解的。”方辰笑着说道。
他倒要看看鲁茨科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会是怎样个表情。
卢日科夫眼睛猛然一亮,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虽然他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完全掌控了莫斯科,但无可厚非,他手下还真有一些局长、副局长,甚至副市长什么的,是鲁茨科伊的人。
对了!
还有一些人是丘拜斯和盖达尔的人,似乎这些人也可以扔出来当替罪羊。
他相信,现在大局当前,大义当前,丘拜斯和盖达尔还是愿意做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牺牲。
到时候,莫斯科就只有他卢日科夫一个人的声音了,也只能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此时,卡丹尼科夫等人对方辰已经彻底无语了,阴毒,真的是太阴毒了。
一想到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堂堂副总统和议长,竟然要忍受这种没电没水,连电话都打不进去的破日子,他们都不由生出些许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痛,并且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再详细的把一些需要仔细安排的细节给商量清楚,方辰就让吴茂才安排卡丹尼科夫和卢日科夫直接在这里睡下。
以前,他们三个还需要稍微避讳一点,可现在俄罗斯的局面已经乱成了这个模样,可以说到了最坏的境地,两边人马上就要打出狗脑子了,这也就无所谓避讳。
吴茂才进来告知,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卢日科夫突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方辰看。
“怎么了?”方辰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不知道这马上就要睡觉了,卢日科夫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虽说有“擎天号”,但是从华夏奔波一万公里,赶到俄罗斯也挺累的,更别说他一下飞机,就有这么多事找上门上,脑细胞都不知道杀死几亿个了。
“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后叶利钦时代,我们该怎么做?”卢日科夫有些担忧的说道。
其实这个问题,他今天一晚上都在思考。
现在有鲁茨科伊作为制衡,叶利钦还做不到大权独揽,一言九鼎。
可如果按照方辰的安排,他几乎可以肯定的说鲁茨科伊离死不远了,毕竟方辰这些招又损又狠的,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鲁茨科伊完蛋之后,他真不知道叶利钦会膨胀到怎么个模样,尤其是在,他的理念和叶利钦的理念越来越相差甚远的情况下。
方辰和卡丹尼科夫也亦是如此。
他真有些担心,叶利钦胜利之后,会调转枪口对付他们。
那要是这样的话,他们简直就在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还不如让鲁茨科伊和叶利钦继续斗下去呢。
听到卢日科夫的担心,方辰不由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卢日科夫的肩膀,笑着说道:“卢日科夫,我能说你对资本主义并不了解,对于资本的力量一无所知吗?”
他认同卢日科夫的担心的确存在,甚至说真的,如果他不知道前世发生的历史,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叶利钦竟然会放出大寡头这样的怪物来。
而叶利钦既然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自然要承受魔盒带来的疾病、疯癫、灾难、罪恶、嫉妒、偷窃、贪婪等各种各样的祸害。
这些大寡头基本上控制了俄罗斯的油气、动力、冶金业和金融业,并在一定程度上操纵了舆论,并且他们不仅在经济领域翻云覆雨,还挖空心思进行政治投机。
盖达尔曾说:“在最厉害的时候,俄罗斯政府被7—10个商人左右,他们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地撤换总.理。”
可以说,面对横行俄罗斯的六大寡头,连叶利钦都不得不唯唯诺诺,俯首听命,他面对这些大寡头,连自己的地位都保不住。
没办法,谁让他的总统之位,就是来自于这些大寡头的支持,如果没有这些大寡头的支持,他别说当上总统了,说不定早已变成了阶下囚。
可以说在叶利钦时代,这六大寡头着实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这样的奇景,是美国等被早已被大资本家控制的国家,都未曾出现过的。
从一点来说,叶利钦简直就是无能。
但仔细想,其实也不能太责怪叶利钦,相比于美国,俄罗斯的财富实在是太集中了,全国50%的资产都集中在这六大寡头的手中,那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是这六大寡头说的算。
而美国的富豪家族则太多,也太久远了,基本上都有百年的历史,相互制约之下,总统倒还多多少少能有一些权利,如果碰到太任性的总统,连这些大家族都没有办法,只能干瞪眼。
毕竟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总统不合他们心意,就能一枪杀掉,然后再换一个的年代了,大不了就是捏着鼻子,忍四年罢了。
另外这也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弊端,金钱至上,只有有钱的总统候选人才能当上总统,所以叶利钦必然不得不向这些大寡头,向金钱屈服。
“以后的俄罗斯,大概是金钱说的算了。”方辰幽幽的说道。
在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惊异的目光中,方辰把资本主义制度的弊端,以及盖达尔和丘拜斯私有化制度会对俄罗斯产生什么样的改变,包括未来的一部分现实以预言的模式告诉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