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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相思心里没底，但多少能猜出点什么：“里边的遗像是你家里人？”
小陈先是点头，随后又满脸怨恨的吐了句：“真没想到，我这刚请好假回家，姥姥就过世了。”
说到姥姥两字，宋相思心里感触颇多，又都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小陈哭得挺厉害，她让人在办公室坐下，回头去拿了包纸巾。
抚慰般的拍下小陈肩膀：“别太难过，这人终究要走这一招……”
自己也发现没有安慰人的资质天赋，干脆不说这些煽情悲秋的话，出于好奇的问了句：“可是，你家里人怎么给你寄……”
宋相思的话点到为止，小陈吸吸哭塞死赌气的鼻子，嗓子比先前说话愈发哑沉：“我姥姥身体一直不好，得的是内风湿，都好些年了。前段时间病情严重，我妈说让我回家守着给老人送最后一程，可是这边主管不肯批假。没办法只好一拖再拖，我妈后来都急火了，说要是我再不回去……”
说着说着，小陈又是一个劲儿的大把泪珠子往下流：我妈说要是我再不回去，到时候我姥姥过世就直接给我寄张遗像，人也不用回了，拿遗像放家里供着就是。”
宋相思向来耳根子，心儿都软得像是泥菩萨，一听这话她就问：“这还有没有人性了，你现在的顶头上司是张涛对吧？他又不是公司的大佬，凭什么不给批假？”
她是真没想到这张涛长着一张菩萨脸儿，心里竟然是个卑鄙小人，当真应对了那句老话人面兽心。
小陈脑袋低垂，眼泪都往她脖子里钻，语气怨恨又无奈的说：“我这假期就是张总监批准的，不准批假的是前上司凌东，当时张总监一听我的事情也是特别火大，本来丧假三天，他直接给我批了十天。可是没想到……还是晚了。”
闻言，宋相思这才回过神来，小陈是前几天才从凌东那边调到张涛手头去的，冤有头债有主，那这账是得算在凌东头顶儿上。
什么叫做缺德败性，她此时觉得凌东对这四个字当之无愧，或许人家德行二字都得投诉她诽谤，简直就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想想，她都替陆少臣喊冤，下面的人见不着总裁董事长，只能成天儿面对顶头上司，估计大多数的人一旦遇上上司刁难，指定这顶冤枉帽子直接扣在老板头顶子上去。
因为大中华人民心里打小就怀揣一个道理“上梁不正下梁才歪”。
“这凌东真是胆子大得上天了，面对老板使劲儿掐媚，背地里竟干些龌蹉事。”
宋相思这话无不就是在极力给陆少臣撇清嫌隙，再者说她说得也都是事实如此。
小陈在助理位置上摸爬滚打不说多少年，起码也是见惯了事儿的，她当即回声：“宋助理，我是明理人，这事儿就是我跟凌总监之间的绊子，我不会多想到陆氏。刚入职那年他就一个劲儿的想要套我走潜规则这条路，说是女孩子年轻有资本就得豁得出去。我是东北人，东北人性子都特别要强，打小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我也长成了什么样的性格，当时他死活说不动我就开始在工作上给我各种刁难难堪。”
宋相思心里都揪得慌，跟听故事儿似的听完这段话，更是在心里下定决心要给凌东这颗臭了一锅汤的老鼠屎铲除掉。
当天她送小陈进回东北的汽车站，回来一直心情没好过，晚上一闭眼就是那张老人遗像。
小陈她妈能说那样的话，指定打小她姥姥疼爱她，想想老人临终前没等到见上一面亲爱的外孙女，光是这么想着宋相思心里就揪得难受。
凌晨两点，梁清如出来上厕所，见客厅亮着灯，但见沙发上一小团人影。
她睡眼惺忪的走过去，看清人脸才问：“大小姐，你这大半夜拜哪路菩萨呢？”
宋相思心里闷，正想要找个人聊，扬了扬手里的红酒：“要不要喝？”
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酒杯，梁清如嫌弃的说：“你这是为情伤？陆冤家在京港城给你戴绿帽子了？”
说完，她还意味深长的伏着脑袋，将脸佝下去几分与宋相思视线齐平的说：“别丢了男人连日子都不想过了，这没爱情还得照样活儿，我之前看过一本小说，网络版名叫昏嫁，出书后人作者改一倍儿好的名别拿爱情说事儿，真是说出了我的心声。”
宋相思脑子嗡嗡响，其实很犯困，但就是胡思乱想的睡不着，突然心里无比庆幸，如果自己要是活成梁清如那样的境地，又或者说没有陆少臣，她该在这片天地间怎么傲游畅想？
撑了撑身子，找着个舒服的睡觉姿势，她吞吞吐吐的回话：“清如，以后你嫁人一定要嫁个好人，得有钱得有权，起码得有一定的威严那种，反正别让人欺负着就是，最好嫁军人。”
最后那一句“谁敢欺负你，一鞭子抽死他”。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话说得梁清如莫名其妙，当是自家闺蜜中邪，她伸手在宋相思脑门上探了把。
“我说你没事儿吧？是不是中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怎么不早点儿，你这舅舅舅妈，姥姥姥爷一大家子刚走，早点儿我让他们领你回老家蹦蹦大神去。”
宋相思打开她的手，把今天遇上的事儿一股脑全部跟梁清如倒腾一遍，听完，梁清如一个没忍住骂了声草他娘：“这姓凌的还真是本事儿大，什么玩意儿？”
骂完不解气，她催着宋相思起来：“你赶紧给我起来去跟陆冤家通个气儿，给他毙了，这种人在陆氏迟早是个祸害，留不得。”
别说是梁清如有这小心思，宋相思也不过如此，只是她一路儿在寻思万一自己真这么做，那就算得上是借私交谋公权了。
拿着手机想想，她又放下，梁清如眼珠眨巴两下，问：“怕被人戴上不好听的帽子？”
还真别说，她就是怕：“我还真怕，现在我跟陆少臣关系没公开，但凡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冲到凌东，他是只逼急就会乱咬人的狗，指不定到时候直接给我一股脑儿的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