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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每触及到她一寸肌肤，宋相思都觉得浑身的冷，说不出为什么，他的眼神让她心痛。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这样做事情，总有一天会被老天惩罚的。”
陆少臣温柔至极的望着她，他的脸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那种情绪了，许是时间太久的缘故，看上去有些牵强僵硬。
“那你希望我遭报应吗？”他捧在她脸上的手指从未离开过，每滑动一分都觉得心痛难挡，向来高傲冰冷的他痴痴的问。
宋相思情绪上有很大的波动，她想要极力挣扎开，所以在扭动手臂的时候不慎把手给崴了。
“陆少臣，我求你放开我行不行，我的手崴了。”
她在求他，可是越求他，陆少臣心里就越难过，什么时候开始她跟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求”这个字。
他没有去管她的手，反而是抓着她另外一个手掌摁在他胸口处：“你告诉我，你想不想我遭报应？”
宋相思的手在抖，而且抖得很厉害，陆少臣用掌心握着，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就像是老鹰捕食的盯着她不放。
她眼圈通红，牙齿都在嘴里互相折磨打架，颤抖的唇间蹦出几个字：“我想，我当然想，你做了那么多的恶事。”
宋相思的眼睛在下雨，微扬起下巴，能看到她洁白的贝齿，尤其是她下颚都不禁颤抖。
带着温温的眼泪滴在陆少臣的衣袖上，顿时浸湿了一小片，他后知后觉的去帮她抹眼泪，却在他手即将伸到她脸上时。
宋相思猛地扭开头不让他碰：“别碰我，你这只手罪恶太多了。”
陆少臣把头靠过去，抵着她的额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我去死？”
她的眼泪流得十分的凶狠，宛如是开了闸的水，收都收不住，宋相思闭上眼再缓缓睁开。
“我想，特别想，在你伤害我身边的人的时候，我就恨不得直接拿刀把你捅死。”
这句话狠狠插进他胸膛，就像是一根无比长的刺，穿透了他五脏六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恨他。
“你当真是一点情面都没留。”陆少臣双手颤抖的抚着她的脸庞：“我们这么久的夫妻，恩爱的时候那么好，现在你翻脸不认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宋相思打掉他的手，哭着低吼：“陆少臣，到底是谁狠，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吗？难道他们都活该变成那样吗？你动动手指，轻而易举就毁掉了别人的一生，你不够狠，你留过情面吗？”
他眼里宛如一簇火山欲要爆发，捏着她手臂的手一点点收紧，直到宋相思痛得眉眼蹙起，陆少臣的眼里像是装满了悲伤的瓶子，被瓶盖密闭着怎么都涌不出来，逼得他快疯掉。
“你走吧！”
他突然猛地松了手，快速转过脸去，冷冷的吐声。
宋相思的臂膀顿时一阵轻松，她身子被他松手的时候往外推，惯性的倾倒在车座上。
“我叫你走，快走。”
陆少臣胸腔都是积怨已深的怒，他怕自己发起火来爆发后会伤害到她，所以想赶走她。
可偏偏一直想着要走的宋相思在这个时候就像是什么都不怕，她拽着他的手问：“陆少臣，你有心吗？你为什么要害那些无辜的人，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少臣伸手推开她，推一次她又扑过来一次，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实在没办法了他只能下车。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宋相思在车里哭够了，才缓缓下车来。
她情绪爆发的那一刻，自己都难以控制，看到陆少臣站在离车几米开外的地方，手指间夹着忽明忽暗的烟。
宋相思没打算过去跟他打招呼，转身往酒店走，陆少臣在她身后轻轻发冷的说：“我还会把你也杀了，然后眼不见心不烦。”
“……”
“你不是问我，如果有一天你跟别人走了，我会怎么做。”陆少臣掐灭手上的烟，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吐着烟圈走上来：“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死，然后再把你折磨到生不如死……”
“最后呢？”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如果我要遭报应，也得拉上你一起垫背。”
其实，他更想说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他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走，如果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活大家一起活。
宋相思绝望透顶的望着他笑，笑意越来越深，最后眼泪再次被挤出来。
“陆少臣，到时候我给你递枪，记得要给我一个痛快，千万别让我死得太痛苦。”
陆少臣咬牙回应：“我会的，不会让你太痛苦。”
“好。”
她狠狠往下咽掉一口唾沫，感觉自己嗓子眼都在冒火般难受，眼泪也哗啦啦的控制不住。
宋相思转身继续往前走，陆少臣在她即将走上石阶的时候，开口道：“以后你不用刻意的到处躲着我，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开了，我想你明白我的想法。”
他的想法？
不就是要逼着她回去，宋相思在心底自嘲，但是她还是勉强自己笑着回应：“好，我知道了。”
医院里，纪深刚醒转过来，他第一眼就是到处寻找宋相思的身影，女助理上下口水都说干了，他怎么也不信。
最后是他自己确定了找不到人，才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病床上，手上的针还歪歪斜斜的扎在那。
护士想过去给他拔掉，被他冰冷的面孔吓得不敢上前，只能求助身后的女助理：“这可怎么办，他刚从急救室出来，可不能再犯事了。”
女助理没法，她走上去，刚走近几步，纪深猛地划倒桌上的东西，差点砸在她腿上去。
“纪总，你别这样，宋小姐她说……”
“她说什么？她说了什么？”
女助理脸色呈猪肝色，大气不敢出，吓得一阵一阵的：“宋小姐说……说……她说……”
纪深大吼：“滚，都给我滚出去，滚……”
两人谁都不敢上前，只能随了他暴躁的性子，退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