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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重重一掌拍在秦程言肩上,落宏天心中的结,终于释然——遥想那茫茫荒原之上,他为什么会与他干戈化玉帛?为什么倾尽全力相助于他们?等的,可不就是这么一句话么?
如果天下太平了,如果种种勾心斗角的争端就此消除,他就可以从此放下手中的剑,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幕天席地,好好地睡上一觉,天明醒来时,再度起行。品 书 网 ( . . )
寻常男子,要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纵使秦程言也不例外,可是他——要的只是——人世间最美最美的——风景。
落宏天,磊磊落落,潇洒不羁,闲云野鹤,不为名所累,不为利所羁,也不为情所绊……
我真不知道,这世间有没有女子,能够打动你,能够留住你,不过我相信,不管你是只身一人,还是比翼连枝,都是这世上无双的风景……因为这世间,再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自己要什么……
落宏天,我祝福你,作为作者,我仍然要深深地祝福你,对于你,我从始至终,也怀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倾慕……去过你倚剑江湖,浪迹天涯的日子吧……
新年的鞭袍声,将莫玉慈从梦中唤醒,甫一睁眼,她便看见那张放大的睡颜,唇角顿时浮出丝温馨的笑意。
抬手捏捏男子的鼻翼,然后松开,如此三番,男子睁开那双慑人星眸,嗓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和慵懒:“慈儿?”
“天亮了。”
“哦。”秦程言转头看看窗外,复拉过被子,盖住莫玉慈的肩,“今日不用上朝,再睡睡。”
“好吧。”莫玉慈眨巴眨巴眼,选择顺从——仔细想想也是,皇帝这工作一年干到头,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若是国内发生个什么突然状况,还得半夜爬起来继续干活,也着实累人。
一时寝殿里安静异常,只听得见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日影一点点升高,就在莫玉慈再次有些睡意朦胧之时,外面一阵噼哩啪啦,却是秦程晔提着串点燃的小炮仗冲了进来,口内咯咯笑道:“皇嫂!皇兄!昕儿来给你们拜年了!”
后边儿佩玟领着一帮宫女太监,也一迭声儿道:“皇上,皇后,新春大喜!”
阵阵暖意涌上莫玉慈的心头,往日里那些繁文缛节,也统统扔到了脑后——不管怎么说,这是他们夫妻俩,头一个和平安康的新年,如何热闹也不过分。
“同喜!同喜!”莫玉慈招手叫过佩玟,披上凤袍起身,“安宏慎,每人赏十两银子!”
“谨遵皇后娘娘懿旨!”安宏慎连声答应着,乐颠颠地去了。
背后,秦程言也缓缓坐起身,对上秦程昕那双精光流溢的眼睛,微微眨了眨。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是这帮宫女太监们有眼色,想着讨新皇后的彩头,只有那些有心之人,方才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是皇上有心的安排……
慈儿,你的快乐,便是我的快乐……
从此以后,我要让你,让我们的孩子,一直生活在这种长长远远的快乐之中……
桃李芳菲,三月天。
慈光殿内,桃花树下,莫玉慈半倚在椅中,合眼浅眠。
因为春天,也因为怀孕的缘故,她最近是越来越慵懒了,随便靠个地方,也能沉沉睡去。
捧着件裘袍,佩玟蹑手蹑脚地走近,将手中的袍子,轻轻覆上莫玉慈身上——皇上一再交代,要照顾好娘娘和小皇子,倘若有所闪失,他们这一干人统统发去边疆开荒种地。
其实,不必皇上交代,他们也是情愿着服侍娘娘的,对于这位出身民间的皇后,他们心中有的,是亲近,是敬爱,以及真心实意的臣服。
踏着满院子薄碎的阳光,一身朝服的秦程言走进慈光殿。
年轻的帝王目光炯炯,眼里却并无他物。
转过身来,佩玟刚要请安,却被秦程言抬手止住。
侍女退下,帝王慢慢地走近他的妻子,在她面前蹲下,细细凝视着她微微有些发胖的面容。
这一刻很安静。
也很幸福。
是一种庸常而细碎的幸福,暖人心扉。
也许世间每一对夫妻,所想要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幸福吧。
平安——
拿过她的手,贴在脸上,他不禁想起相见的最初,她目光清澈地看着他,说出那些朴直的话语。
秦程言,我只要平安,只要我的家人平安。
她是如此的善良,也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那一刻他枭傲的心像是落在了绵软的土壤之中,缓缓抽出细细的根来……
那个时候兵荒马乱,他实在无暇去理会,心头的甜,心头的酸,心头的柔,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爱,就是那样开始的……
掩在轰轰烈烈背后,一场细水长流。
掩在权谋纷争背后,一抹清澄月华。
那便是他的妻子。
以我女儿柔肠,化你满腔戾气。
以我光明性情,燃你理想之光。
她,做到了。
“程言?”椅中女子睁开眸,目光朦胧。
他“唔”了一声,却没有松手,仍旧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你瞧什么呢?”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莫玉慈眉宇间,掠过几丝迷茫。
“嘘——”秦程言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别吵——”
顺着他的视线慢慢往下移,两人的目光,最后落定在莫玉慈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哈,他动了……”年轻的帝王忽然惊喜地说。
微微地,莫玉慈红了脸,生嗔道:“动什么?这才四个月呢。”
“不定他想现在就出来呢?”男人抬头,黑色眸子里闪过丝淘气。
伸手在他额上弹了一指头,莫玉慈啼笑皆非:“你就傻乐吧!”
“还有六个月呢——”秦程言咕叨着,英挺的眉头皱了起来,“想想还真挺着急的……”
徐徐春风,穿庭而过,无数的桃花花瓣纷扬而落,使这一帧纯美的画,看上去更加温馨……
院门之外,佩玟安宏慎等人俱垂手而立,鸦雀不闻,偶尔偷眼瞧瞧那一对恩爱的夫妻,只觉得整个心也像是飞上了云端……
飞上云端。
像鸟儿一样,像风筝一样,扯动着无边的明丽,无边的希望,无边的灿烂……
……
六个月后。
泰平二年十月初一,皇后莫玉慈顺产,诞下皇长子,帝大喜,赐名为秦氏承寰。
又六日后,帝下诏立长子秦承寰为太子,同日晋大将军铁黎、丞相洪宇为太傅,教授太子文治武功。
及至散朝,秦程言袍服未褪,便急匆匆赶往慈光殿,去瞧自己的宝贝儿子。
慈光殿内,莫玉慈松松挽了乌发,倚在榻边,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孩。
“小太子真可爱,像足了皇上。”有机灵的宫女在旁奉承道。
莫玉慈笑笑,不置可否。
一双大手从旁侧伸来,一把抱起小太子。
“噗——”才刚出世几天的小婴孩,很不给面子地喷了自己老爹一脸唾沫。
“呀——”旁边服侍的宫女吓得脸色大变,刚要上前接过小太子,却听秦程言哈哈笑道:“小家伙,好胆量,连你老子都敢戏弄,将来一定是个有为之君!”
莫玉慈掩唇轻笑:“得了吧,才一个奶娃娃,就什么有为之君,也不怕别人笑话?”
“笑话什么?”英气勃发的男子转头看她,眉飞色舞,“咱们俩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
“得得得,”莫玉慈赶紧打住——这家伙很久不年少轻狂了,如今得了个宝贝疙瘩,自然要撒撒蹄子,只希望——
“你怎么了?”将孩子放回小床里,挥退所有的宫人,秦程言侧身坐到她身边,满眸关切地道。
“我……也没怎么,只是担心着流枫,赫连国主可有信来?”
“流枫?”秦程言抬手揉揉她的眉心,有些不高兴地道,“不都跟你说了吗?外朝的事儿,交给我就好,流枫那边,我已经遣贺兰靖去瞧过好几次了,都说国泰民安,并无外患内乱。”
“哦……”莫玉慈轻轻颔首,微微坐直身体,“只是我心里,一直觉着愧对毓婷。”
秦程言沉默。
赫连毓婷,这是莫玉慈心中一个无法解开的结,而他,也无能为力。
轻轻地,秦程言伸出手去,握住莫玉慈的:“别想太多,只要我们好好活着,便是对她,最好的怀念了。”
“程言……”心中蓦地一颤,莫玉慈抬头看进秦程言的眼,刹那间两人心会意笃,忘却尘念。
他终究,是懂得她了。
也终究,学会收敛那份,与生俱来的冷漠与孤傲。
若说此前的秦程言,是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剑,无论是爱的人,还是恨的人,都会被他刺伤,那么现在的秦程言,已经越来越像一座坚实的山,巍巍立在那里,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敬仰和赞叹。
“哇哇——”他们俩的心意交融,却让旁边被冷落的小承寰极度不满起来,挥手舞脚放声大哭。
莫玉慈无奈,只得伏下身子去把他抱起来,搁入臂弯中轻轻逗哄起来……
时光有如指间砂,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度桃李满园。
四个多月的小太子,大多数时候还是只知道吃吃睡睡,长得却喜人,纵然莫玉慈身负武功,抱着他还是非常吃力,夫妻俩因着是第一个孩子,格外宝贝些,不愿假手于人,竟像普通民间夫妻那样自己照看,未免劳累些个,莫玉慈几度想着秦程言政务繁琐,欲将秦承寰迁至别殿单独抚养,皆被秦程言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