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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程言回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赶紧折回去,拾起掉在地上的被子,将她冰凉的身子细细裹住。 hp://772e6f742e6f%6
“你的伤……”她却只是盯着他,莹色眸底有一丝担忧在荡漾。
“不碍事。”他看着她笑——想当初被秦程暄伤得那么重,他还不是挺过来了?
她只是皱着眉,满脸的不赞同。
斑阑霞光从头顶洒下来,照得她的脸庞,好似初夏才绽的荷花。
他心中一动,不由凑上前去,蜻蜓点水般一吻。
冰灵瞬间瞪大了双眼,神色古怪至极,然后一声闷哼,惨白着脸倒向地面。
“慈儿?”他不禁叫了一声,抬手将她抱住,忙忙地查看着她的情况。
尖锐的痛楚如芒刺一般,丛丛蓬蓬地长满整个脑袋,冰灵急促地呼吸着,最终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慈儿!”秦程言大急,刚要抬手给她运功理气,便听得身后一道寒凉的声线悠悠传来,“想她死得更快,你就只管做。”
“你——”倏地转头,秦程言目眦尽裂地对上来人冰冷的脸,“昶吟天,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白衣男子扯了抹笑:“无论我做什么,总是为她好,如果不是我做了什么,你还有这么一个机会,享受美人在怀么?”
秦程言呼吸一滞。
“你不感谢我救了你的心上人,反而对我怒目相向,秦程言,难怪你……总是失去……”
最后那四个字,他说得极轻,却教秦程言的脸,刹那煦白。
总是失去。
这四个字,是他心中永恒的,最不能触碰的痛,却教这个人鲜血淋漓地扯出来,曝晒在阳光之下。
斜倚梧桐,那男人双手环胸,一派气定神闲,仿佛就是在等着秦程言接下来的急风暴雨。
可秦程言到底没有急风暴雨,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冲动易怒的秦程言了。
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他冷冷地看着他,以十万分的镇定,对上他的挑衅:“欠你的,是我,不是她。”
昶吟天眨眨眼:“那又如何?”
“倘若——”沉默良久,秦程言方才继续说下去,“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能不能,让我听一听她的真心话?”
“我想要的一切?”昶吟天唇边扯开抹古怪的笑,“秦程言,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他盯着他。
半晌,点头。
昶吟天震愕地站直了身子。
瞅着面前这个男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假如,你能撑到那一刻,我会。”
最后,他扔下这么句话,转身离去。
秦程言垂下了眼眸,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
慈儿,原谅我吧,我到底是自私了一回。
我到底还是不想你将我忘记。
我到底还是……想亲耳听到你的原谅,你的……
再转回头来时,秦程言双瞳一缩——适才躺在地上的莫玉慈,竟然没了踪影,是莫玉恒带走了,还是——
默然叹息了一声,他终究没有再去寻找,而是离开了汇宇宫,因为在涵都郊外,有那么些人,正在等他。
斜倚在一棵枯瘦的杨树上,男子狭长双目望着悠悠云天,意态慵然。
“怎么样?”
轻飘飘三个字,在那蓝衣人还未近前之时,洒洒然脱口而出。
回答他的,却只是沉默。
“喂,”落宏天沉了脸,蓦地直起上半身,朝来人看去,却迎上一双沉冷至极的眼。
伸脚将一块枯树皮踢到对方脸上,他不满地哼哼:“说话!”
终于,来人抬起头,涩然一笑:“没查出来。”
“什么?”落宏天顿时瞪直两眼,“你进去鼓捣了一夜,居然什么都没查出来?”
眼珠子转了一转,他顿时有些了悟,一拍脑门儿道:“我说秦程言,你该不会是——只顾着会佳人,把正事儿给忘了吧?”
又是一阵沉默。
落宏天怒了,又是咬牙又是切齿,然后咻地跳下树来,甩步疾走,却被秦程言一把给扯住:“你不能去。”
“为什么?”
“来不及了。”
落宏天一怔,然后抬头望了望空中的日色。
的确是来不及了。
已经只剩最后二十多个时辰,无论昶吟天要布什么样的局,都已经布成,更重要的是,莫玉慈在他的手上,无论他他强攻还是巧取,就算救出莫玉慈,就绝计逃不出汇宇宫,离不开涵都,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战。
拼死一战。
面对这个脑子里突然迸出来的念头,落宏天自己也是浑身一震。
“宏天,”旁边的秦程言却悠悠一叹,听得落宏天身上立即起了层鸡皮疙瘩,忙不迭地道,“有话好好说!”
“你走吧。”
“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抽身?”落宏天高高撅起眉头,退后两步,直视秦程言的双眼,“你的意思是,一个人能搞定?不需要我帮忙?”
秦程言闭闭眼:“我只是怕,你这笔生意,做得不值。”
“不值?”落宏天冷哼,“我杀了半辈子人,还真没做过什么赔本的买卖,所以——”
秦程言睁眼看他。
落宏天也恶狠狠地看着他:“所以本尊决定了,就在这里盯着你!”
“随你。”秦程言神色间却绽出丝疲倦,淡淡扔下两个字,走向一旁。
他不是没有查,而是——根本找不到一丝破绽。
那座汇宇宫,看似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内里却处处玄机暗藏,他不知道,昶吟天到底隐伏了多少力量,多少手段,来对付他。
这次来涵都,他本就拿定主意自己一个人独力担当,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他欠她太多。
如果带不回一个完整的莫玉慈,他愿意——
嗬嗬,他真的愿意,但是他不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
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不管昶吟天和安清奕,到底会把这乾熙大陆搞成何等模样,他也顾不得,也无力相顾了。
但是他希望在这场博弈中,能避免牺牲,就尽量避免。
“我不喜欢……血的味道……”
他记得她清浅的话语,像初晨盛开的花朵,即使开在地狱边缘,也是倾城明艳。
如果。
尽了所有的努力,结果仍是分离,他也要将一个光明的形象,留在她的心底。
因为曾经的曾经,他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神祗。
“再往前行百里地,就是涵都了。”勒住马缰,秦程晔看向容心芷,“是停在这里,还是继续前进?”
“不妨找个地方隐踪匿迹,设法避开后面那些尾巴,再——”截住话头,容心芷眼角余风往四周睨了睨。
秦程晔猛然一凛!
转瞬作若无其事状,打马继续朝前走去。
葱葱郁郁的树影,遮蔽了三人的身影,但是他们都清楚,那些暗地里的眼睛仍然无所不在。
选了个僻静处,三人翻身下马,随意将坐骑拴在一处,然后席地而坐,取出干粮,就着净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约摸半个时辰后,秦程晔站起身来,脸上浮起抹淡淡的红霞:“我……去那边方便方便……”
“羞羞。”秦程昕刮着鼻子,朝他做了两个鬼脸,然后看着他走入树丛深处。
“小昕,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取些水。”拍拍秦程昕的肩膀,容心芷叮嘱了一声,也起身离开原地,静寂的林子里,只剩下秦程昕一人。
两刻钟之后,秦程晔从树林子里钻出来,手里提着只扑腾乱跳的兔子,眉飞色舞地朝秦程昕招手。
“呀!”秦程昕惊叫一声,高高跳起,欢天喜地地跑过去,把小兔给抢了过来,不曾想小兔挣扎得厉害,几挣几挣甩脱秦程昕的控制,重新跳进草丛里。
“小坏蛋!你个小坏蛋!”秦程昕哪里肯放过,扎煞着两只手追去。
“喂喂喂!”秦程晔也叫着跟了上去。
风声轻微。
白色的小兔欢快地跑,两兄妹在后面追,渐渐隐入树林深处。
“大脚,这情况,好像不对啊……”半晌,草丛里响起个轻微的声音。
“……”
“上头只交代暗中跟着,也没说怎么样。”
“可是现在——?”
“走!”
几条人影疾速闪出,也朝那密林深处而去,只是他们寻遍整个树林,也再没能找到那三个人。
容心芷匆匆地走着,根据分工,由她先行潜进涵都探听情况,再设法与秦程言取得联系。
天色渐渐地黑了,女子那双沉静的眼眸愈发冷冽。
行至一座低矮的石桥,容心芷蓦地止住脚步,只因为那桥上头,立着个身着青色纱衣的女子。
这荒郊野地,月黑风重的,怎么会有女人?
她终究是慢慢地走了上去,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都不能阻挡她前进的路。
“容心芷?”
不曾想,对方却先开了口,语声冷然。
稳住身形,容心芷抬头看着她。
不认识。
没有丝毫印象。
“拿着。”对方丝毫不含糊,伸手将一封信函塞到她掌中,随即飘身而起,如瑶池仙姬般冉冉飞向空中。
“喂——”浅浅儿唤了一声,余下的话语却悉数凝在口边,只因为,她瞧清楚了那信函边角上的图案。
紫色兰花。
这是——纳兰一族的标识。
纳兰太子?
带着满心的疑惑,容心芷拆开信函,就着蒙胧昏暗的天色,有些吃力地辨识着上面的字迹,瞬尔,眸中激射出灼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