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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用尽全力,在烨京所见到的,那个柔弱的少女,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hp://772e6f742e6f%6
即使,再加上一个秦程言。
她要让他们之间的感情,终结于她那优美漂亮的指间。
她要他完完全全属于她,只属于她。
秦程言,你是我的,并且只能是我的。
应该说,这种争取爱情的积极心态,是值得赞赏的,但是,她争取爱情的手段,是值得唾弃的。
凤仪宫。
莫玉慈还是安静地站在荷花池边,全然不知道,那个足以置她于死地的强悍敌人,已经一步一步地,在向她靠近。
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人,正在冷冷地观望着她,眸底泛着莫明而复杂的情愫。
之所以会有这种情愫,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份,本来也极其复杂。
她是卧底。
她是暗人。
她是棋子。
她也是五名莲花圣女之一。
她与莫玉慈唯一的区别在于——莫玉慈很“幸福”,她很“不幸”——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从小,她因为身上那古怪的胎记,被人抛于荒郊,差点喂了饿狗,后来被一个龌龊的家伙收养,足足过了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然后那个龌龊的人妖(不男不女)将她送进了某一国的皇宫,在那里,她又接受了六年惨无人道的训练,将她彻彻底底改造成了一个合格的暗人,而莫玉慈,是她接到的第一项任务。
这,又是一个阴谋。
从流枫皇宫就开始的阴谋。
阴谋的另一头,操纵在大昶二皇子昶吟天的手中,也是他,最终成就了莫玉慈和秦程言之间的情感,将如水柔情,冶炼成铜墙铁壁。
自那以后,坚不可摧,赤灿永世。
从外表看,许紫苓只有十七岁。
从内心去看,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黑暗与冰冷。
所以,她的心是冷的,情是冷的。
可她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她亦深深地向往着,所有女人都向往的那份温暖。
她以为。
她一直以为,这种隐秘的希望,对自己而言完全是种奢侈的幻想,直到她看见索桥之上,秦程言,紧紧地抱住神色惶惧的莫玉慈。
直到她看见,当她倒入他怀中后,他眸中的那份狂扬恣肆的温暖。
她整个人都震惊了。
然后便是深深的不愤、不甘,与足以毁灭所有理智的嫉妒。
她嫉妒。
疯狂地嫉妒。
为什么那样的情感,不能属于她?为什么她遇到的人,都那么地坏,而她遇上的男人,都那么地好——当然,这都是许紫苓同学个人的看法,如果她能够看见,那个被抛入火海,躺于雪地中的少女,那个于流枫皇宫,金簪刺胸的少女,那个在澹堑关外,以鲜血助爱人夺取胜利果实的少女,她或许会改变心中的想法。
但是她没有看见。
所以,她偏激地觉得,她根本不配得到那个男人如火一般的爱。
她蠢蠢欲动了。
她也想尝试。
那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毕竟啊,毕竟,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抗拒那样的爱。
但是她更明白,没有上面的命令,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女人,享受一个帝王无边的盛宠。
黑暗的爪子,已经磨得很锋利,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便会伸出,扼住挡道者的咽喉。
对于潜伏在身后的这一切,此刻仍然善良的莫玉慈,毫无所知。
我相信。
即使她知道,也只是苦苦一笑,而不会给予对方迎头痛击。
她虽然手握利器,却仍然憎恶血腥。
她虽然知晓阴谋,却仍然避讳涉及。
可是莫玉慈,你要明白,你要尽快明白,爱上那个男人,血腥与阴谋,便是你注定逃不开的宿命。
看着那个自殿外走进的女子,秦程言深暗了眼眸,却很快,收敛情绪。
“来此何事?”他问。
她妩媚地笑着,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神情语态,无不温柔至极。
“程言,”她轻轻地唤他,“我想去看看——喜房。”
秦程言双眸微缩:“喜房之事,自有内宫总管负责。”
“可是,”黎凤妍神情娇羞,“我想自己亲手布置。”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借口,完美得让秦程言找不到任何托辞。
细细一思量,他当即答应:“行,明日吧。”
“今日,就今日,”黎凤妍嫣然一笑,“我查过历书了,宜在今日。”
秦程言沉默,继而颔首,招手叫过小安子:“去找几个能办事的人来。”一边说,一边朝小安子使了个眼色。
小安子去了。
“臣妾告退。”黎凤妍屈身一福,提裙便走。
“慢着。”秦程言出声将她叫住,然后起身离座,一步步走下金阶,至她面前站定。
“黎凤妍,”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极其深沉地道,“现在,还来得及。”
“你说什么?”黎凤妍装傻。
秦程言闭上了眼。
他并不是一个铁了心非要赶尽杀绝的男人。
尤其是对女人。
况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些仗,能不打,便不打。
可是,他的耐心也很有限,通常,只会给人,一次机会。
如果错过了,如果到这个关口还是不肯醒悟,那么,就不能再怪他,手下无情。
黎凤妍离开了。
虽然她心中有着丝隐隐的不安,但是不要紧,她相信整个局势很快会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因为她是大黎国最骄傲最出色的公主,她相信即将踏进的大秦后宫,也会是她的天下,将任她驰骋自如。
但是不久的将来,她会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因为。
她以前之所以混得开,只因为她是黎国的三公主,而非其他。
一旦。
一旦当整个黎国都不存在了。
她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就是秦程言的狠,秦程言的毒,秦程言的绝。
釜底抽薪。
毫不容情。
凡是欺负我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男人是。
女人,亦是。
小安子步履匆促,朝着宗翰宫的方向。
辰王秦程晔的寝宫。
还好,他并没有费多少神,便遇上了正步出宫门的秦程晔,当即奔上前去,连声叫道:“五殿下!五殿下!”
“安公公?”秦程晔疑惑地扬起眉梢——对于这个从动乱之初,一直忠心跟随四哥的小太监,他很有几分好感,甚少摆什么王爷的架子。
“快,”小安子擦着额上的汗,“快去凤仪宫。”
“去凤仪宫?这好好地,去凤仪宫干嘛?”
“皇后,皇后去凤仪宫了……”
情况严重了。
秦程晔二话不说,操起家伙就走。
虽然他不知道黎凤妍的脾气,也不知道她来此有何目的。
但他却清楚,能让四哥专门遣小安子来告诉他这么句话,肯定不是玩的。
火烧火燎地冲进心霓院,秦程晔二话不说,拖起莫玉慈就跑。
但,还是晚了。
在迈出凤仪宫宫门的刹那,他们迎头撞上了黎凤妍。
就这样,宿世为敌的两个女人,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同时收住了脚步。
跑不掉了。
数个月前,栖凤宫外那场瓢泼的大雨,似乎又再次从天而降。
只是这一次,莫玉慈的表现,格外地冷。
因为她清楚面前这个女人,因为她见识过她的狂纵和高傲。
上一次,她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们是爱人,可是她还是来了,大张旗鼓地来了。虽然秦程晔和秦程言将联姻之事瞒得密不透风,可是这一刻,所有的谎言,都穿帮了。
看着对面那个依然纤秀的女子,黎凤妍笑了——好,很好,正面遇上,总比让我千里万里去寻你要好。
年少的秦程晔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张脸涨得通红,想要插话,却又没有发言权,只能微倾着身子,作势把莫玉慈掩在身后。
莫玉慈却轻轻推开了他。
因为她明白了。
在看到满脸嚣张的她的那一刻,就明白了。
不能后退。
后退是没有用的。
就算不为那个男人,也只为她自己。
她还是有尊严的。
她还是有个性的。
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磨难,甚至是血腥屠戳之后。
总不能,在对方拿着刀闯进你家门之后,你还满脸泪水地曲膝而跪,任对方喊打喊杀吧?
而且,每每面对这个女人之时,她总是忍不住想起赫连毓婷。
如果是赫连毓婷,会怎样呢?
想起赫连毓婷是正确的。
想起赫连毓婷是英明的。
因为面对此种情况,赫连毓婷唯一的选择就是——扬起手中利剑,连劈带扫——滚,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这便是,女人的血性。
不捍卫爱情,也要捍卫自尊。
莫玉慈挺直了脊梁——此刻的她还没有意识到,此后,在与这个女人长达数年的争斗之中,她都将挺直脊梁,哪怕孤独,哪怕绝望,哪怕连她最爱的那个人,都转身离开,她仍然以这样的姿态,面对这个凶悍无比的敌人,并最终,以自己的方式,将其击败。
黎凤妍怔愣了一瞬。
也只是一瞬。
然后她高傲地昂起头,跨过那道高高的门槛,从莫玉慈身边擦过,走进那座即将属于她的宫殿。
紧张得满手是汗的秦程晔,终于松了口气,扯着莫玉慈的手,压低嗓音道:“慈姐姐,我们走吧。”
莫玉慈摇了摇头,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竟然折身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