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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脸上的伤痕血迹,心疼地又道:“秋家夫人敢殴打太子妃,倘若你有心计较,赐死她都绰绰有余。雁君,你若想,只要我传句话下去便可办到。”
明雁君抬起头,他又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只是说说罢了。”
随后殷容还道:“再过几天,便是我的册立大典了。你这番模样,恐怕不能面见群臣,那日你还是在家休息吧,大典过后,我再亲自来接你同我一起搬进东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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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的册立大典,礼部办得声势浩大。
那最后一场雪后,天气便彻底放晴了起来。
树枝抽出了绿牙,枝头裹上了花苞。几经春风拂来,满城花香。
春阳明媚,金辉照耀着这座恢宏的皇城。
殷容着一身四爪蟠龙锦袍,站在皇城上面见群臣,以及皇城脚下那么多密密麻麻如蝼蚁的百姓。
这场面盛大,百姓们难得可以到皇城脚下来观礼,因而全都聚集到这里来,比肩接踵地簇拥着,热闹着。
殷容站在高处,放眼望去,有种俯览众生之感。这脚下的城,这绵延的山河,将会是他的天下。
当大殷的京城里正轰轰烈烈地举办着这样的一场隆重盛典时,寒冷的北境,正有重重暗影乘着风雪而来,渐渐朝北境的防护线逼近。
站在哨楼上放哨的士兵冷得直跺脚,他一边搓着手呵气一边抬头偶然看见了那若隐若现的暗影,跺脚搓手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地看了过去。
刚开始不是很确定,因为这风雪实在是太大了,直到后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黑影便越来越明显,最后让哨兵大惊失色。
那时,那重重黑影已在百步之外。
哨兵连忙吹响了号角。
边境主将亡后,朝廷派来的新一任主将还在半途中,眼下这边境守军都由一些副将在督管。
这紧张的号角突然响起,军营上下都有些无措。
紧接着,他们终于反应了过来,高声大呼:“敌军来犯!有敌军来犯!”
边境守军几年如一日地守在这里,渐渐已经懈怠懒散惯了,突然有了敌情,士兵们群龙无首,全都杂乱无章。
金麟国军队进攻之时,副将慌乱召集士兵应敌。
城墙上的士兵不及准备足够的箭矢投石等武器,使得城墙下的大军步步紧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解了北境军队的防线,攻破了城门!
顿时两军交战,厮杀震天。
此次金麟国进犯的军队人数,和此地的北境守军相比起来,恐怕只有北境守军的一半。然,随着他们的突进,却令北境守军闻风丧胆、溃不成军。
那一匹一匹的雪狼,步入城门,眼神冰冷而又凶狠。
没有士兵能斗得过一头狼,若是跑得不够快,只会成为雪狼的口下亡魂。
京城里人人欢呼庆贺、群臣们高呼千岁,殷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风光和尊崇,这天子脚下好一副国泰民安、臣民敬拜!
北境城门失守,入目之处满是战火硝烟、尸横遍野!
京城里,太子殿下乘坐车辇穿街而过。所至之处,禁卫军在前严谨地开路,两边站满了百姓,他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挥手平易近人地向百姓们致意。
边境里,雪狼的怒吼咆哮声,鲜血在它们嘴里飞溅;金麟人骁勇善战,手里弯刀割下来的头颅,数不胜数!
游完了街,亲近完百姓,殷容便回到皇子府,体贴地接明雁君一起入主东宫。
这场盛典,值得京里京外的百姓们津津乐道好几日。
只是,好景不长。
殷容入主东宫以后,所面临的第一件事便是接到北境传来的十万火急的战报。
金麟人大举进攻,北境防线崩溃,初次战役,边境将士被杀三万余人!
此消息传开,举朝震惊。
皇帝坐在龙椅上,也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一天还是来了。
这才初次交战,守军竟直接折损三万人!
群臣直呼:“这怎么可能!北境不仅加派了兵力防守,城墙也稳如泰山,金麟人如何能直灭我军三万余人!”
据战报详细载明,金麟敌军不仅善战,且有大批的雪狼跟随。雪狼生性凶残,无人是其敌手,故此损失极其惨重。
不出数日,边关又有战报传来,北境守军已退数百里。自此金麟人入大殷国境,畅通无阻。
北境的战况消息很快就传到百姓们的耳中,瞬时便冲散了前些日太子册立大典所留下的轻松隆重的氛围。
大殷国数处屯兵之地整装待发。
京中盛传,殷武王做为此次出战主帅,由他点将,立刻发往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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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殷珩忙得不见人影。
就连孟娬也很少见到他。
孟娬的眼睛在汤药的调养下,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
殷珩每每深夜归家时,她总是睡下了。
他不想吵到她休息,天不亮的时候又得离开,后来回来以后干脆就在书房睡两个时辰。
翌日孟娬醒来,身侧总是空凉的。
白天里,嬷嬷便劝她道:“以往王爷也有过很忙碌的时候,可不管他多晚回来,王妃都总是等着他,也从不见他睡过书房。王妃,王爷心里也不好受,可你们是夫妻,不管任何困难,都应该相互扶持,共同面对。这样自个把自个封闭起来,何时才能忘掉伤痛呢?”
孟娬怔怔想了半晌,而后轻声应道:“你说得对。”
只不过,后来孟娬在白天里再见到殷珩时,只见他一身黑袍,双袖收紧在护腕里,俨然一副即将出行的样子。
外面都在传他会领兵去打金麟,他是大殷过众望所归的战神,只是她不曾问过,他也不曾提过。
可是孟娬不用问也知道,与金麟国的战事会很棘手,恐怕还非他去不可。
殷珩踏进房里来,房中一时沉默。
“我要出征了。”后来殷珩道。
她知道。从他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她不由去回忆,上次他出征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好几年前了。太久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