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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的寿诞就在后日。他又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届时大半个朝廷的官员都会来贺寿。
殷武王府的管家这两天也在选合适的贺礼,选了几个来给孟娬做决定。
孟娬对寿王的印象停留在他总是一副和颜悦色的笑容模样,便定了管家选来的一尊玉弥勒做为贺礼。
只没想到,紧接着寿王府送来的请柬里,不仅邀请了殷珩和孟娬,同时还邀请了王妃母夏氏。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孟娬看了一会儿请柬,与夏氏面面相觑。
夏氏也感到很诧异,道:“他们请我做什么呢,我与他们又不熟。”
若是换做别家不受重视的夫人,突然受到邀请定然是受宠若惊、满心欢喜的,然后再好好拾掇一番去参加寿宴。
只是对于夏氏来说,她本就不热衷于这样的场合。
孟娬问她想不想去的时候,夏氏答道:“我去不自在,还是待在家里,你和殷珩去吧。替我谢谢他们家的邀请。”
孟娬点点头。夏氏的想法也正合她意。
不是她不想夏氏往外多结交,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实在让她不得不怀疑别有用意。
毕竟前些日有关夏氏的流言才散开,尽管很快就被制止了,可这要是一去的话,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七嘴八舌的贵夫人们必定不依不饶地把矛头直指向她。
故寿王府做寿这天,夏氏留在家里陪孩子,殷珩先去早朝,随后再在寿王府与孟娬会和。
上午很早的时候,寿王府便府门大开,管家带着家丁在门前开始迎客。
先来的是零零星星的各家的夫人们。
孟娬去得不算早也不算晚。
一进王府大门,送上贺礼,门边便有人唱报各家来处。
寿王妃亦在前院迎客,正与几家夫人闲话寒暄,听闻殷武王府来人,便上前迎接。
寿王今六十大寿,寿王妃也有五十几岁了。不过她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四十几的样子,脸上难免有些浅淡的皱纹,但肤色白皙,头发也没白多少。
她和寿王一直是朝中的模范夫妇,两人都性情温和、平易近人,因而朝中这些官员及其女眷,几乎不拿寿王夫妇俩当话题靶子的。
寿王妃见来的只有孟娬和她的侍女,看了看她后面再无旁人,便笑问:“殷武王妃,尊夫人今日没来吗?”
孟娬应道:“家母身体不适,在家休息,托我向皇婶致意。”
寿王妃道:“既不适,是该好生休息,身体要紧。”她又感慨道,“我只是临了想起,殷武王妃的母亲当初一纸诉状告到大理寺,何其勇敢坚强,只不过后来便不曾见她出来走动过,所以想邀她过来坐坐。”
孟娬道:“谢谢皇婶好意。”
寿王妃便引着孟娬进花园里坐。
孟娬身边带了崇仪和烟儿两个,到花园一处亭中时,也有少许几位夫人在那里。
明雁君来时,与孟娬一起在亭中坐了一会儿。
只不过没说几句话,明夫人就差让来叫她。
明雁君经过上次回娘家事件过后,她也不能再随意地回去,以免让人闲话。所以与明家的人相见,通常都是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宴会上。
孟娬很能明白,对明雁君道:“去吧。再不去听你娘唠叨,估计她会着急的。”
明雁君道:“你怎知我娘爱唠叨?”
孟娬笑道:“因为我娘也是这样。耐性好的时候能叨到一两个时辰不休,使我听觉麻木,脑袋浆糊。”
明雁君闻言亦笑,道:“我要是一直在我娘身边,她也能一直叨个不停。后我都是借故遁开。”说着她就随来叫她的人去了,又回头对孟娬道,“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随后谢家几位夫人也来了。
往常,除了皇室女眷,在官宦女眷们当中,就属谢家的夫人最为风光。在哪里都有不少附庸者。
谢家历代后宫出皇后、朝廷出重臣,势大根深,显赫极贵,自是无人敢得罪。
谢家夫人到寿王府来,寿王府的这些夫人们一应都要行礼,便连寿王妃也要礼上三分。
不久,皇后也亲自到来了。
众夫人连忙起身到前面去迎接。
皇后笑道:“本宫等不及皇上下朝了,先过来看看,这不,刚一进门,就听到你们的说笑声。”
皇后亲自驾临参加寿宴,这于寿王府是莫大的荣光。
今日天气晴朗,似一扫上个冬天笼罩的阴雪沉气,云层里漏出一丝丝阳光,呈亮金色,将这早春的帷幕缓缓拉开。
整个世界仿佛都跟着亮了起来。
皇后便不到厅上坐了,而是领着一众女眷们,在花园的宽敞之地摆开来坐。
起初大家无非是说起这早春时节,等料峭寒意一散,再暖和些许,便适合出游踏青。对此那些夫人们都推荐出自认为踏青的好去处,还有些相约到时一定要结伴而行。
后又说到了朗国使臣已经进京一事,都盼着等个结果。
妇人们深知不能讨论朝廷政事,所以话锋一偏,就自然而然地偏到了孟娬和夏氏与朗国皇子的那点儿干系上。
孟娬的事已是板上钉钉,大家都没什么好谈论的,倒是对她的母亲与朗皇子的那点儿传言颇感兴趣。
孟娬饮了一口茶,淡淡道:“家母一直安于家宅,皇上也派了公公来过问了此事,下令任何人不得再诽谤诬陷,诸位夫人是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今日她娘没来,这些人都会想方设法地把话头往这方面引,要是她娘来了,又当如何?
那些贵夫人相互交流眼神,而后多不出声了。
却有人出口道:“若只是谣言,谁也不敢乱说啊,怕就怕这成了真的。殷武王妃,你可得当心啊,现在朗国的使臣到了,尊夫人真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正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为尊夫人做主的时候啊!”
听起来倒是情真意切,像是要替人伸张正义似的。
孟娬道:“夫人放心,我母亲没受什么委屈。若真要说受委屈的话,大抵就是被多舌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