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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仪道:“接散活的,搬家运货、打架揍人,我们都接。但是收费比较贵,回头记得付钱,知道了吗?”
这回她一定要把被旭沉芳那个奸商坑走的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管事的本想说,他没雇他们。但是崇仪直接就拔剑出鞘,晃花了管事的眼,也堵住了他的嘴。
崇咸道:“你想救你家主子,最好就配合。不然人没救回来,你带的这些人还得赔进去。”
管事正不知如何决断,适时正好孟娬和殷珩由伙计带路过来了。崇仪就从隔壁马车掀起帘子,对孟娬挥手道:“孟姑娘,好巧啊。”
孟娬一见她,严肃之余不得不说又有点高兴,道:“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啊?”
管事的一听是熟人,不由得暗暗吁了一口气。他们带有刀剑,总比那些手无寸铁的伙计管用。而且他们看起来真挺厉害的样子。
于是管事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就当是雇佣他们吧。
管事连忙请孟娬两人上了另一辆马车,而后立刻抓紧时间赶路去追旭沉芳。
孟娬和殷珩一起进车刚坐下,便掀开窗帘和崇仪两人隔窗对话。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着往城外赶,崇仪煞有其事地回道:“我们是这管事请去打架的,做点散活。”
说着她还把窗帘完全掀起来,让孟娬看见了马车里的其他两人。孟娬道:“你的兄弟们也来啦。”
崇咸、崇礼均是一脸刚正不阿地见礼道:“孟姑娘好。”
孟娬见只有两个,就问道:“你还有一位兄弟呢?”
崇仪回道:“他接了别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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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远天山外,近郊漫途,皆是一副冰冻三尺、寂雪寥寥的光景。
举目望去,旷野里的雪景十分苍茫。路上也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在这样的天气下,运送货物的队伍行得缓慢,那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旭沉芳才决定在天色刚亮一点的时候就启程出发,如此尽量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旭沉芳着了几个人在前面开路,几名官差在货物两旁跟着走。一路上虽然行程不快,但还算稳当,这被雪掩埋的道路也还算好走。
后面留下几行深深的车辙印,以及一行人杂乱无章的脚印。
路上无聊,伙计们就听官差讲起一些强盗土匪半路拦截的故事。
伙计便问:“官爷,您们也经历过那种事吗?”
官差总不能让这些伙计给看扁了去,便唾沫横飞道:“废话,一旦遇上山贼土匪要是没点真本事,那是非死即伤,给官府当差的谁身上没背几条匪命?”
又有伙计瑟瑟得问:“要是咱们遇上了……”
但凡走货的人,最不希望的就是路上遇到匪寇了。别说货物会全被抢走,还有身家性命也会说没就没。
因而这伙计一出口,旁的人就呵斥道:“乌鸦嘴,瞎说什么!”
官差道:“你们放心,咱们押送的货又不是金银财宝,就是一批寒衣,根本谈不上值钱,山贼土匪才看不上这些。更何况有我们随行护送,山贼见了官差躲都躲不及,自然不会硬送上门来。”
旭沉芳和官差一起骑马前行,听着他们的这些话,一路上也不置可否。
官差说这话时,队伍正好穿过一片树林进入腹地,整个世界里十分安静,只剩下这支队伍的人声、马声和辙声。
旭沉芳忽而心生一丝警醒,先前一直走在空旷之地不觉得有什么,眼下即将要穿过这里时,却感觉到一股压抑凛寒之意。
旭沉芳停了停马,示意让队伍也停了下来,看了两眼即将进入的这林子两边皆是山的坡面,只有中间这条穿林的道路可以走。
旭沉芳对官差道:“官爷,还是先派人探过这条路,我们再行比较好。”
官差回头看了看他,半开玩笑道:“你们经商的确实比我们当官差的惜财惜命,只不过就旭公子这样畏畏缩缩的样子,可走不了多远。路上时不时这么耽搁一下,估计我们在天黑之前还得宿在这荒郊野外的吃雪呢!”
旭沉芳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没有错。”
官差道:“方才不是说了,有我们在,便是有山贼土匪,见了也得滚得远远的!我们难道不比你有经验?”说着便朝其他人挥手示意往前走,“走,大家都继续走!”
于是官差拉着一辆托载着货物的马车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见状,只好纷纷跟在后面。毕竟他们觉得官差们总是很靠谱的。
旭沉芳眯着黑眸,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变了变神色,对前面的官差扬声道:“都回来!全都退回来!”
官差回头看向旭沉芳,颇有些不满。因为他们几个官差才是主要负责运送这次货物的人,旭沉芳和他的人手不过是来帮衬的,就连旭沉芳也应该要听他们的差遣才对,现在倒对他们指手画脚来了。
官差冷了冷脸色,道:“继续往前走,谁都不许停,不然回头禀告知府大人,有得你们好受的!”
官差拉着马车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就已进入腹地深处。后面的伙计看看官差,又看看旭沉芳,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就在这时,原本走得好好的官差和马车突然像是一脚踩空了似的,竟直直往下栽了去。
那皑皑白雪铺就下的路面上,竟然有一个深坑陷阱!
顿时马蹄扬起,雪沫四溅,嘶鸣不已。马匹本能地想奋力往外奔,可也阻止不了连马带货地翻了个个儿,前半部分掉进了坑里,后半部分凌空翻甩到对面。
而那四个官差率先掉下去,还来不及呼叫一声,就全被雪和摔下来的货物马匹给淹没。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任谁都看傻眼了。
大家连忙跑上前去,合力把马车拉起来,马儿约摸被压断了腿,卡在坑里起不来。而坑下面的官差,被或踩或压,当场给碾死了去。
血从口鼻里溢出来,连眼睛都来不及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