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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柳诗诗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上慕容青黛为她准备的那件蓝色宫装裙子,珍珠项链挂在脖子上,将她的肤色衬托的越发无暇,加上雍容繁复的发髻和步摇,那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被宫装衬托着,炫目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侍女上下打量柳诗诗后点点头,确定没有任何的不妥笑道:“侧妃,你真好看。”
柳诗诗看着镜子里的嘴角,微笑着抬手抚摸上自己的耳环,门外响起轻快的脚步声,笑容温和的慕容青黛跨门进来,绕着柳诗诗转了一圈道:“诗诗妹妹话了这身衣服后,整个人都变了样,真是太好看了,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你啊一定会成为今天茶会的焦点的。”
被慕容青黛这么一夸奖,柳诗诗显得有些不安起来,“这怎么可以,我不能抢了太子妃的风头。”
慕容青黛一笑,“你可以京城的名花,她是太子妃,怎么会跟你一般计较呢?”说着拍了拍柳诗诗的肩膀宽慰道,“对了,我这准备了一份礼物给太子妃,就劳烦诗诗妹妹帮我带过去了。”
玉兰将一个红色的锦盒递上,柳诗诗身边的侍女接过,慕容青黛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了柳诗诗袖子上绣着的两只蝴蝶一眼,催促她该出发了,她已经为她准备好了马车。
柳诗诗受宠若惊的在慕容青黛的目送下上了马车,缓缓离开。
马车里,柳诗诗的侍女撩起马车帘子看向转身进府门的慕容青黛的背影,撅起小嘴道:“侧妃,你不觉得今天的王妃特别奇怪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以前可是左右看自家侧妃不顺眼的,突然间转了性子,可真奇怪。
柳诗诗点点头,她也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安,但她想了无数种可能,慕容青黛现在没理由对方她,她现在也将君清御让给她,也没比她先怀上君清御的骨肉,她们之间也没其他矛盾,更没有杀母之仇。
想到这,柳诗诗的脊背一阵寒凉,覃永林来御王府探望慕容青黛,她可是抱着覃永林的胳膊哭了好久,还口口声声说是太子妃林昕妤杀了她那未出世的弟弟,导致母亲心凉病重,一病不起。
覃永林对于慕容青黛这说法有点默认,虽然嘴上说不可以这样污蔑太子妃,事情要讲究证据,他会调查出死因来,看看是不是跟太子妃有关。
即便说的这般含蓄,但也不得不令她多谢,覃永林是站在慕容青黛这边,开始看林昕妤,不,是整个太子府不舒服,朝中势力就是如此,每个王总有自己的党羽,覃永林选择了御王,虽然太子早立,但自古以来太子薨逝的消息常存在,即便是身子健康的,也总是会得某种不治之症。
侍女见柳诗诗出神,不由唤道,“侧妃,你怎么了?”
柳诗诗回神摇摇头笑道,“我没事,对了,把那锦盒拿过来给我瞧瞧。”
侍女恭敬的将红锦盒子递到柳诗诗面前,柳诗诗拿起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串红玛瑙项链,车帘缝隙处透进清晨的霞光,正好打在项链上,红光瞬间点亮整个车厢。
柳诗诗拿起项链检查着,并没有看到项链上被人动过手脚,看来慕容青黛这是真心要与太子妃和好了。
侍女惊叹道:“侧妃,这项链真好看。”
柳诗诗笑了笑,合上盖子,马车继续缓缓的朝着太子府而去。
林昕妤第一次发现自己醒来的比较晚,或许是因为此刻她的头枕在君清泽的臂弯里,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舒适,她看着尽在咫尺的君清泽的俊脸,长长的睫毛紧闭着,述说着它主人此刻还在沉睡中,这些日子,他们每天同塌而眠,林昕妤也渐渐习惯了身边有君清泽的存在,从一开始必须侧着才能睡着,到现在因为天气有点凉,她成了一只小猫,习惯性的往君清泽的怀里钻。
林昕妤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无奈,抬手缓缓将君清泽抱着自己腰的手一寸一寸的抬起,就在她激动自己顺利下床时,君清泽的手再次环住她的细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她便重新跌回到君清泽的怀抱。
林昕妤推了推君清泽的胸膛,轻声道:“该起床了。”以往的这个时候,她早站在后院开始练箭,这是她周而复始的习惯。
君清泽嗯了两声,就没了下文,这令林昕妤更加无奈,再次推了推他的胸膛。
君清泽这才不情不愿的半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将林昕妤抱的更紧了一些,“今天外面是不是起风了,感觉好冷,我们再睡一会起来。”
林昕妤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再睡下去就日上三竿了,今天府里有茶宴,我得去张罗。”
君清泽噘嘴,“那么多下人,怎么就让你一个太子妃亲自动手。”他有些耍无赖的在林昕妤脖颈间蹭来蹭去,引得林昕妤一阵发毛,推开君清泽,保持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君清泽依旧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好像在说:昕儿别生气,我就是想抱抱你,天气那么冷,两人抱在一起刚刚好。
林昕妤忍住想将君清泽踹飞的冲动翻身下来床,君清泽不甘落后的起床,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可不想昕儿你一个人受累,岳父大人要是看到你瘦了,准要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林昕妤披上外衣绑好腰带,很不客气的对君清泽发号施令,“你待会就帮我将这些花球挂在院子里的树上。”说着抱起一竹篓红色的花球递到君清泽面前。
君清泽接过,做了一个遵命的手势,抱着竹篓朝外走去,林昕妤跟在君清泽身后,指挥着花球要挂在哪里,君清泽一上午的时间,饿着肚子在树上上窜下跳,出了一身的汗。
在最后一个花球挂完时,朱玉端着茶水过来,“殿下辛苦了,太子妃,您也喝点茶吧。”
林昕妤点点头,倒了一杯茶送到君清泽面前,君清泽一口气全部喝掉,抬手帮林昕妤摘去发髻上的树叶。林昕妤抬手为君清泽擦去额头的汗水笑道,“饿了吧,先去吃点早餐,这里布置的差不多了,我待会得去厨房看看糕点做的怎么样了,等下客人就要来了。”
君清泽拉住林昕妤的手道:“你也没吃早餐,多少得吃点。”说着自顾自的拉着林昕妤往花厅走。
看着小两口恩爱的模样,朱玉的嘴角漾开一抹笑,看来自家主子嫁给太子殿下真是嫁对了。
在君清泽的逼视下,林昕妤吃完他塞过来的两只包子,喝了一点甜汤,就听到朱玉通报御王侧妃柳诗诗到。
柳诗诗在太子宫侍女的带领下,绕过九曲十八弯,穿过长廊假山,走过明月湖畔来到林昕妤和君清泽所在的花厅里。朱玉为柳诗诗端上一盏茶,柳诗诗笑着接过,喝了一口,这才说起御王妃今天不来参加茶宴,只让自己来,顺便送上一份陪礼。
柳诗诗拿起红锦盒子欲亲手送给林昕妤,朱玉却抢先拿在手里,并拿出银针来试毒,“御王侧妃,这些礼物要送到我家太子妃手里,可得好好检查一遍。”万一有些想要谋害她家太子妃怎么办,他们只能小心行事。
柳诗诗笑了笑,表示理解。
朱玉检查一番,确定没问题后送到林昕妤面前,“太子妃。”
林昕妤看了盒子里的玛瑙项链一眼,点了点头,“御王妃真是有心了,等宴会结束,还得麻烦侧妃帮我带些糕点给表妹。”
柳诗诗点点头,“好,很乐意帮这样的小忙。”
两人有闲聊了一会,君清泽已经吃完早餐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个女人,君清泽林走前还不忘叮嘱林昕妤今天有点凉,就别到湖边水深的地方转悠了。
林昕妤点点头,看着夫妻恩爱如此,柳诗诗不由对林昕妤投个羡慕的眼神。
林昕妤:“你也不用羡慕我御王对你不是也很好听说无论到哪都带着你?”
柳诗诗摇摇头,苦笑道:“御王喜欢跟妾身在一起,是因为妾身能歌善舞可以为他解忧,他对妾身不是太子对待太子妃的这种喜欢,无关风月。”
听着柳诗诗有些凄凉的话,林昕妤笑了笑,她现在有些明白柳诗诗为什么这么着急着想要怀个孩子,有了孩子的维系她跟君清御之间的感情才能稳定。
“太子妃,我来了!”一阵欢声笑语中,林昕妤看到安宁郡主带着慕容雪朝他们所在的地方走来,两人指着树上的红色花球,秋日的阳光下就如一朵朵盛开的鲜花。
慕容雪亦如她的名字那样,身上穿着白色的宫装,领口和袖口处红粉色线绣着一朵朵盛开的莲花,她好似坠入凡间的仙子,不沾任何一丝俗气,明眸流转间勾魂摄魄,美的不可方物。
林昕妤微笑着:“慕容小姐和安宁郡主能来,不胜荣幸。”
两人上前见礼后,便主动找了个位置坐下,朱玉很快捧上茶点水果伺候,见安宁郡主与慕容雪有说不完的话,她自觉退到一边。
柳诗诗端着茶上前与安宁郡主打招呼,“郡主,慕容大小姐,这茶味道不错,你们妤尝尝?”
安宁郡主鄙夷的看了眼柳诗诗,虽然很不想理会她,但考虑到她御王侧妃的身份,礼貌性的笑笑,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慕容雪上下打量柳诗诗一眼笑道:“御王侧妃这条珍珠项链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哦,我想起来了,是御王妃还在我府上住着的时候就戴过,这上面的珠子有一条还有个口子呢,是御王妃在我面前炫耀这珍珠的好,却没想到……还有些美中不足,想必御王妃也不喜欢这珍珠了,就送给了侧妃。”这言下之意就是说柳诗诗就适合用慕容青黛不要的东西。
慕容雪的一番话就如同在柳诗诗脸上扇了个耳光,柳诗诗脸上很是尴尬,也不敢再说什么话,转身离开。
安宁郡主瞪了彦柳诗诗的背影,“雪儿妹妹,你这样倒是让她下不来台?”
慕容雪笑了笑,“她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花魁,披上金衣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殊不知她不过还是一只山鸡,传得再好,也装饰不了骨子里的世俗。”
安宁摇摇头,两人沿着石子小路往前走,一面欣赏着太子宫里的美景不由啧啧赞同,安宁环顾四周,见没人,开玩笑似的说道:“雪儿妹妹,本郡主倒是觉得你很适合做着太子宫里的女主人,这位也如你说的那样,是披了金衣的凤凰。”说着捂嘴而笑,双眸善良。
慕容雪的眼里划过一抹恨意,的确,以她的美貌和家室足以成为君清泽的终身伴侣,她的母亲也是这样将她培养的,就是因为她要在外人面前留下神秘色彩,她很少参加宫宴,以及千金小姐组织的聚会,而落了个如今还待字闺中的下场。
慕容雪摇头道:“郡主姐姐真是说笑了,我哪有太子妃哪样的好命?”
安宁郡主心道:若是你真这么认为,就不会想着来太子宫参加无聊的茶宴了。
柳诗诗一个人站在一处凉亭里,抬手抹着眼泪,慕容雪说的话实在是过分,身后的侍女安慰道:“侧妃,你别将那慕容大小姐的话放心上,她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她有多嫉妒你能与太子妃一样的命运麻雀变了凤凰。”
柳诗诗抬手擦了擦眼泪,突然嗅到奇怪的味道,抬手仔细嗅了嗅,确定是袖子里的味道,这味道可不是她衣服上的香料,真是奇怪了。
柳诗诗转头对身后的侍女道:“快去请太子妃过来,我有话要对她说。”
见柳诗诗表情凝重,侍女也不敢怠慢,匆匆去找人。
柳诗诗捂着胸口,越发觉得呼吸急促,双手无力,她将思绪倒回,想起昨天慕容青黛一脸笑意盈盈的站在她面前,说将这套宫装送给她今天穿,而今天早上,她特意赶了个早来她寝室催促她快些走,视线也是有意无意的扫过她的袖子。
柳诗诗垂泪,她早就该想到的,原来慕容青黛是想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她的命,不可以,她才不死,不如她的意。
面前的一切都恍惚起来,柳诗诗感觉天与地都在选择,她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站在一处谁吃边,脚一软一头扎了进去,溅起一片水花。
林昕妤在柳诗诗侍女的带路下快步往前走着,她已经询问好几遍,柳诗诗有什么事情找她,侍女一脸凝重,却是摇摇头,因为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侧妃好端端的面色大变,是因为慕容雪那讥讽的话吗?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凉亭,却并没有看到柳诗诗的影子,两人找了一遍,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
林昕妤:“你家侧妃让你来找本太妃之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柳诗诗的侍女虽然很慌张,听到林昕妤的话不得不沉静下来回想一遍,“奴婢想起来了,侧妃刚刚坐在亭子了擦眼泪来着,不知怎么的她就在嗅袖子里的味道,随后面色一变。”是不是那件衣服有问题,那是御王妃送给她家侧妃的,一定有什么问题,侧妃才这么急切的找太子妃过来。
衣服袖子?林昕妤一脸的疑惑,“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侍女便一五一十的将这衣服的来源都跟林昕妤讲了一遍,两人也不耽搁找人,以亭子为中心散开找,柳诗诗也走不了多远。
侍女远远的看到池子上漂浮的一只绣花鞋,瞬间面色大变,哭喊着朝池子冲去。
这一处的池子并不深,侍女这么一冲落入池子里,双手摸索寻找着,很快捞到一副柔软身子,她大喜,搀扶着柳诗诗起来,在林昕妤的帮助下拖上了岸。
“侧妃,您醒醒,你怎么那么傻,那慕容家大小姐不过说您几句,您怎么就想不开呢?”侍女不顾身上的湿漉漉,趴在柳诗诗身上泣不成声。
慕容大小姐?说的是慕容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