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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寻多看了萧之染几眼。
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说变就变了。
油腔滑调还装可怜。
跟以前的样子比起来，改变了很多。
只是可惜遗传到了这么一张惨绝人寰的美人脸还追不到心爱的姑娘。
这都是什么惹得祸。
耐心太好？导致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
梦寻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红枣，时不时跟旁边美貌的小丫鬟抛媚眼，把人惹的面红耳赤才作罢。
*
院落小而精致，北冥妍在两旁种了各种盆栽，这里优雅宁静，还种着许多桃花树。
坐在在树下休息。
她微微有些分神，注意力也没有分给萧之染很多。
萧之染此刻慢悠悠的打量她，忽然出声：“最近是不是没有睡好？”
她摇头：“不会，睡的很好。”
一日要睡到自然醒才能有活力，说的就是她了。
萧之染温润的眉眼像是沾染了一层微光：“可是我休息的不好。”
北冥妍礼貌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话说出口，却后悔的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
因为萧之染靠近她，慢慢的用低音说——
“想你啊。”
想你想的睡不着啊——
他想说的话她都能脑补。
于是，北冥妍安静的像梦寻学习啃着人参果，直到冷场片刻，她才含糊其辞的说：“那咋们兄弟姐妹多聚聚。”
她的确有些漫不经心，也不是故意想搭理他。
梦寻都觉得萧之染这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可惜萧之染看北冥妍的眼神仿佛温柔的能够滴出水来。
*
“恩，的确要常聚才行，如你所想。这不是天一亮下朝就来找你了。”
萧氏寒暄，跟你打哈哈，太极玩的六六六.
北冥妍看着嘴皮子利索的萧之染，差点都要忘记了这人曾经有多矜持。
她软绵无力的接过了旁边丫鬟手里的蒲扇，慢悠悠的给自己扇风，舍不得起来就赖着竹藤椅上。
质地华丽的衣衫光滑细腻，她也没管自己是否把衣物坐乱了，只是随意的轻笑着：“阿染有心了。”
有心了，也的确是用手段了。
“你昨日不开心？”萧之染问的温柔，北冥妍心中却是一惊。
不免猜测萧之染是否知道了她昨日拉着梦寻去了夜市，昨日的确是因为夜珏的事情她情绪有些起伏，所以没有乔装就出门了。
可若是萧之染也知道了，那岂不是有人跟他通风报信。
目光移到梦寻的身上，梦寻连忙用眼神示意：不是我！
北冥妍低笑：“阿染你是怎么知道的呀，我就出门了一会儿。”
萧之染没有想到她会忽然把话挑明，他犹豫了一会儿：“妍妍知道我的心意。我只是不想你受伤，你需要时我在，你不需要的时候，我可以离你远远的。只是。”
他不否认自己有派人保护她，虽然没有挑明，但是她了然于胸。
他迟疑了片刻，喉结滚动了两下，忽然开口道：“男未婚女未嫁，我还有机会的，不是吗。”
“不是如此呢，阿染。我有私心，不想让你白花功夫，你那么好的一个男子，不应该陷落在我这绝情的深渊里。”
北冥妍坐起身来，声音很轻：“你可以像是哥哥那样对我好，却不能像是未来夫君。”
她眼神明亮，萧之染知道她心里什么都能看明白：“我若是继续往前走，面对的就一定是深渊？”
北冥妍点头：“对，还是有来无回的那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听过没有。”
她嫣然浅笑，萧之染却快要绷不住笑意，此时，她却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阿染，你知道我们家族，一直都出情种。认定的，那是撞破南墙都不回头的。”
萧之染看出了她的为难，可是这是他捧在手心的姑娘啊，要放，谈何容易。
“可是我忍不住对你好。”萧之染哑着声音说：“你别躲我。”
“我不会躲着阿染，只是阿染对我的好不要过界。这么说或许残忍了，但是对你我都好。”
北冥妍停顿了片刻，绝美的瓜子脸上妩媚的琉璃眸水汪汪的：“早些说开才能解脱，阿染，我认定了夜珏了。抱歉。”
萧之染的手在微微的发颤，强装笑颜。
魂都像是丢了打半，他起身，在她面前轻轻说：“我愿意等。”
……
直到他离开，梦寻才心痛的说：“阿染这么好脾气的人也竟然喜欢你喜欢到失态，还说没有躲着他。你最近找郝邪，找阿铎，找我，比找阿染多的多了。你以前可是很喜欢他陪着你一起的，忽然不找他了，他不知有多失落。”
梦寻说的是真话，北冥妍最近找萧之染很少，可以说主动的一次也没有。
这是很明显的避嫌行为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做的不明显，可是却没有想到身边的人都看的透彻。
“以前和现在能一样嘛？我若是玩弄阿染的感情，到时候别说你们了，就连风染姨姨都要心疼的。阿染心特别软，我如果不绝情一些，他会放不下的。”
“那倒是。”梦寻也无法否认，以萧之染对北冥妍这么多年沉积，都已然是习惯了。
“如果他依旧放不下，只能疏远你控制自己的感情呢？”梦寻问。
“那我就祝福他岁岁康健眼自喜，年年皆随心中意。”
北冥妍一开口，就带着笑意，说的话，却特别的绝情。
把你放在心尖，然后刺穿你。
把你放在手心，然后捏碎你。
“小妍儿，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心特别狠。”梦寻又问。
这祝福，太戳人了，跟老死不相见有什么区别。
“有！”北冥妍抿唇，想了一会儿：“好多，娘亲说我狠起来跟爹爹一样，还有夙舅舅，蓉阿姨……还有你爹，苍龙叔叔。”
猛地听到自家老爹的名字，梦寻就像是被电流电了似的，浑身麻了，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别，别提他。”
“哈哈哈哈哈，梦寻，你怕你老爹的毛病还是没改啊。”
梦寻咬牙：“我怀疑我不是我爹的亲儿子，他对我娘如春风拂面般温柔，对我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北冥妍耸肩，安安静静的说：“除了梦姨，苍龙叔叔对我咘离哥哥也是好的不像话。”
梦寻无奈：“可能大公子才是我爹的心头好吧，会不会他才是我爹丢失多年的爱子？”
北冥妍：“你这么说不怕我爹爹手撕你？”
梦寻遮住脸，手都在轻颤：“别别别，帝夫就更可怕了。我现在一看见他还是心底发憷，那双眼睛，简直无敌了。他一看我，我就感觉要跪着唱征服。”
北冥妍哈哈直笑，浅色的唇粉嫩粉嫩的，带着一层水光。
她一笑，梦寻感觉连阴天都明媚了，莫名有一种被撩拨到的感觉。
他很好奇的看着她，总觉得她最近有些不同了：“为什么时常盯着你如此美色，寻哥竟然还没有变禽兽。”
北冥妍眨眼：“这要问问你咯，为什么没有变成禽兽。是妍妍不够美，还是寻哥你定力足？”
甜美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以前没有的风情，她的美眸尽含促狭之色。
梦寻脸上呈现出了无辜的表情：“你最近变得温柔了许多。”
北冥妍哼了一声，说：“我们这样的人，温柔都是学来的，没什么经验的，苏甜那种妞儿才是真的甜，像我，骨子里还是快硬骨头。”
梦寻深以为然，这暂时的温柔，是因为夜珏吧。
把一个原本调皮娇俏任性的小姑娘，养的最近夜市也不爱逛了，赌坊也不常去了，赛马也没兴趣了。
以往不爱的读书，现在却如此……
*
夜珏回来的很快，梦寻识趣的离开了。
北冥妍说道尽情处，忽然没了聊天的人。
她有些不满，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戳戳夜珏的肩膀：“你把陪我聊天的人都给吓走了。”
他的手轻轻滑过她优美修长的粉嫩脖颈，双手往前一带，她就落到了她的怀中，他的双眸静静的打量着她：“你说，温柔都是学来的？”
这是她刚才跟梦寻说的话，他听见了？
她感觉热流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全身，只觉得脸上发烫，她点头：“没有你，哪来的温柔。我以前很霸道的……”
他静静的听她说话，柔声的恩了一声。
“如果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美好，那么，你还要来喜欢我吗？”
她仰起头，有些意乱情迷，眼眸中含着淡淡的一层水雾。
他附身亲吻她的嘴角，手隔着轻薄的衣料，掌心在打转：“你觉得呢。”
她的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胳膊上，一抬眸就能看见他深邃的眼眸，里面像是有银河汇聚，她嘟囔：“其实都是为了喜欢的人板住了自己的小脾气。。除了笑的甜，我的性格并不甜。如果出生平凡百姓家，我这样不听话的孩子，或许并不讨喜吧。我的脾气其实被宠的有些肆无忌惮，你现在见到的我，是收敛了小脾气的我。”
男人眼睛微眯，睫毛很长，像是艺术家手中最完美的作品：“你脾气好也罢，坏也好，我都喜欢。”
她忽然想起来，夜珏好像说过，他能哄她很久很久，或许，她如何作天作地，夜珏也会像是他说的那样，宠爱她。
“以前我放荡不羁起来，可以半个月不回家。”
她靠在他身上，视线有些游离。
半个月还算是少的，有时候去边境，几个月也是有的。
他摇头，嘴角微挑：“爹娘不管？“
她摇头，嘻嘻的笑着：“不管，他们只要我安全就好，其他的随意。爹爹的确是也懒得管教我们，如果我们太粘人，他还会生气。”
“对谁都如此？”
“不，当然对娘亲除外，他对娘亲永远不生气，是二十四孝相公。奇怪的是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却还超级甜蜜，拌嘴基本上当日就好，有时候我也会奇怪，怎么爹爹会那么爱娘亲。”
夜珏并不觉得奇怪。
北冥妍却依旧在说：“爹爹从小培养我们独立的意识，其实就是想让我们快快长大，他好跟娘亲二人世界。”
“他对你们如何？”
“对我们那自然不用说。我爹是全天下最好也是最俊美的爹了。你看看我这张脸，多亏了他们两人惊天地动鬼神的美貌了。娘亲很任性，说让我们三兄妹随性而活就可以，她从小就是自己照顾自己长大的，所以我们也这样成长或许对谁都好……哈哈哈，我最爱娘亲了，她是个超级无敌有风情的大美人，如果不是爹爹不许，我要天天跟她一起住，我太喜欢她了……”
他听她一说起赫连云露，语气和神情都变成迷妹脸了。
忽然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下巴的软肉，眉眼微垂，带笑。
他两条漂亮的长腿抵在她的膝盖上。
幽幽的视线像是蓄意的在勾引她。
“明日和你爹娘一起吃饭。”
北冥妍一愣：“啊？”
夜珏一双媚眼越发深邃：“约好了。”
北冥妍扯了一下嘴角，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他：“约好什么了。”
“谈婚事。”他道。
北冥妍仿佛被人灌了一瓶酒，整个脑子都不太灵清：“哦，那恭喜啊。”
夜珏嘴角微勾，轻而易举的乱了呼吸：“也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