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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蘼暖儿多看了舒眠一眼：“怕你丫的。阿朵，我们走。”
看见蘼暖儿要走，舒眠很开心：“姐姐慢走呀，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府也是极好的。”
“舒眠。”北冥烨忽然叫了舒眠一声，那语调还算温和。
刚转过身的蘼暖儿听见男人叫别的女人的名字，脚步顿了一下，而后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舒眠乖巧的转过身，一步分几步慢慢的走到北冥烨身边，低垂着头，软软的喊了一声：“烨哥哥，蔷姨知道你在南疆，让我来陪你。”
“是母妃让你来，还是你自己想来？”北冥烨低眸看着舒眠，她站在他面前向来很乖，但是乖的让人有些……
“无论是蔷姨让我来，还是自己想来，为的不都是烨哥哥你吗？烨哥哥小时候对我很好的，现在这是因为别人不想对我好了？”
舒眠在想，的确是萧蔷让她来的，但是她自己想要来，难道就不可以了。
没有这个道理啊。
她认识他比南疆小郡主早，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感情没有多亲厚，但是他对她一直很照顾的。
以往萧蔷让他好生照顾她，他也对她很好。
该送的礼物从来不会少。
若送礼只是萧贵妃的旨意，但他也一直没有拒绝不是吗。
他北冥烨自然不可以将她舒眠当做工具，需要的时候寒暄，不需要的时候丢在一边。
让她起了心意，为了他抛弃了勾搭北冥锡。
她总要从他身边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
“舒眠有多喜欢烨哥哥，烨哥哥也知道的。我知道你对蘼姐姐也上心了，但是我不介意，烨哥哥也别说出让我伤心的话来，可好？”
她轻眨着眼，委屈的祈求者，晶亮的眼底，满是北冥烨。
呼吸有些急促，她小声的吸着鼻子，像是委屈却又不敢哭出声。
刚才就红了的眼眶此刻更是包含着泪珠，让那乌黑的眸子也显得又大又美。
舒眠身上的气质，恬静中带着调皮，温婉而又透着傲气，柔软里包着骨气，可以说是蕙质兰心了。
而她也的确美貌，长得让人看上去很舒服。
当她全心全意的祈求一个男人的爱慕时，那种骨子里透露出的崇拜和恭维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承受的。
北冥烨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什么，舒眠咬了咬唇，上前一步，颤抖着手，想要抓北冥烨的袖子：“烨哥哥。”
北冥烨心中一跳，往后一退，躲开了：“别碰我。”
他不喜欢人碰触的躲避让舒眠多少有点不快。
隐藏心里失落的情绪，舒眠甜美的笑着：“烨哥哥，蔷姨和君上都说，来年春日就为你我指婚的。你躲了一年，接下来可不能再继续躲下去了。肌肤之亲，这是迟早的事。”
以北冥烨的教养，不会在这个时候驳了姑娘家的面子，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自重别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
只是，他却不欲与她再纠缠，垂下眼眸，道：“南疆不安全，让鬼肘即刻送你回国。”
“我不走……”舒眠的呼吸急促了，她的身体远没有她表现出的那般冷静：“蔷姨说，让眠儿跟烨哥哥一起回去，不然，就待着，不许走。”
北冥烨恼萧蔷的干涉，也不喜舒眠的纠缠：“本殿与你说的很清楚，不会与你成婚，只把你当做世家妹妹看待。”
“可眠儿不曾把烨哥哥当做亲哥哥对待。”舒眠倔强的抬起头，“烨哥哥，我不会放弃的。”
北冥烨不吃舒眠这一套，只道：“本殿和舒家合作，也不止联姻这一条路。”
他不愿意的事情，向来不愿意被人强迫着去执行。
明显知道这是类似于拒绝的话。
但是舒眠知道北冥烨这人，轻易不会当面给女子难堪，也只当做听不懂。
她眨了眨眼睛，无辜且单纯的问道。
“可这条路好用又牢固，为什么不用。眠儿愿意，烨哥哥你也不吃亏，这是两全其美之举。”
*
舒眠是真的想不通一点。
反正迟早要三妻四妾七十二宫的，这个男人为什么就那么不愿意纳了她。
难道只是不愿意给正室的身份？
可这也说不过去，如果别人可以，她舒眠为什么不可以，更何况，她给他带来的利益比蘼暖儿更加客观。
萧贵妃显然比他更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无论北冥烨爱谁，想要纳了谁，萧贵妃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是正妃，其他女人的任由北冥烨玩。
怕自己的儿子不近女色，这些年萧贵妃给北冥烨送的美人数目也不在少数。
可偏偏都没有看到他带哪个美人出门，或者有什么特别宠爱的美妾宠姬。
萧贵妃让她前来，也不过是嘱咐她要抓住北冥烨的心，若是心抓不住，只要巩固住她的正妃之位便可。
她都愿意与他的新欢和平相处了。
可是他还有什么不愿意呢。
难道他真的打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可笑，这怎么可以呢。
舒眠咬唇，侧过脸，小声沙哑的说道：“烨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北冥烨僵了一下，看见舒眠已经开始低声哭泣了，愣了愣。
“并未。”
眼眶慢慢的变得湿润，舒眠声音温柔又低哑，像个孩子似的撒娇：“那为什么呀，你告诉我，我什么做的不好，我可以改的。”
北冥烨看着舒眠哭泣，表情有些隐忍，却始终没有上前安抚。
舒眠刚开始还有力气表演，后面直接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了起来。
“烨哥哥，你为什么那么想让我走，我陪着你让你很难受吗，那我可以待在客栈酒馆里等你，你什么时候想回国了就告诉我，我再出现在你面前可以吗？其他时候我保证不出现，不打扰到你。”
发现态度强势行不通，舒眠主动放低了姿态。
她抬眸，轻轻的嗅着北冥烨身上的茶香味，有些心神荡漾。
如果刚才他没有躲她，估计她现在已经顺势把自己香软的身体靠在他身上了，舒眠手指微微一缩，很想要抓北冥烨的衣袖。
*
鬼肘在一旁，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有些动弹不得。
舒家小姐这个时候哭起来，明明梨花带雨的，他却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其实，刚才舒小姐和蘼小郡主交谈他和主子只听见了一小部分，后面的确是蘼小郡主在咄咄逼人。
可是，大概是他这人比较坏，总觉得表里如一的嚣张比这种委屈隐忍的来的舒服。
“爷，这个时候，你难道不该去追小郡主吗？你为何在这里跟舒小姐聊了起来？”
这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鬼肘说不出有哪里不对，他忍不住低声问了出来。
鬼肘选择的位置特别好，站在北冥烨的身后，跟自言自语一样，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风一吹，他的声音就被盖过了。
可是北冥烨却还是听见了。
他眸色深谙，身体没有动，眼神却已经动摇了。
“你给她安排个地方住，明日，送她回国。”
北冥烨态度强硬，舒眠一直低垂着头，伸手擦拭眼泪，安安静静的。
两个人这种站姿，让鬼肘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
“舒姑娘，你跟小的来吧。”
“我不能跟着你吗，烨哥哥？”
微启的小嘴里，贝齿雪白，呼吸香甜，舒眠的皮肤很好，此时因为哭过小脸红红的。
看她下意识的往前了两步，北冥烨也跟着后退了两步，似笑非笑的看她。
“跟着我作甚？不是说了，你只能当世家妹妹？”
“可是眠儿也说了，我只想当烨哥哥的女人。”
“我不会娶你。”
“那我就不嫁人了，一辈子当尼姑。”舒眠眼睛都不眨一下，几乎接着北冥烨的话腔。
北冥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那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鬼肘没有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考虑什么，当一辈子尼姑吗？
北冥烨扫了鬼肘一眼，鬼肘立刻郁结的低下头，装无辜状。
“舒姑娘，你就跟小的走吧。主子爷吩咐的，小的也不敢不听。”鬼肘刚好挡在了北冥烨和舒眠中间，将他们隔开。
舒眠嗓音低哑，带着压抑的伤痛：“那我还是不做尼姑了，做了尼姑就不可嫁人了。我还是等一辈子吧。”
北冥烨目光微闪：“怪我们有缘无分。舒眠，你我认识多年，若我对你上心，你现在已经嫁入二皇子府。”
“可是二皇子府现如今也没有二皇子妃，说明眠儿还有机会。”舒眠伶牙俐齿，不用思考便做出了回答。
舒眠压低声音，眸色炙热：“我是最喜欢烨哥哥的人了，真的。”
男人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嗓音低沉。
如泉水敲打细石。
清雅，动人。
可那声音里却没有含着一丝情谊，这类似于调笑的声音让舒眠心底无端的生出了惶恐：“你别不相信。”
北冥烨点头：“事不三思终有白，人能百忍则无忧。舒眠，你很能忍，但是，你若真的最喜欢我，此时，便不该如此冷静的跟我谈论这些话。”
舒眠轻轻一笑，也不急躁：“那烨哥哥觉得，我若是真的喜欢你，我现在该如何？”
北冥烨扬眉：“你该像那个甩袖离开的那个小女人一样发脾气走人。你不该问我觉得如何，因为你问了，就是……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