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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舒眠走到她面前软绵绵的叫姐姐的时候，蘼暖儿心里已经有了一丝猜测。
当对方烨哥哥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蘼暖儿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
长得又甜又美又温柔的美少女，除了舒家小姐还有谁。
本来因为吃吃喝喝已经平息的，被醉花香掌柜的出现以及不知名南疆小姐搭讪北冥烨造成的小哀怨，再次被点燃了。
蘼暖儿慢悠悠的抬了抬眼眸，似是不屑。
“他怎么这么招人呢，今天已经是第三个小情人找上门了。好烦哟，妹妹，你下次找人前看准对象问好吗？寸金难买寸光阴，姐姐的光阴千金难求，你要跟我谈风弄月，先准备好银子哦。”
没有想到自己说了一句话对方能够反击好几句，而且态度还这么咄咄逼人。
“第，第三个？”舒眠的笑容微微一僵，下一秒，又陷入了莫名的自信：“蘼姐姐莫要开玩笑了，烨哥哥平日里都不跟姑娘说话的。若是真有此事，姐姐你定然要生气了的……”
舒眠说话熟稔的语气让蘼暖儿失笑：“骗你作甚，我看上去很无聊很喜欢骗人？还有……对我如此热络又有何用，舒小姐不觉得贸然找上门来有些失礼？”
耳边半饷没有了声音，在蘼暖儿嚼着嘴里的糖，准备再吃一颗的时候，舒眠才慢慢道：“因为贵妃娘娘说，烨哥哥日后不止有一个皇子妃，做正室的，要有容人之量呢。”
蘼暖儿：“……”
她该夸舒眠杀人不见血吗。
贵妃娘娘？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便是北冥烨的母妃，古越的贵妃娘娘萧蔷了。
舒眠这么说的意思是，她不但得了萧贵妃的认可，而且，还以正房自居，想要来打压她，让她看清自己？
可是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心。
舒眠说完话之后一直在关注蘼暖儿的表情，发现她没有表露出自己想要看见的情绪，有些失望，却没有表露出来。
“姐姐……”舒眠又唤了她一声：“我今日刚到南疆，不知这里有哪些客栈，你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吗？”
对方问的客气且有礼貌，可偏生会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
“你既然能寻到南疆，又怎么会没人替你安排妥当住宿的地方呢。要不，你找你烨哥哥，让他给你安排个地方住？”
蘼暖儿说这话带着淡淡的笑意。
舒眠一喜：“那姐姐能联络到烨哥哥吗？麻烦姐姐跟烨哥哥说一声让他给我安排个地方住吧。”
蘼暖儿：“……”
你倒是要点脸。
我是得有多宽宏大量才能够让我心上人给你安排好地方住哦。
我可不是没有心思的傻白甜哟。
蘼暖儿转身：“恐怕不行，他替别人安排住宿，我会心中不喜。你且自行安排去便是。”
舒眠没有想到她说的那么直白，试探的问：“所以前面姐姐你其实是在强颜欢笑？您不必如此的，你日后嫁到古越，我们就算一家人。到那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更何况，烨哥哥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我们都应该为他着想，不给他添麻烦的。蘼姐姐今日帮我一回，往后我再投桃报李，岂不是绝妙？”
*
阿朵在一旁听的都快气死了，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没忍住就开口了。
“是那公子哥缠着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可多人追了，不稀罕那一两个臭男人呢。还有，我们家小姐怎么可能给别人当妾呢，王爷不会同意的！”
“呀。”舒眠轻轻的呀了一声，似乎是遗憾：“原来如此，是妹妹多想了。蘼王只有姐姐一个嫡女，怎忍心姐姐嫁入他国呢，肯定是要留在身边招婿的。”
蘼暖儿也周旋的笑着：“是吧，招婿是肯定的，是谁就说不准了。就像我侍女所说的那样，从来都是男人缠着我，却没有我主动抓着一个男人不放的说法。”
情之所初，皆是北冥烨主动招惹。
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撩拨不停。
她估计还停留在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报仇的想法中。
蘼暖儿从不认为自己有错，若真要说错，唯一的错就在她也动了心，对他恨不起。
如若不然，现在纠缠不清的局面她完全可以一刀斩。
舒眠轻轻挑眉，笑的软绵，说出的话却笑里藏刀：“那可好生可惜，本来以为我和姐姐会成为很好的姐妹呢。其实吧，贵妃娘娘为人和善，这么多年来，待我如亲女，得长辈如此，以后定然不会难做，姐姐可错过了一份美满姻缘。”
少女笑意盈盈，眸中浮现得意的情绪。
叹息也显得我见犹怜，那一份想要交友的真诚也真切的让不明真相的人为之动容。
蘼暖儿打断她的叹息。
“好姐妹我有，但那人一定不会是舒小姐就是了。舒小姐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为了什么我们都很清楚，如此装模作样就没有意思了。”
“妹妹哪有装模作样，姐姐这是相由心生，自己如何想，看别人也就变成了那个样罢了。”
舒眠依旧是那一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架势，一副你且说吧，反正我就是这么温柔甜美知书达理。
你说什么都无损我的善解人意，只会让别人觉得你不知礼数，我都愿意跟你共侍一夫了，你却好不知顺着台阶往下走。
舒眠这个样子的人蘼暖儿没有碰到过。
却不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个时候，蘼暖儿无比的感谢自己有一个像是赫连云露一样的皇姐。
这么多年来，对方的手段，和面对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所用的手段，她多少也了解一些。
所以，她并没有继续跟舒眠做口头上的争论。
“舒眠，看见我身后跟着的这些人了吗？”
舒眠瞳孔微微一缩，“你什么意思？”
蘼暖儿从牛皮袋子里捏起一颗牛奶糖，塞到嘴巴里，慢慢嚼着，说话慢条斯理的。
“意思是，你别来挑衅我。挑衅过了头，你害怕的事情，我会做给你看。”
舒眠高傲的抬头，小模样生的极好，倒不显得她的动作让人反感：“我又有什么可害怕的，我想要的，不都得到了？”
蘼暖儿走到舒眠身旁。
轻轻的朝她，呼了一口气。
语气淡漠。
“我是要招婿，可不代表我怕跟他回古越。若我要他身边唯一的位置，你以为他不会给？你以为你口中的贵妃娘娘我真的哄不好？萧贵妃还不是看在你舒家的权势地位才选择你的，若是有更好的选择你也不过是随手可弃的棋子吧！若是我有办法帮助他登上帝位，你猜萧贵妃会选择谁？或者说，若是我不高兴，我皇姐让我皇姐夫替我出个头，你说，舒家，包括作为舒家一份子的你，会有多折腾？要不我不高兴，你们也陪着一起？”
听到前面，舒眠还不害怕，听到蘼暖儿提北冥锡，恰好戳中了她心中的担忧处，她狠捏着手，垂眸，似笑非笑的嗤了一声：“原来姐姐也不是什么善茬。”
“我们彼此彼此啊，你背后是舒家，可我背后……是南疆，是凤鸣帝国。谁和谁对你比较好的故事我不想多听，这个男人你若是用阴谋诡计夺的去你就拿走，若是拿不走，你也别到我这里用反间计。我这人，很怕麻烦，却很护短。看上同一个男人，你我都没错。要用阴招那就一起用，谁也别怪谁心狠手辣。”
舒眠站在原地，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烨哥哥在姐姐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吧，姐姐拿他当什么了，随手可弃随时可以送给别人的礼物？”
蘼暖儿眯了一下眼眸。
北冥烨怎么可能是礼物呢。
舒眠屡次找言语上的漏洞，这个女人极其擅长从中作梗，她没有兴趣陪她玩。
只是，北冥烨今日的烂桃花惹到她是真的。
虽然她知道这些不全是他惹出的麻烦，但是一窝蜂的在同一天出现在她的面前，着实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就像是缠在一起的毛线，前面一团绕了死结还没有解开。
后面又有死结。
死结加死结。
结中结。
她嫌麻烦。
“阿朵，回府吧。”
“你这就走，怕了？”舒眠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是固执的想要挑起话题。
蘼暖儿侧着身子，卷翘的睫轻轻的眨动，嘴边带笑：“如果愿意，你也可以一路追着问。若是不怕进蘼王府，你也可以住进来和我好好探讨你想知道的一切，不是没地方住吗？一起走？”
舒眠心里哆嗦了一下，暗眸浮现了一缕深思。
“怕的是你还是我，舒小姐？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怕进了蘼王府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啊，刚才不还想让我给你介绍住的地方吗，本郡主难得想要尽地主之谊，你却不敢了？别怕啊，一起走吧，有什么想问的都一次性问个清楚。我准备好酒好菜，随时奉陪。”
蘼暖儿这一套接一套的。
根本不给舒眠留退路。
本来找茬的是舒眠，现在反倒是回头被人将了一军。
舒眠脸色有些难看。
蘼暖儿若有所思：“其实我蛮佩服你的胆子的，知道南疆是我父王的地盘也敢闯过来。我父王连北冥烨都敢拿捏，我若是让父王悄悄弄死一个你，你觉得你能活着从南疆走出去？要不试试看？”
舒眠忽然双眼红红的看向蘼暖儿背后的方向：“烨哥哥，我怕。”
蘼暖儿身体也是一僵。
北冥烨在她身后？
反应过来，蘼暖儿多看了舒眠一眼：“怕你丫的。阿朵，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