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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山是龙家的女婿,娶了龙家的财神爷,照理说,龙家人应该很巴结他才对,不讲二代子弟了,至少子侄辈的要给予他相当的尊重才是正理。然而,在龙家之中,他的存在感只能用“特别不强”来修饰,要不然用别的词,那也太难听了一些。
龙家大部分人是看不起王青山的,这种看不起甚至还会表现得比较明显,另有一部分,虽然不会有什么明显的表现,可人家不主动跟你来往,你也就能心知肚明了。只有龙霜,对王青山是相当不错的,所以,王青山也是真把龙霜当朋友的。
二人的相识相交,那是在龙欣之前,直到王青山结婚后,二人说话都没有论辈分。除了龙家这层关系之外,吴长顺那里的武道传承,才是王青山和龙霜之间更深层的联系纽带。
以他这个龙欣丈夫的身份来讲,龙霜和别的女人谈恋爱,他应该反对,龙霜要和别的女人地下结婚,他更要想方设法制止。然而,从他本性上来讲,他觉得人都有选择自己性取向的权力,虽然他自己不是同性恋,可他也不反对别人同性相恋,人的感情是多样的、复杂的,凭什么别人就要和他一样呢?再者,以他和龙霜的私交,这种事情,他肯定要支持龙霜的。
这种支持,并不是说他要站出来跟龙家那些反对的人去讲道理比拳脚,而是表明一个态度。——他去吃龙霜和杜茹倩的饭,就是在表明这样一个态度。
现在的问题是,龙霜不找男人却找了女人,这不符合龙家的利益,也会让龙家其他人觉得脸上无光。他这个龙家的女婿一旦支持龙霜,那显然就是和龙家绝大部分人在搞对抗,绝对会让他跟龙家原本就不怎么融洽的关系更加紧张,不说直接反目成仇吧,至少也会雪上加霜。
不管是从感情的角度出发,还是站在理智的层次上看问题,王青山都不希望和龙家的关系搞得太僵,就算他不在意大好前途,也总要想一想龙欣夹在中间难做人吧?龙欣对他是真好,他懂,他也珍惜,甚至还有些欠疚。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王青山来到了京城。纵然他有一万条不来京城的理由,可龙霜给他打了电话,他还是要来,顶住所有压力,必须来,他不能在龙霜失去龙家所有人的支持之际,也弃她而去!
他不是以亲戚的身份来的,他和她是朋友,更是同一个传承的守望相助。
龙霜和杜茹倩一起来接的飞机,见到王青山的时候,杜茹倩神色有点复杂,眼里很是感动,主动和王青山拥有了一下,轻声道:“谢谢。”
王青山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龙霜看着这二人相拥,倒是没有吃醋,等他们分开后,她也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笑着道:“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抱男人,连我爹都没这待遇。”
王青山笑道:“那得多抱会儿,别急着撒手。”
“别想占我便宜啊,你是我姑父呢!”龙霜说是这么说,倒还真的抱了王青山有五秒钟的样子才松开。
退开一步,王青山看着龙霜的双眼,又瞄了瞄杜茹倩,笑道:“放心吧,我不喜欢小女孩!”
“别想打她主意!”龙霜说是这么说,却是没有任何紧张的意思,也笑了起来:“走吧,喝酒去,看看你酒量大没大。”
这两个拥抱,让王青山感受到了龙霜和杜茹倩所面对的压力,可他没办法帮他们分担,那是需要她们自己去面对和解决的,至于怎么面对、如何解决,他都提供不了任何一点建设性的建议。甚至于,对于她们的结果,他也不怎么看好。其实在来京城的飞机上,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龙霜还可以说是年纪小容易冲动,杜茹倩已经是相当成熟的人了,怎么也跟着龙霜这么不管不顾了呢?
这个问题,是不能问出口的。感情这种事,真是相当有魔力。三个人都暂时不提不开心的话题,尽说些气氛好的,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奔向吃饭的地方。
酒,自然还是白酒。龙霜还是那个龙霜,豪气万分。杜茹倩没有喝酒,她呆会儿负责开车。
王青山和龙霜都是知道彼此酒量的人,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也不必客气,一开瓶就连碰了三杯,让龙霜直呼痛快。
王青山吃了口菜,笑道:“看你这样子,很久没这么喝过了吧?”
“找不到对手啊。”龙霜叹了口气,道:“喝酒还是要跟你喝才自在,还是要人少呀。”
“都说人多才热闹,人少了就没气氛。”王青山来了一句,就转向杜茹倩:“杜老师,你以后可得管着她点,酒多伤身啊。”
杜茹倩妩媚一笑:“我哪管得了她呀。”
“难不成还她管你?”王青山惊讶地问。
龙霜翻了个白眼,拿起酒瓶往王青山的杯子里倒酒:“喝酒就喝酒,还没醉呢,就说胡话。”
“行,喝酒。”王青山想到自己来这一趟京城的压力也不小,顿时也就没心思再说什么了,先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再说吧。
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就分了一瓶酒,龙霜又开了一瓶,王青山也没拦着,只是这一瓶酒,喝的速度自然比先前慢了许多。又是半个小时过去,第二瓶还才喝到一半,虽然还没有醉意,但话却说得有了点情绪了。
龙霜看着王青山,挺认真地说:“你不该来的,我不该叫你的。”
“屁话。”王青山翻了翻眼皮,吐出两个字,伸筷子夹菜去了。
龙霜摇摇头,道:“明天晚上,人应该不会少。家里有人也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场面。估计,情形不太乐观,我给你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到时候有人送你去机场。”
王青山眉头一挑:“家里人怎么会知道?”
龙霜又摇摇头,然后看向杜茹倩,目光里饱含柔情,道:“我要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
王青山嘴角一阵抽搐,好一会儿才闷出一句话来:“我不走!”
龙霜颇为感动地说:“其实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不过,你还是理智点,如果因为我连累了你,我没法面对老爷子,也没法面对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