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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大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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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外,看着陡然消失在原地的一堆新人,其余镇西军众将士们和百姓们面面相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赤羽和丹青两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视了一眼。

    即便是在大婚的时候主子还是这样任性,真是倒霉了他们这两个可怜的手下。

    照夜在原地不安的来回踱了两步,好像很生气为什么它作为堂堂神骏、战神爱马,怎么一下子就从万众瞩目的新郎坐骑变成了没人要的可怜小白花?哦……小黑花。

    “咳咳,那个,主子可能先行一步带着新娘子回将军府了,咱们……咱们走完剩下的流程就好。”赤羽轻咳一声,看了眼茫然的众人,总觉得自己这么说会被打。他颇有些忧郁的看了一眼后头打扮的清爽漂亮的小灰还有那顶经由他赤羽亲手精心准备的花轿……早知道主子这么嫌弃这轿子的话他就不费这么大功夫去装饰打扮了呀!

    无论是镇西军将士还是百姓们纷纷大惊,婚礼当天,新郎官先带着新娘子跑了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七队那些刚刚还被揍的七零八落的兄弟们,此时纷纷一股脑儿的从地上爬起来不敢置信地瞪着赤羽:“我们就这么被扔下啦?!”

    怎么说叶将军和褚将军两人的婚事也可以算得上是奇葩了,新郎官一进门就被“娘家兄弟”群殴挑战也就算了,在打赢了之后竟然还正大光明的将新娘子给抢了走,留的他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属下不知道应当做什么。怎么合着他们还能替主子们绕燕京城一周是不是?

    心中再是纠结,赤羽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这么做了。

    他瞪了一眼段弘杨,心中琢磨着都怪这家伙不守本分想出什么挑战将军的怪主意来,否则怎会惹出这样的事端?他责备的眼神让段弘杨不自在的抖了抖,口中嘟囔着:“我们不过是想要给叶哥撑个场子嘛,谁知道场子没撑成……反而差点被褚大哥踢了馆子?”

    撑场子……踢馆子……很好。赤羽眉毛抖了抖,真不愧是叶挽带出来的人,想法总是这么别具一格。

    在一众人心思各异的情况下,他们最后还是毅然决然的决定——即使将军不在他们也要将流程走完,否则落得燕京中各权贵的耳中又是一场笑话。在原先的队伍后头,段弘杨等兄弟们肩负起搬运嫁妆的重担,将院中一口口准备好的箱子抬起,紧跟其后。

    在大燕,嫁妆是各众千金小姐嫁娶的门面,虽是箱子数目不多,却个个值钱。段弘杨最终还是熄了将箱子盖打开了搬运的念头,虽说有镇西军将士们镇场子,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时候动什么歪脑筋,但是叶哥那话怎么说来着?低调低调。

    在他们正准备浩浩荡荡的上路之际,却见花滢蹦蹦跳跳的跑出来,随意的站在门口拍了拍手。

    一条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庞大的队伍从后面巷子边上走了出来,手中所抬无一不是颜色赤红做工精细优良的木箱,且抬箱轿夫个个身着统一的喜气红衣,正襟危立的模样并不比镇西军的将众逊色多少。

    “这、这是?”段弘杨傻了眼。

    甄玉倒觉得里面有些箱子比较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花无渐和花滢都已经到了这儿,褚大哥当初送去云州的那些聘礼自然也是该经由花公子的手一并带来了。听闻他们在大战初胜之时就已经上路赶往燕京,也难怪这么晚才到,原来是因为路上带了这么多东西的缘故。

    不过其中除却褚洄送去的聘礼,又多了一半有余的箱子,令得段弘杨惊讶不已。

    那庞大的队伍似乎还没有停歇的意思,就像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百宝袋,抬着红箱的人流就像是源源不断一样接连从那“百宝袋”中出来,至今还没有停歇。

    赤羽颇有些自得的意思,以他们主子的七窍玲珑心来算,又怎么会只想到要给叶将军送聘礼而不准备嫁妆呢?虽说别人的目光他从来都不会看在眼里,但怎么说若是嫁妆与聘礼的数目相差太多还是会被人背后指点的。主子中意叶将军若斯,深知以叶家的财力来说或许会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怎会不将叶将军的一切后路准备好?

    主子早就命他准备了两份,一份作为聘礼,一份作为嫁妆,为此还掏空了整个豫王府和将军府还有暗阁的家底,投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主子当真可以算得上是话本子里的最佳男主角了……赤羽感动不已。他并没有对他人提及这些事情,知道的只有他和丹青两人罢了。看着段弘杨震惊的闭不上嘴的神情,赤羽心中得意。

    队伍不断的在向着他们行进的方向拉长,可是嫁妆队伍却还是丝毫没有半点要停歇的意思。七队兄弟们手中抬着十几口箱子,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渺小起来。

    不光是附近好奇围观的百姓们,就连赤羽也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印象中聘礼和嫁妆加起来大约应在一百八十八抬左右,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近几十年来燕京嫁娶的礼单最大规格,就连三十年前献王迎娶慧嘉郡主时作为正王妃也不过是一百零八,但是现在看看好像并不只是这些数目?

    花滢为了喜气今日特地穿着一身俏丽又不会太显风头的粉红衣衫,她得意洋洋的跳出来对着赤羽道:“此中有我与哥哥特地准备的添妆,各色花家所出的珠宝首饰黄金白银等八十八抬。叶姐姐出嫁,怎能如此寒酸?”花滢心中惋惜,要是叶姐姐肯做她嫂子的话,她想或许嫁娶的规制会比现在还要大把。哥哥可不会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礼仪不礼仪的,只想着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叶姐姐的面前罢了。

    众人大惊,整整两百七十六抬嫁妆,就算是新帝迎娶皇后之时也没有这般规模吧!这是要把大燕国库搬空了的架势吗?听着这花家小姑娘的意思,还显得寒酸了一点?!

    这种寒酸,他们也很想要好不好!

    围观百姓中也有不少是内城的权贵富商,为此忍不住多看了花滢两眼。她此时手上还带着花家掌事人做佩戴的信物,要是能将花小姐娶回家……啧啧。不少人留下了遐想的口水。

    队伍逐渐拉长,由赤羽和丹青为首的队伍已经到了外城,而这边抬运红箱的人手才恰恰整齐的站到了队伍的最后方。要说十里红妆,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褚将军不喜欢敲锣打鼓的阵仗,但是这庞大的队伍和冷肃的镇西军将士就足以令得天下人俯首。

    嘲风将军府由赤羽贴心的装扮打点齐整,满目皆是红与黑交织的端庄中不失喜悦,严肃里带着活泼的装饰。

    这不仅仅是一国大将军大婚,同样还是刚刚登基的长赢帝的义子大婚,百官们就算没有被邀请参加也硬是会自己厚着脸皮前来观礼。且个个带上他们昨日下午特地清扫了整个内城街市所淘来的宝物,希望能够让自己在褚将军的面前获得一丁点崭露头角的机会。

    试想褚将军的大婚就在长赢帝的登基大典之后一天,还是由陛下亲口下旨,足见长赢帝对褚将军的喜爱和容忍。哪个帝王能允许自己登基的大事被别人抢了风头?长赢帝就能。所以他这一道旨意不止是对义子褚将军的婚赐,同样还是在告诉全天下的人,帮着褚将军在此立威,他即是自己的传人。

    长赢帝亲自出宫主持婚礼,无论是百官还是各国使者纷纷围聚在将军府中,就像是一个另类的朝堂。

    褚洄没那个心思理会这些人到底是抱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思出现在这里的,他只知道今日之后,挽挽便是他正大光明的妻子,仅此而已。

    将军府里众人只看着一黑一红两道身影仿佛天神降临,带着翩若惊鸿身姿如龙的气势从天而降,艳惊四座。

    燕京从来没有哪个婚礼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新郎新娘从天上掉下来的,真不愧是叶将军与褚将军,从来都不走寻常之路。

    长赢帝正坐在正厅里品茶,看着院内引来一片喧哗注意力的两人眉头不由狠狠跳了跳。他就知道以这两个孩子来说绝对不会安安分分的按规矩办事,这般吸引人的眼球也的确是特别了。

    男英俊潇洒,女貌美如花,尤其是褪去将服身着嫁衣的叶将军,足够美的令人觉得惊心动魄。

    被新封为瑞王的瑞嘉帝也在此行列,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亲王之位,没有道理不来参加一国重将的婚礼。尤其是这重将说起来还是自己的义兄,成婚的对象又是自己的亲妹妹……这复杂的关系让萧万疆不禁觉得有些头疼,心中疑惑,真要严格算起来叶挽和褚洄也是义兄妹的关系啊!这样“乱伦”真的没关系的吗?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看向叶挽的目光不由的有些复杂起来。当初还觉得叶挽可能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对她的想法态度颇有些微妙,但是现在……同父异母的兄妹之情发生在他的头上,真是令人觉得有些怪异。

    萧万疆身边还跟着眼下变成了瑞望侧妃的叶云霏,她紧咬着下唇,安分守己的站在萧万疆的身后,看向叶挽的目光复杂万千。同样是叶家子女,她现在成了废帝的妾室,叶挽却成了高高在上的叶将军。不过无论她心中再怎么嫉恨,只怕现在都无法撼动叶挽的地位半分了。

    “有子媳若此,真是恭喜长赢帝陛下了。”各国使节在堂中安座,长赢帝身边是西秦元炯和北汉的狄娜。元炯看着相携走近的两人,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百官紧紧闭上了嘴,目不斜视的看着远处两人,假装没有听到元炯说的话。谁不知道褚将军是三公子同父异母的大哥?也就是说褚将军就是西秦烈王的长子,他偏偏在这时候对着陛下说出这番话,是想要讽刺陛下么?

    “呵,元三公子说的哪里话?需要恭喜的又岂止是朕一人,难道不应该同样恭喜三公子有兄嫂若此么?只是可惜,不知道洄儿愿不愿意让你喊叶将军一声大嫂了。”长赢帝丝毫不避讳众人所介意的事情。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褚洄与元桢的关系,同样的也暗暗告诉所有的人,褚洄就算是元桢之子,现在所在的地方也是大燕。他愿意严肃认真的喊他一声义父,却从来都没有喊过元桢半句父王。

    这就够了。

    元炯好整以暇的展开了折扇摇了摇,看向叶挽与褚洄的表情中含着些意味不明的深思。兄嫂么……只是不知道,他这辈子有没有这个机会这般喊他们了。

    “诶?请恕狄娜无礼,狄娜当真想要知道……陛下有没有为褚将军添一位义弟相伴的意思呢?”狄娜状若天真的跳出来问道,“陛下现在依然是一国之君,后宫空虚,国不可一日无后,长赢帝陛下心中可有适宜人选了呢?”

    众人眼观眼鼻观鼻的竖起了耳朵,狄娜所问的同样也是他们关心的事情。即便不是现在,将来也会有数不清的机会向长赢帝陛下力荐立后,届时整个大燕的百官当中又将是一片血雨腥风。身为接班的“无冕太子”褚将军已经正大光明的在今日娶了妻室,叶将军的手段他们也看在眼里,深知自己没有半点机会将女儿送到褚将军的身边去相伴,就算送去了,只怕回来的也只会是一具尸体。

    但是长赢帝陛下就不一样了,他一生未婚无子,后位甚至整个后宫都空虚无比,若能凭借着女儿为后的机会定能飞黄腾达,成为第二个曾氏。若是能为陛下生下一子……心怀鬼胎的众人心中不由得流了流口水。

    长赢帝将所有人的神态都尽收眼底,淡笑一声道:“人老珠黄,谈什么空虚不空虚?”他答非所问的摸了摸下巴,又道:“朕现在最想看到的,即是朕到底能不能在一年之后抱上乖孙了。”即便答非所问,也足以令所有人通晓他内心的想法!

    狄娜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闭上嘴不再开口。

    正想着,褚洄与叶挽已相携走至长赢帝的面前。风风火火的模样哪有半点是今日婚娶的模样?

    萧万疆怀中的如意公主……现在已经不能叫公主了,长赢帝改封她为如意郡主,三岁的年纪,正是奶声奶气小嘴叭叭的年纪。她抱紧了自己爹的脖子,笑的一片灿烂:“姑姑好漂亮,姑姑好漂亮。”

    索性的是萧蔷现在年纪还小,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在她小小的心灵上留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遗憾,有的只是更加自由快活的生活罢了。

    “人呢?”长赢帝没好气的说一声。他们倒是好,直接甩掉了迎亲的和跟亲的队伍,甚至连下饺子这一步都省了,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站在他这个长辈的面前,是要怎样?他是不是应该直接掏红包出来塞给两人让他们赶紧滚去洞房?

    叶挽隐在珠帘之后的白皙脸颊还带着些许绯红,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要不是她几次三番的在路上劝阻褚洄一定要按部就班的先来拜见长赢帝陛下,只怕褚洄甚至都要直接跳过当中一系列的流程直接拎着她进入洞房去了……她轻咳一声,目光转向长赢帝身边,看到了叶骥面带微笑和不掩拘谨的脸。

    她微微惊讶,看向褚洄面露疑惑之色。

    褚洄知晓她心中所想,面无表情的传声道:“叔公在后院休息,他不想到前头来,义父遂让你的义父在这儿坐着,算是长辈。”

    叶挽惊讶不已,要知道长赢帝虽是褚洄义父,但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他竟然这么大大咧咧的就让叶骥这个平民与自己坐在一处,只低了半阶的位置,不可谓不大度了。想到叶骊与叶骥的关系,叶挽心中忽就对长赢帝心存感激起来。

    他甚至都没有要曾后和叶骊的命,还愿意与叶骥同坐上首接受她与褚洄的叩拜……叶挽对着长赢帝投去感谢的目光,受得长赢帝一个意味不明的白眼。

    “……”叶挽乖觉地收回目光,一本正经的立在原地,接受礼官与女官的祝福。

    堂中百官神思各异,但是唯一相同的即是心中充满了对褚叶两位将军的深深忌惮。他们大婚,可以说的上是强强联手,且又与长赢帝陛下关系非常,只怕今后整个大燕都要变成武将的天下了。

    荣老太傅立在长赢帝的身后,嘴角噙笑的念道:“……滋有嘲风将军褚洄,与巾帼将军叶挽二人,郎才女貌,玲珑非常,朕心甚慰。祝二人如双飞比翼,琵琶情深,永结秦晋,为我大燕顶天立地之柱。”接着荣老太傅取出了一条类似礼单的东西,带着喜悦的念读,都是长赢帝作为一国之君的身份赐给两人的贺礼。

    每读一条,百官的脸色就精彩几分,恨不得将那礼单取过自己亲眼看看长赢帝到底“假公济私”的送给了两人多少好东西。什么北汉汗血良驹,什么东海千枝珊瑚,什么血参雪莲的在这儿都像是不要钱的大白菜,只要嘴上随便念一念就轻易的进了两位将军的口袋。

    百官们不禁怀疑长赢帝是不是将从昭阳帝起搜罗的国库里的宝物都搬了出来就为了讨好这两人。

    那是他们还没有见过叶挽的嫁妆队伍,等待会儿那十里红妆的盛景出现在此之际,只怕他们就不仅仅只是震惊于长赢帝赏赐的东西了。

    “吉时到——”宫中御用礼官今日则是身为叶褚两位将军的司仪,有条不紊的唱念着每一条应走的流程。

    院中此时也站满了人,多是不够资格进入内堂的官员还有数不胜数的镇西军将士,将整个嘲风将军府围堵的拥挤非常。还有大开的府门之前那探头探脑的百姓,纷纷参与着最近燕京最大的盛事。

    从始至终叶挽藏在锦绣红衣下的手都被褚洄牢牢的牵在手里,在褚洄眼里没有规矩,没有方圆,有的只是一个平日从所未见过的羞涩的叶挽。在珠帘下的白皙面庞挂着淡笑,一双圆睁的杏眸如水,里面仿佛蕴含着灿烂星辰,仿佛拥有着浩瀚山河。

    或者说,在褚洄的眼里,无论什么样的山河都抵不过叶挽灼人一笑。那笑容带着谁都没有办法替代的灿烂和温柔,一眼万年。

    不知怎么的,那捉着叶挽手的骨节分明的大手竟然微微的颤抖起来,带着一些犹豫,带着一丝紧张,带着两年来的灼灼期待。在众目睽睽之下,褚洄轻盈的伸出手,将那珠帘微微拂起挂在叶挽的耳边,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庞。“挽挽。”他喊了一声。

    “咳咳,”为了防止地主家的傻儿子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糗,长赢帝清咳了一声打断了眼前的一幕,挑眉道:“都到这个时候了,难道阿挽还不敬朕一杯茶么?”

    地主家的傻儿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只听说过新妇第二日要去敬长辈茶,长辈自己开口问新妇讨要茶水喝还是第一次。不过既然义父想,他还是一本正经的牵着叶挽行至长赢帝的面前,接过一旁荣老太傅递来的茶,难得老老实实的双膝跪在长赢帝与叶骥的身前。

    叶挽有些别扭,差点没反应过来大气恢宏的单膝一跪,穿着嫁衣要是行军礼,只怕会万分别扭吧?好在她反应迅速,另一膝也跪下,腰背挺得笔直地接过茶递到长赢帝的面前。嘴角带着浅笑,还露出了一边脸上小巧可爱的梨涡:“义父喝茶。”她没有喊陛下,而是站在褚洄的立场上同样喊了义父。

    叶骥心中忐忑,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嘲风将军战战兢兢的大气也不敢出。他只是一届平民,还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缩了缩脚想要站起,不过想到眼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应当给叶挽争点气。他在长赢帝的动作之后接过茶盏,将自己准备好的红包塞到褚洄手中:“阿挽就交给你了。”叶文淞

    “谢义父。”褚洄面不改色的顺嘴喊着,半点也没有觉得喊一声作为平民的叶骥为义父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堂上不知是由谁带头,想起了一片连串的掌声,充斥着这些身为读书人的官员吟风弄月的赞美之词和恭贺言语。

    那些原本以为褚将军人冷心更冷,甚至连当初有倾城之姿的东珠县主都看不上眼,这辈子可能要像他义父学习打一辈子光棍的人,终于亲眼看到了褚将军在今日娶得如花美眷的妻子。弱弱的想,他这一点当真是比长赢帝要好的太多了。

    礼毕,外头“迎亲”的队伍早就赶到了将军府,段弘杨站在院中看着那抹如天人之姿的红色身影被拥着送到后头挽回居去的样子,不无感慨的说道:“诶,你说咱们以后喊叶哥是喊叶将军呢,还是喊褚夫人呢?”

    甄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身边的谢青闻趁机探出脑袋笑眯眯的说道:“我想叶挽还是会希望你们喊叶哥,她才会比较开心呢。”

    说的也是,即便成了亲,叶哥也还是叶哥嘛。段弘杨严肃的想。

    大礼之后还有宴饮,叶挽却是参加不了的了。她头上所带的珠冠虽说漂亮,却实在是重的很。

    花滢和姚清书自始至终都跟在叶挽的身边,见她不由分说的拆了珠冠,心中无奈。哪有典礼刚刚结束都自己拆卸珠冠的新娘子的?没等她们说什么,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朱桓的蕴含杀气的冷声:“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