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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唐觅蕊就被丢在了卧室里的大床上。
她心里哀嚎一声,挣扎着爬起来。
“不行!我要反抗命运!”
一秒后。
她被桓景压在床单上,动弹不得。
桓景看着她,有点心动,带着点颤抖:“小蕊,就一次,我一定很温柔。”
“滚!”
她崩溃动腿,用出了自己的独门招数!
踹!
她踹出一脚,结果桓景反应飞快,一秒就躲闪过去。
不光如此,她还把自己的腿送到了人家怀里,就如同个人质一样被禁锢在半空,不上不下,很是难堪。
唐觅蕊终于哀嚎,语气变软:“桓少,大少爷,你放过我这次吧!嗷!!!!”
桓景摇头,意思是不行。
唐觅蕊立刻趁着间隙翻身而起:“不行是吧!那我就自力更生!我忘了告诉你我也是学过几天柔道的!”
桓景躲过她一招花拳绣腿。
“是么?那我受教了。”
几个女佣很八卦地也上楼梯,想要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隔着一面墙壁,就听见里面鸡飞狗跳,一个逃一个抓,一个扔东西一个接,一个踹一个闪,不时还传出几声唐觅蕊的哀嚎声。
知情的知道她是被困在房间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人家打断了一条腿。
门被风吹开,敞开一半,里面时不时就摔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一个女佣想要到门边看,另外一个连忙抓住她:“别过去,危险,还是隔远一点在墙壁这边听吧。”
对方是新来的,还不太了解:“危险?”
结果下一秒,就门里哐当一下,摔出了一个玻璃杯子!
杯子的声音震天响,立刻四分五裂!
女佣感激地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想:“果然有道理。”
接下来,那里面继续摔出许多东西来,有杯子,有遥控器,有枕头。
起先都是具有杀伤性的东西。
到后来,也不知道里面战况究竟怎么样了,慢慢的竟然扔出了领带,衬衫……
众人的眼神八卦而了然,立刻明白。
唐觅蕊在里面依然鸡飞狗跳,依然哀嚎着,不过听感觉像是被武力镇压了。
眼看着飞在门口的东西越来越暧昧,众人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结局。
直到……
里面忽然飞出一片姨妈巾……
还是沾血的……姨妈巾……
场面就这么寂静了……
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长久都没有人说话,沉默,沉默,沉默……
终于,隔着一道墙壁,听到那边的桓景开口。
“你……”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你……”
他又停顿了一下,大概觉得有点难堪。
“你怎么不早说?”
终于,他压低声音,语气几乎变成了恳求原谅。
唐觅蕊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她像是委屈极了。
“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嘛!”
她的语调里都带出了一点委屈的哭腔,再带着点羞愤。
“……来姨妈哪儿不是要个四五天的……哪儿那么快走啊……”
场面依然寂静着……
寂静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终,听到了窸窸窣窣,重新穿起衣服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桓景轻声哄着唐觅蕊的声音。
“乖,睡觉了,我抱着你睡。”
唐觅蕊踹他。
“滚回你自己的房间里去!”
桓景装作没听到:“还是我让人给你倒点红糖水?”
“滚回你自己的房间里去!”
“不用的话,那我就抱着你睡了。”
“……”
唐觅蕊咬牙切齿,奈何踢踢提不动,抓抓抓不着。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就重新变成了一片静谧。
里面还传出了安详的呼吸声,倒像是睡着了。
终于,有个胆子稍微大点的女佣走过去,悄悄把门给关上了。
她走回来的时候打了一个手势:“两人都睡着了。”
众人心领神会,点点头,各自下去了。
这件事,谁都没有再多问,也没有再提起。
这个夜晚如此悄无声息,又透着一点静静的和谐感。
穿着睡衣的男人正温柔地抱着女孩的后背。他的睫毛纤长,能感觉女孩后颈传来的温热气息。
……
第二天早上,唐觅蕊是被一声短信的“叮咚”声都叫醒的。
没谁会在大清早给她发短信,唐觅蕊随手拿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条陌生号码。
上面写着,“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神经病。
唐觅蕊在心里念叨了一句,真不知是哪门子的骚扰短信。
但是把手机放回去的一秒后,她的神经忽然紧绷了。
唐觅蕊迅速把手机拿回来,哗啦哗啦,一下翻到了最下面。
只见落款处写着。
“我回来了。M。”
一秒后,唐觅蕊的脑子轰炸开一片,如临大敌!
她急急忙忙从床上翻腾起来,正好把被子扯开,惊扰了床边正睡着的桓景。
清早的男人,一件敞开的睡衣刚好透出精致的锁骨,微微迷蒙睁开眼睛,像是一个美好到极致的慢镜头。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哑着声音,轻声问。
唐觅蕊哪儿还睡得着?一大清早就是一个噩梦惊魂。
但是在桓景面前,她停顿片刻,只是换上了轻松的笑意。
“没什么,就好像是做噩梦了,忽然被惊醒了,现在再睡也已经睡不着了。”
唐觅蕊说着翻身下床,要下不下的那个短暂的空当里,她忽然停了一下。
唐觅蕊像是发现了什么,回过身来,感觉像是发现了一个什么新大陆。
“我说……”
她饶有兴趣地靠近桓景。
“你的脸怎么透着一点红彤彤的?”
“?”
“声音怎么透着一点沙哑沙哑的?”
“?”
“眼神怎么那么迷离?”
“?”
唐觅蕊拿出了福尔摩斯的眼神,打量桓景片刻,给了一个结论。
“我觉得你有点不太对劲。”
桓景:“我不太对劲?”
“嗯……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了?趁着我睡着然后你做了点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男人在清晨的阳光中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
他笑着,却是别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还笑?你说清楚,你这异常的反应究竟是怎么了?”
唐觅蕊刨根究底,跳上去揪住桓景的睡衣,逼着他坦诚交代。
桓景的侧脸很削瘦,清晨中有点苍白。他的睫毛微微垂下,大概是不想跟她有一个对视。
“我做梦了。”他忽然说。
唐觅蕊:“做梦?梦到了……”
“梦到了你。”他轻声开口。
唐觅蕊的手一抖,这下她有点心虚,想要放开桓景。
就见面前的男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掌心很温暖,握着她的时候看似没有用力,可力道却很分明。
他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的眼底深处。
“我梦到我们做了。”他说。
风从敞开一线的窗户里透进来,摇晃了一树的雪白花瓣,纷纷扬扬,散落在地上。
唐觅蕊的头发也被风吹起,和桓景散落在床沿的睡衣系带交缠在一起。
她有点心虚,想要缩回手,可桓景的指尖似乎有点烫。
稍微碰触,就一直烫到她的心底里去。
“梦里的一切,美好得让我心悸。”
他说得很缓慢,语气低沉而沙哑,只是轻声开口,就蛊惑了她。
“但是醒来……发现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又让我有片刻的失落。”
男人的声音,是这个世界上最致命的毒药。
他看着她,声音如同缠线,缠住了她,勾着她贴近他。
空气里都在密密麻麻地发酵点什么,一闻,入肺腑,似是最清冽的酒香,最氤氲的醇厚感。
她愣住了,像是要沉溺在对方的眼神里。
直到门外传来女佣的敲门声,唐觅蕊才回过神。
“少爷,小姐,可以去楼下用早餐了,早餐已经做好了。”
她像是触电一样飞快弹起,离开了桓景,并且跟他保持在三米远的距离之外。
她害怕一走得近点,就不自觉入招了。
“知道了,马上就下来。”她说。
穿好了衣服,收拾完,唐觅蕊立刻就逃下楼去,也不管身后的桓景的目光。
完了,完了。
唐觅蕊在心里想着,自己真是中了桓景的毒了。
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竟然就被撩拨得无法动弹。
这样的事情要是多发生几次,她就不能保证自己真的可以守住底线了。
吃饭之间,桓景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出于某种心虚,唐觅蕊一直都避开了他的目光。
临出门的时候,两人有点心照不宣。唐觅蕊帮他系了一下领带,再帮他把西装外套穿上。
桓景低声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唐觅蕊想了想:“几个贵太太约着一起去西点烘焙课,她们也把我叫上了,我没推辞掉,估计待会儿就要出门了。”
“嗯,好。”
桓景对此并无什么意见,只是柔声:“你玩得开心就好,要是不开心,就甩掉她们回来。”
他笑着,在她耳边像是恋恋不舍。
“没人敢给你脸色看,捅了篓子,找我。”
唐觅蕊低头微笑了一下。
“知道了。”
桓景出门,临出门的时候想起:“昨晚的快递,还没来得及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