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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提起心尖上的痛楚,余初甜心里又羞又怒,气得牙痒痒,闭着眼睛骂了一句“滚蛋”,在心里暗自难过即将降临的厄运,不想嗅觉里闯入一股熟悉的气味,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叫了一声:
“少辞哥哥,救我--”
那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只听得嘭的一声,不知何时站到屋外的人把门一脚踹开,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果然是他,那种还未靠近,便能通过嗅觉传达的清冽和疏离气息,是这个人身上独有的气息。
余初甜的人生里遇到过很多次的惊心动魄,不想在遇到他之后的每一次,他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在看到人的一刹那间,内心里的坚强瞬间崩瓦解,情绪仿佛也不受控制,一张口便是哽咽的哭声:
“我以为这里只有我。”
她以为要独自面对的困难和威胁,被一个男人拦下,将小小的她捧在手心。
黄炜译恰好背对着门口,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便被闻少辞一脚踢翻在地,上牙敲在木桌子上,当场就掉了两颗。闻少辞趁乱看了她一眼,那个缩在楼梯角哭泣的身影像是利剑,一瞬间便牵扯住心脏,心里莫名来了一股怒意,又抬手抓过一个小混混凑了几拳。
势如破竹的闻少辞,似乎在外面观察过屋子里的情况,哪里想放走还在屋子里连滚带爬的黄炜译,看黄炜译想跑,眼疾手快的拿起屋子里的板凳砸过去,黄炜译叫了一声,马上捂住了腿,倒在门口哀嚎。
几个人都是收了黄炜译的钱财前来办事,看这屋子里的主人回来,不想闹大,丢下黄炜译就跑的没了踪影。
“你们几个小王八……”
黄炜译刚刚爬到门口,便被闻少辞一把逮住,从屋子里找了绳索,直接把人绑在椅子上,他晃眼见到楼梯口余初甜的头发,眉头一皱,拿了黄炜译的刀就往他脑袋上挥……
黄炜译知道闻少辞的背景,这次是看人没在家才敢欺负到余初甜头上,吓得双腿直发抖,牙齿漏了风,结结巴巴的说: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闻少辞一言不发,抬起手就往黄炜译头上霍霍,不一会儿就把一头黄毛剪的坑坑洼洼,黄炜译看一屋子里都是自己的头发,而这人又不肯放人,被吓得不轻,带着哭腔求饶。
闻少辞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倒是要看看,你在格拉斯能翻多大的天?”
说完这话,闻少辞把刀丢在地板上,抬起他的下巴看了他一眼:
“看清楚了,以后再敢打她的注意,先看看我还活没活着?”
这男人举手投足之间的魄力,冷静又凶狠的眼神,像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黄炜译吃到了苦头,被吓得不轻,一个劲摇头。他这才作罢,走到楼梯口去扶余初甜,缩在楼道口的影子微微发抖,还有些惊魂未定,这会儿满是泪水的抬着头看着他,哽咽的和他说话:
“你怎么来了……”
“我以为我活不成了,吓死我了……”
余初甜脖子上的疤痕隐藏着一段不太美好的记忆,那时候还有最亲近的母亲,眼下保护自己的人变成了闻少辞,好像连记忆都有些错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慌乱的用手比划着,突然被面前的人揽进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
她的耳朵就贴着他的心脏,被怀抱里那抹清列冷静的气味包裹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恢复些冷静,往他的胸前蹭了一大片眼泪,她这才听到他说:
“以后我都在,怕什么。”
以后我都在。
这明明是一句大人安慰小孩子的话,却不知为何,在那时候听来是那么温暖,好像连心也融化了,眼睛更加酸涩,终于靠到那个结实的肩膀,得以把心里的慌张和害怕哭出来。
——
闻少辞没放走黄炜译,那之后报了警,没多久黄炜译就被警察带走了。
入室抢劫的罪名,是板上钉钉的。
余初甜惊魂未定,坐在楼梯口看闻少辞换门锁,这男人专注于某一件事情的模样是很吸引人的,冷静的侧脸和眼睛里专注的神情映到了眼睛里,成了久久不愿意挪开的目标,后来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期待的开口问:
“你怎么来了,看我的?”
“路过这里,顺路。”
余初甜哦了一声,心里有些失落,去巴黎顺路过来看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闻少辞只在国内呆了一个多星期,过年只见到二叔一个人回去,问了原因才知道是那小姑娘不愿意回去,说在国内没有亲人朋友,不如格拉斯自在逍遥,她有些抗拒对于她来说有些陌生的祖国母亲和闻氏企业的其它人:
“怕什么呢,这小丫头或许只是觉得这时候还没有任何让人信服的才华。”
她认为自己还不够优秀,和师父回去了,说起自己是他的徒弟也会让那边的人笑话吧。
当然怕,要不是今天误打误撞,还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会有什么事情。
闻少辞想到这些,心里是有些责怪二叔的,大抵以为她有颗金刚不败的内心,可其实,她不是很明确的要求过自己要学会关心她么,这年纪到了国内,也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小朋友,小孩子会恐慌,害怕,会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事情产生挫败感。
将所有的螺丝玄紧,闻少辞收了工具,前去洗手,看余初甜还跟着自己,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她的脸颊,停下来,朝她招了招手。
余初甜一直默默看他专注于某一件事情的神情,好久没见面了,若是这一次不好好的看清楚一些,等他回了巴黎念书,又是大几个月不见面,瞧见他对自己招手,她忙走过去,抬着脸问她:
“怎么……唔……”
肉呼呼的小脸被男人湿润的手巴掌蹭了几下,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是在给自己擦脸:
“如果你觉得我二叔这人还不错,就好好的同他一起生活,他这一生过的很糟糕,能有收徒的心思,全是因为遇见你,把自己当成他的亲人,作伴余生又有什么难的。”
脸颊上那些显眼的泪痕被他的手指尖的全部抹去,轻轻的,像是被温暖的羽毛抚过,她突然间有点明白他对二叔的感情,以及当初他劝说自己拜入师门的用意,或许他一个小辈无法去指点长辈的脾性做法,可是在心里,却是真真切切的关心过这个脾气古怪的二叔。
“作伴余生……”余初甜缓缓念出这个词语,大概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只是目光落到面前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动了些念头,咬了咬嘴唇,闻少辞看她有话要说,收了手,弯着腰看着她:
“有话就说,不用顾虑。”
她看他突然安静下来,忽然有些紧张,抬起一只手抓抓凌乱的头发,傻乎乎的笑了笑:
“其实没什么想说的,只是,你能不能多看看我,我也想你陪伴我的余生。”
她觉得这是一种奢求,说出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很傻,看他沉默了,也有些觉得自己太过贪婪,哈哈的笑了几声:
“我就是个贪心鬼,你知道的……我这个人……”
“可以。”
她突然愣住,抬着脸看着他,被洗手台上温暖灯光笼罩着的男人温暖又安静,他抬起手把她脑袋上那一截被剪断的头发捻在手心:
“答应你的关心和陪伴,我会做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几乎很少有食言的时候,这话也是经过了一番短暂的考虑,那一瞬间说不上涌上心头的是什么感觉,只是看到她顶着一头乱发,小鹿般的湿润眼眶里泛着点泪光,也许是对她的宠溺吧,觉得这样的要求不过是因为她需要这些东西。
他能给她,也很想了解她。
很想了解,这样的一个孩子,会成长为什么模样。
余初甜傻眼了,完全没想到他会变得那么好说话,竟然开口问他:
“你,你没喝酒?”
他怎么能那么好说话,这种要求能乱答应吗?可不是只签了一年的工作合同吗?
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忽得鼓起了腮帮子,抬手捏捏脸:
好疼,是真实的,今晚和他的新约定,是真实发生的。
她脸上的懵圈在闻少辞眼睛里看来格外好笑,便扶着她的肩膀靠近了一些,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你不是闻香师?”
余初甜脑袋里轰的一声,被铺面而来的气息扰的脑袋里乱乱的,那个人放了手,把捻在手里的碎发别到耳后,顺口说道:
“嗅不出酒精味儿,嗯?”
她被闻少辞那声低沉婉转的轻笑声扰乱了思绪,红着脸诶了一声:
没有酒精味儿,只是有些玫瑰花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