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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章~购买比例不足可能要等几天才能看~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宋鸣鹤四下打量一下, 房间还像他走时那样, 干净简单,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她看起来并没有过得很富裕, 难道芙蓉粉并没有让她从中获利?
陶枝心平气和地任她打量,语气如对待一个陌生人:“有什么事?”
宋鸣鹤这才把视线投到她脸上。
他并不知道陶枝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门技艺, 但尽管她做出了那样走俏的香粉,脸上也还是一片素净, 白皙光滑, 天然透粉。
宋鸣鹤不由地想起吻在廖清欢脸上的感觉,仿佛在吻厚厚的脂粉, 十分黏腻。看着陶枝干干净净的脸, 他忽然漫无目的地回想了一下亲吻她的记忆。
陶枝没等到回答, 和他共处一室又实在难受, 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宋鸣鹤回过神, 手握成拳在嘴边咳了一声, 温声问道:“什么时候学会做香粉了?”
果然是因为这事。陶枝心里厌烦,却弯起唇角,笑容有点坏:“耳濡目染。”
宋鸣鹤想便是这样,陶枝从前也不怎么用胭脂水粉, 能接触到的不过是他闲来无事告诉她的那些。但她却能凭着这些做出芙蓉粉,莫非是天才?
他心中生出些悔意,恨自己没早些发现陶枝在这方面的才能。宋鸣鹤眉心微折, 柔声问:“怎么想的去找陈文隽?”为什么不找我?
陶枝太了解他, 自然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默默想:你也好意思?
在做过那么多恶心的事之后, 你也配来问?
如今宋鸣鹤对她的吸引力,还不如阿婆家每晚都熬的清粥小菜。她此时更愿意去对门呆着,哪怕被程漆刺两句也不会觉得不自在,总好过在这里和宋鸣鹤干瞪眼。
宋鸣鹤看出她的戒备,换了个话题闲聊起来:“已经这个时候,我看家里也没准备开伙,你晚上吃什么?”
陶枝敷衍道:“不劳你费心,我饿不着。”
宋鸣鹤淡淡一笑,此时也想起来从前她跟着自己吃过的那些苦,心底一软:“那边新开了一家酒楼,不如……”
话没说完,外边的院门“咣当”一声被人蛮力推开,紧接着是大步而来的脚步声。陶枝听出是程漆,从床上站了起来。
程漆看着那扇闭着的房门,心头无名火更盛,一把掀开:“陶枝!”
虽然带着股莫名的气,但此时程漆的出现还是拯救了她,陶枝连忙应声:“我在!”
宋鸣鹤顺着看过去,见门口立着一个气势极为迫人的男子,身量颀长,面色冷沉,以宋鸣鹤从商多年识人无数的眼睛来看,这绝非寻常市井男子。
他又看了眼陶枝,这男人竟能随随便便开她房门?
程漆眼神极为不善,连余光都没分给宋鸣鹤,盯着陶枝:“过来。”
宋鸣鹤顿时眯起眼。
陶枝看了宋鸣鹤一眼,毫不犹豫地向程漆走过去:“说了晚饭别等我呀……”
程漆满脸寒霜这才消融。
宋鸣鹤站起身:“枝枝,你……在别人家吃饭?”还是个陌生男人?
陶枝正想说话,程漆冰冷懒散的眼神已经扫了过去,一字一顿:“你有问题?”
宋鸣鹤一怔,瞬间竟像是被毒蛇蛰住,一股凉意顺着脊柱上爬。可下一瞬那男人已经移开了视线,他皱皱眉:错觉吗?
陶枝站在程漆旁边看着他道:“你想说的都说完了?那就请回吧。”
宋鸣鹤深深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但旁边那个抱着胳膊的男子虎视眈眈,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宋鸣鹤只好先告辞。
他一走,陶枝长舒口气,坐下来揉了揉脸。
她不明白,明明都已经两不相欠,为什么他还要三番五次地出现。每次见宋鸣鹤,不是恼火就是烦躁,总之没有好事。
程漆冷眼旁观,看她一脸疲惫,心里不太好受,嘴上却冷笑一声:“你前夫?”
陶枝捂着脸,不想提他,只闷闷道:“嗯。”
程漆心里的躁意更盛。陶枝是个平和通透的人,连他有时故意的捉弄都不见她真的动气。可上次也是,这次也是,一旦涉及她前夫,她的情绪就大起大落,好像为他所牵动一样。
他抿起薄唇,眸色深不见底,忍不住掀唇讽刺:“之前来个老板,今天又是前夫,你院儿里挺热闹啊。”
平时程漆没少戏弄她,她不想也不敢生气,总觉得可以算作程漆变相的亲近。可今天刚刚因为宋鸣鹤窝了一肚子火,听见这话,陶枝忽然忍不住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底竟烧出一丝红:“是够热闹,所以你出去。”
程漆眉一蹙:“什么?”
陶枝迎着他越发难看的脸色,慢慢道:“我说——你、出、去。”
—
第二天早上陶枝很晚才过来,垂着眼进了门,偷偷扫一圈,程漆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阿婆给她盛了面条,拉着她说悄悄话:“得亏你来得晚,躲过了那个活阎王。”
陶枝心尖一跳,面上不动声色问:“程漆?他怎么了?”
程实背着书包往外走,路过她时摇头晃脑叹道:“谁知道,昨天开始就黑着张脸。”说完“啧”一声,“可怕。”
陶枝一手拿筷子挑着面条,另一手在桌子底下抠着裙边。
明明是他先过分的。
大混蛋,还生气了。
—
宫城深处。
程漆一身玄色银边宫装,沉着脸走在最前边,身后跟着四五个同样玄色宫装的人。
梁萧走在他身后左手,右边的葛话捅了捅他,小声:“哎、哎!”
梁萧斜过来一眼,嘴不动:“干嘛?”
葛话朝前边努努嘴,口型问:楼主怎么啦?
梁萧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
从今天早上程漆就沉着脸,梁萧都不敢上去说话。不过他们今天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穿过那扇漆黑的门,沿着幽深狭窄的楼梯向下走。从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程漆脸上的表情就完全消失了,方才还眉飞色舞的葛话也同样面无表情。没有人说话,如同会呼吸的鬼影。
这是天牢,皇城最深处。
牢房呈环绕状,中心是一片空地。
此时空地上高架起一个木桩,横钉在一起,带刺的铁链拴着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南阳王。木桩下站着个黄袍男子,天子威严的目光扫过来一眼,然后回身拍拍掌:“带上来吧。”
程漆和身后众人一脸漠然,隐藏在空地最外围的阴影中。
还不到他出场。他只需要当最后那把刀。
“……探使说你蓄有三千私兵……”
“……兵械可是藏于西南深山密林……”
“……你可知罪?”
气氛越来越凝固,终于,到达某一个临界点,帝王的耐心消失了。
皇帝扫向阴影之中:“——七。”
其他侍卫太监纷纷退场,很快场中空旷得只剩下几个人。
程漆一步一步走出来,缓慢地、一丝不苟地脱去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结实精悍,块垒匀称的肌肉。
——自胸膛至腹间,却有一条笔直的黑线,似乎蠢蠢欲动。
他走上前,掌心滑落一柄极薄的刃,黑色的细雾缓缓缠绕指缝。
他轻轻地落下刀尖。
—
城西武馆,后院。
程漆沐浴完,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
这个时候通常没有人打扰他,但今天显然有个不开眼的家伙。
老六推门走进来,一下下抛着手里的东西,“哟,累了?”
程漆没睁眼:“——滚。”
老六不仅没滚,还坐了下来,嘬着牙花子道:“你让我查的是什么玩意儿?女人的东西?”
程漆这才睁开眼。
老六啧啧几声,把那个小罐抛过来,程漆扬手接住:“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程漆瞳孔一缩。
“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这里边确实有个东西很蹊跷,”老六闲闲道,“我可以告诉你,那东西是个救命的宝贝,要是利用起来,不得了。但别人用不了,也拿不着。”
程漆低头看着手里的芙蓉粉,神色复杂。
“我都不知道的东西,别人也没必要知道——尤其是那位,”老六朝他一抬下巴,从胸口比划了一条竖线,“你懂吧?”
程漆没说话,对着那小罐发了很久的呆。
老六百无聊赖,挠挠头:“今儿怎么不急着回家了?”
程漆把芙蓉粉收进袖中,面无表情:“……有人赶我走。”
老六惊了:“谁?谁敢赶我们七哥?为什么?”
程漆沉默一会儿:“……因为她生气了。”
“……”老六心想:女人。
程漆不说话了,手上护腕拆了又系,半晌后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老六跟着站:“干什么去??”
程漆停住,回过头,一脸理所当然:“找她去。”
陶枝掐住自己的掌心,努力显得镇定一点:“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来找你玩儿的人,”矮壮男子笑着走过来,看她的目光就像看一只被困进笼子的小雀儿,“你乖乖跟我们走,不会受伤。”
无论他们是什么来路,落在他们手中也完了。没有人知道她被人掳走了,甚至连程漆都不会知道,又要上哪儿救她?
程漆、程漆,程漆能找到她吗?
陶枝到底是个普通女子,鼻头酸涩,心中一片惊惧绝望。忽然,那股熟悉的檀香飘散开,轻轻划过她的鼻尖。
陶枝一怔,左手攥成拳头,生出一丝勇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不能用这只手杀人,但或许,她能为自己搏来一丝生机!
只要跑掉,往人多的地方跑,她就没事了。
陶枝深吸一口气,那矮壮男子已距她不过几步远,满脸黝黑的肉,眼中闪着垂涎的光。身后高大男子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她浑身发着抖,紧紧咬住嘴唇,在矮壮男子朝她扑来的一瞬,把书往身后胡乱一砸,然后左手朝前一推,带着幽冷想香气的掌心在面前划过,那矮壮男子瞬间觉得呼吸困难,像要烧起来一般,动作就停了。
陶枝一刻也不敢停,心里怕得要死,飞快地绕过他往巷子外奔去。
高大男子只看到他忽然被钻了空子,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废物东西!这么个兔子都能让她跑了!”
矮壮男子重新找回呼吸,剧烈地咳嗽两声,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干她的,那娘们儿手里有东西!”
“有个屁!快追!”高大男子立刻动身往她的方向追过去,“把她往金老板那儿赶,今天不交差你我都得丢饭碗!”
矮壮男子也不敢怠慢,什么猥亵心思都没了,跟着他赶紧追。
身后的脚步声穷追不舍,陶枝慌不择路,气渐渐喘不过来,眼前的路却越来越陌生。那两人似是对这里非常熟悉,不时从哪个路口窜出来,陶枝只好往另一个方向跑,渐渐地被逼进了一个巷子里。
眼泪不停地落下来,她却根本来不及擦。
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回荡:跑不掉了。
完了。
陶枝拖着几乎脱力的身子,踉跄着钻进一条隐蔽无人的巷子。
另一边,程漆看了眼被五花大绑坐在地上的金老板,再四下看了看这个黑作坊,心想:和陶枝做一个生意的……
在外,北楼便如皇帝御下金刀,见了他,等同于被判了死刑。郭尚书已经吓得半昏迷,几乎没了意识。
程漆走过去,用鞋尖踹了一脚金老板:“你找陶枝什么事?”
金老板还是横得很:“陶枝?什么陶枝?我还桃花呢!”
程漆面无表情,眼中寒霜落下。他手指轻轻一抬,空气中似乎牵动着看不见的线,密密实实地织起来,金老板正要说话,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痛。
有什么东西落在皮肤上,像用刀刃不停切割,却不见血,甚至没有见到这男人有什么动作,那痛感却仿佛要断了他的骨头。
程漆懒散地半阖着眼,神情清冷:“我再问一遍,你找陶枝什么事。”
“陶、陶枝,是那个被休的女掌柜?!”金老板疼得倒在地上,隐约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能惹的人,“我就是、就是找她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