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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池琛阴晴不定,真的会杀了我奶奶。毕竟,他手里有两个人质,就算他杀了我奶奶,那八卦镜子里,还有徐祖尧……
届时,为了徐祖尧,我一定还会服软。
不远处,池琛盯着我,那双颇似哥哥的眼眸里满是不屑和嘲弄。
我知道他在等我求他。我便乖乖低下头,态度卑微至极,“二少,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说话时,从墓洞上方吹来的风,阴冷刺骨,地上两颗尸王之牙,鲜血淋淋,随风晃晃,也像在嘲笑我。
旁侧,陆九重没再说话。
池琛则冷冷哼了声,也不知是什么想法,就那么漠然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还想说什么,陆九重拍拍我肩膀,“算了,多说无益。他是我见过最难缠的困死鬼,唉,你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我微微一怔,错愕的看着陆九重,“什么意思?”之前我就听陆九重说什么相伴一生。
陆九重摇摇头,笑的依然美好,“用美人计呗,困死鬼爱上主子的事儿太多了,唉,不过我跟你说了也没用,把尸牙拿着,走吧!”
尸牙肯定要拿的。
我将尸牙收在口袋里后,看着池琛的背影——
美人计?
就算我是女人,我也不会对池琛那种阴晴不定的王八蛋用美人计。
……
一行三人出了蛇冢后,陆九重手机突然响起来,在静谧的大厅里尤为响亮,把我吓了一跳。我现在真是草木皆兵了。
陆九重尴尬的笑笑,走到旁边去接电话。
我这边儿却来了一熟人——
木青鸾。
木青鸾看见池琛的瞬间,表情甚是欢喜。
想必木青鸾看见了陆九重发的那则消息了,因为他刚开口就道: “看到圈内消息,我还以为出大事了……”
池琛淡漠的扫了木青鸾一眼,他心情并不好,一个字也不想说。我在旁侧站着,也不敢说什么。 木青鸾继续笑着:“看二少没事,我就放心了!那边儿那位,就是鼎鼎有名的陆九重了吧?”
木青鸾说着看向陆九重,目光里有几许羡慕和崇拜。
毕竟陆九重小小年纪就颇有作为,木青鸾到四十多岁逐渐站稳脚跟。
那边儿,陆九重接电话的表情很不耐烦,却依旧耐着性子连连“嗯”了几声。
好不容易,电话好似挂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表情一收,又笑眯眯走过来,嘴角的笑,却是带着一丝歉意的。
“寒霜,马上过年了,我看你们也没什么事,我暂时就不跟着你们了。”
他说着,拿出名片来,分别递给我和木青鸾。
“久闻木前辈大名,这是九重的名片。”
木青鸾迅速接过去。
“哪里哪里。”
陆九重对我道:“我回道门处理些事,完了后过几日来江城找你们,继续陪你兜圈。”
他说话时刻意看了看池琛,池琛没理他。
木青鸾与陆九重又寒暄两三句后,陆九重离去了。
我目送陆九重的出租车消失在拐弯处,跟着木青鸾的车,回江城。蛇的事,已全全交给扬州公安机关慢慢处理,估计文物局又要大赚一笔,蛇冢里头什么宝贝都有。
只可惜,我看到的都是空墓。
现如今,我对钱已经不感兴趣了。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摆脱池琛这只困死鬼——心里更是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问清楚,如何把他干掉!神秘男有段日子没来了,我在心中自嘲:我竟会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诡异的人身上……我是有多绝望。
池琛一路上没理我,我也没有再自讨没趣。
车快到江城时,我还是有些开心的,不管怎么样,春节还是赶上了。奶奶年纪大了,能多陪着一会儿是一会儿。
江城飘着小雪,一片详和,瑞雪兆丰年。看着窗外熟悉的小院,我虽面无表情,心里却翻江倒海,此次南下扬州,犹隔半生。
我的挚友,我未曾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初恋,都随韩祁白一起死去。我曾经以为是普通姑娘的温娘子,也摇身一变成了九品红叶门下人。
原来我早已身在江湖中,只我一人未曾发觉罢了。
车入了江城主镇时,我小心翼翼道:“二少,我能见见徐祖尧吗。”我知道,我刚招惹了池琛,害得他没了尸玉,我不该问这种问题。
果不其然,池琛理都没理我。
木青鸾更没理我。
车过了我家路口,池琛打算一直带着我?我没再问。只是乖乖的等着,然后我第二次到江宅。
江宅门前站了一排人,黑压压的一片,甚是壮观。为首的江夫人,一袭火红色的狐裘裹着妖娆的身段,比上次见,瘦了些,但依然是那么美。
“川儿!”池琛刚下车,江夫人就投入了他的怀中。
“终于回来了,呜呜,妈妈担心啊,这次别走了,别走了……”江夫人边说边哭,哭的梨花带雨,十分惹人怜爱,我都想去帮她擦泪,旁侧那些家丁也个个都捏着拳头,目露不忍。
池琛轻轻拍打着江夫人肩膀,目光一扫过那些人,似乎没找到想要找的人,又恢复前段日子的羸弱之态,十分虚弱道:“我身上脏气未清,你还是离我远些……”
“不,妈妈不怕这脏气了!听说你回来路上出了车祸,生死不明,我——总之,下次再走,带妈妈一起走!”我记得初见时,江夫人还有些忌惮江户川身上脏气,犹豫了两下才扶住江户川,现如今一点都不怕了。
果真是亲生母子。
前头,木青鸾推开车门下了车,语重心长道,“夫人凤体自然百毒不侵,但二少身体羸弱,如今南方之路已经走妥,现在正需静静修养,这外头风大还是赶紧进屋的好。”
“嗯,我知道了。”瞬间,江夫人就停止了啼哭,看得出江夫人真是对江户川极好的。
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听到江户川身体羸弱,立刻转变了态度。
我一直在池琛身后站着,江夫人对我道:“寒霜,快把川儿背进房里去!”
……
作为主人,我是最倒霉的主人。作为阳童,我是最倒霉的阳童。今年,绝对是我的本命年。好在背池琛对我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上四楼后,我把他放在床上时,他突然就把我拽了回去。
我一个不设防直接跌在他怀里——
鼻尖碰撞在一起,唇,更是摩擦了一下。
我惊呆,他则一脚把我踹开。
我毫不设防,被踹出去好远,痛的直咧咧嘴,却还要继续对他笑:“池少,您这是怎么了……”我假装没有感觉到刚才唇的摩擦。
“滚。”他冷声说着,解开了裤腰带。
我心下一慌,他却是把改良绳索从腰间拿出来,丢在了地上——
“趁着我没改主意,快滚!”
我明白了什么,迅速抓着那绳索,转身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
我一路飞快的跑着,朝着家中跑。一别快十天,从前我有一个月没回来,也没有这次来的归家心切!
“奶奶!”
我飞快的跑到楼上去,顶着一身雪,大声喊道。
楼上一片欢声笑语,被我打断。
莺莺,莺莺妈妈刘红,还有几个阿婆,大家都在,热闹围着小炉子烤着红薯,奶奶就在众人中间,乐呵呵的,还满脸红光,精神好的很。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鼻子有些微的发酸。
莺莺拿了温热的毛巾朝我走过来,笑的极其温柔,“寒霜哥,你忙完了呀?”我点点头,目光一转,突然从旁侧镜子里,看见了一个黑色影子。
一个很模糊的黑色影子,盘旋在我脖子上,就像是一条围脖,又像是一条蛇。
莺莺的手,就要碰到那影子时,我猛然打落了她的手,转身飞快往楼下跑去!
“别等我吃饭!该干嘛干嘛!我出去一趟!”
我“咚咚咚”的快跑下楼,直跑到堂前八卦镜下。
可八卦镜里那影子,却又没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左右看了看没人,迅速去门上拿桃枝——
哪料我刚拿起桃枝,桃枝“啪”的一声,自己断了两截!
穿堂风夹着雪吹过,我捏着断掉的桃枝,脊背嗖嗖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