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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启珪整个人躺在马车里, 才出城不到两个时辰, 他就发现了一件大事儿,那就是他竟然晕马车,马车晃悠悠的,他真的很不好受。
自从来了大齐朝,平时他就很少出远门,一般在城里他也经常坐马车的,从来没出现这种情况。没想的行了远路,他竟然反应这么大。他现在是完全没有心思想别的了, 主要是太难受了, 他从来也没晕过车, 但这种感觉真的是很不好。
他现在有些明白在《花田喜事》中, 高柏飞坐个轿子, 吐的这么厉害,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为当时他是笑着看完的感到抱歉,他是不是也应该备个大袋子, 顾启珪发挥自己的小强精神,不无阿Q精神的想到。
要是能睡着也好了,可是在马车里他真的睡不着,虽然走的是官路, 地上还算平整, 可在马车里的他还是感觉晃悠悠的。
“爷, 吴大夫过来了。”顾擎说着, 把吴思让进了马车。
吴思一进门,就看到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那里的顾启珪,本来脸色就有些苍白,现在一看,倒是更显得小可怜了。
“之前怎么没听说,你竟然晕车。”吴思拉着顾启珪的说,找到‘合谷穴’也就是徐成的虎口,用力的按压下去。他的手劲儿不算小,这样按下去,还是有些反应的。
顾启珪一个激灵,脑袋清醒了很多。
吴思仔细的替顾启珪按着穴位,‘合谷穴’‘内关穴’都按上了一遍。
“缓和一下,等晚上的时候,我再来给你按上一遍,应该就没有事了。”吴思说着,就下了马车,一副我很高冷,不要理我的样子。
车里,顾启珪和顾擎面面相觑,吴思可不是这样性子的人,今日这是怎么了?“这是受什么刺激了?”顾启珪问顾擎。
“二皇子身边儿新来的侍卫很是严肃,不苟言笑。”顾擎斟酌着用词。
“侍卫,换了?”
“是没见过的,十六哥说是那原四皇子身边的一等暗卫。”顾擎说道。
顾启珪蹙眉,“雀呢?”
“没有大碍,出京了,不过这次就算有雀加持,二皇子那边儿还是损了两个人。”顾擎回答道。
顾启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边儿传消息来,在平壤渡口集合。”顾擎继续说道。
“今儿在路上,咱们就不留宿客栈了,午膳就在路上凑合一下,明天晌午之前到平壤。不在平壤逗留,立刻登船出发,你先着人去安排一下。”顾启珪吩咐道。其实,他这次的行程有些紧,路上必是不能蹉跎。乘水路到安庆也得十日左右吧,县试是在二月下旬举行,今日已经是二月初九日。
再加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身边可还跟着个□□呢,虽然已经出了京师,但还是小心点为好。
因为这次,他会和二皇子沐沣一起启程,他并没有打算沿途提前送帖子上门去拜访,所以,他只要抓紧赶路就好了。那些子来往,能回程,或者是县试过后,他闲下来了再去拜访就是了。
“是。”顾擎称是,下了马车。
“雀怎么样?”沐沣倚着马车,闭目养神。
“轻伤,已经发来了信号,无虑。”一个轻柔的声音回答道。
马车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一袭白衣,跪坐在角落里,背挺得笔直,一看就是个严谨的性子。但是,有些为何的是,明明刚刚发出的声音轻柔,但回答之人周身的气度却很是严肃,面容冷峻。
“其他人呢?”沐沣薄唇轻启。
“折了两人,其他都或多或少都受了轻伤,但没有性命之豫。”
沐沣听此话,并没有睁开眼睛,为送他出城阿澈做了万全的计划,为了护他周全。沐沣吸了口气,就今日京中这种仗势,他们几人以身引开禁卫,哪那么容易都能全身而退?不过,没有全折在京中,他就得烧高香了。
“貉,传信给京中,给予厚礼,死要见尸。”沐沣下着命令。
没错,这个白衣男子就是四皇子沐澈身边的一等暗卫,和雀喜穿黑衣不同,他经常是一袭白衣。
闻言,貉眼神一点儿没变,“是,属下这就去办。”
“顾少爷晕车,晕的比较厉害,不方便来主子这儿问礼,派人来告了罪。还有就是刚刚顾少爷派人过来传话,今日持续赶路,争取明日晌午前赶到平壤城,不做停留,直接坐船南下。想问问主子是什么意见。”外面出来暗卫的声音。
貉敲了敲车窗,示意已经听到了。
沐沣听到此话,沉吟片刻,才开口吩咐道:“一切听他的,看他的安排就好,我们客随主便。以后有这种事情,就这样办吧。”而且,这样安排,肯定也是因为考虑他的情况才如此安排的吧。
“是。”车外传来暗卫离开的声音。
车内,静了几息,沐沣才悠悠的开口:“貉,等到了平壤,我登了船,你就回京城,阿澈那里离不了你。”
“属下是奉命陪二爷您去安庆。”貉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我身边有雀,还有影卫跟着,再加上和顾启珪一路,你不也感觉到了,暗处保护的人可不止一拨儿。等到了安庆,我也是直接入住顾府,也离他远不了。再加上师父也在江南,那是师兄的地盘,我必是十分安全的。
可京中不一样,阿澈可谓是四面楚歌。这次出京虽有皇命,但是出城时机太过巧合,文清之流哪个不是人精,就怕他们追着不放。你回去,必有重用。”沐沣说道,貉是他帮忙训练出来的暗卫,阿澈的一等暗卫,对阿澈来说是一大助力,在自己即将离京,几乎不能帮到阿澈的时候,怎么还能带走他的左膀右臂。
貉听着,也只有这时候,他有了些许表情,态度恭敬,却没有立刻回答。
“你走了,他身边亲近的只有鹰和狸,我不放心。”沐沣把一块泛黄巴掌大的令牌递给貉,“这是令牌,我交给你,里面人员随你调动。”
貉静默了片刻,伸手接过了沐沣递过来的令牌,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手里紧握着令牌,以至于手背上爆出了青筋,暴露了他内心的复杂。
“主子?是不是早了些?”这是号令影卫的令牌,独属于二皇子沐沣的影卫,个顶个的好手。现在交到他手里,为了四皇子,只是,主子真的想好了吗?这可是不小的助力。
沐沣摹地睁开了眼睛,微微上抬,这还是两人说话这么长时间,沐沣第一次睁开眼,丹凤的眼角翘起,颇为凌厉。
“我记得我说过,从到阿澈身边的那一刻起,你的主人只有他。”
“属下知错了。”貉直接跪了起来,低头认罪。
“我只希望,你是从内心里这么觉得的。”沐沣的语气很严肃。
“貉,阿澈会比我做得好,他一直比我强。当时也是他把你带道影卫里来的,不是吗?”沐沣放缓了语气。
“属下知道,也一直感谢四爷的救命知遇之恩。”貉说道。
“下去吧,等到了平壤,我让人安排你回京。”沐澈下着结论。
“是。”貉回答道,没再说什么,二爷明显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拗不过他的,根本不用反驳。二爷如此信任他,把影卫符都交出来了,这是何等的信任,他不想有负所托。棋下到了这个地步,二爷做出的决定肯定没有收回的道理。
马车里又陷入一片静默之中。
天渐渐暗了下来,顾启珪一行人在一片小树林面前停了下来。人需要用些吃食,马也需要歇一歇。
顾启珪现在才感觉好受了些,这才有机会去拜见二皇子沐沣。也不能这一路上两个人各自为营,不见面啊。他是下位者,当然得主动出面才行。
他也终于见了顾擎所说的二皇子身边新的侍卫,说他严肃、不苟言笑已经是很含蓄的说法了。
明明一袭白衣,却完全不是翩翩君子的气质,自带一种傲气。这二皇子身边的侍卫都是能人啊,一个赛一个有气势,顾启珪如是想着。
“二爷。”顾启珪上了沐沣的马车。
“何必这么多礼节,出门在外,这次我还要仰仗你呢。以前阿澈不是说过让你唤他四哥吗?我也托个大,唤我一声阿兄如何?”沐沣倒是很喜欢眼前的少年,明明也只是个少年,和他交往时,却一点儿感觉不出年龄差。
顾启珪从善如流,似乎唤他兄长更方便一些,“阿兄说笑了,启珪力薄,实在没有帮上什么忙。”现在的顾启珪也是这样想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沐沣挑眉笑了一下,他以为顾启珪还会推辞呢,没想到被顺杆上爬了。
力薄?沐沣不置可否,不过,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结,笑着转移话题:“等到了安庆,县试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吧?”
“是,时间确实剩的不多,不过,水路便捷,时间相对是充足的,安庆那边也已经大致安排好了。”顾启珪说的详细。
“嗯,我这儿带了几本书,回头,让人拿给你,说不定有用。”沐沣看着眼前的少年说道,这次出行,他也就是带了几本书。
“那就谢谢阿兄了,”顾启珪自是没有推辞。
两人在一起聊了不短的时间,倒是融洽。
最后,顾启珪是在沐沣的马车里用的晚膳,顾启珪晕车才算是好受了一些,勉强算是大病初愈;而沐沣的外伤恢复了很多,中的毒确实是很难棘手,整个人也是很虚弱,正好,两个个吃的都十分清淡,几乎不沾荤腥,谁也馋不了谁。
饭后,顾启珪和沐沣下起了棋,棋艺算是顾启珪的爱好,花很多时间研究过的。主要是在棋艺上,爹爹和师父都是高手,耳濡目染,被折磨的多了,实力自然就上去了。
棋下了很长时间,一直到马车继续前进,他俩也没停下来。
两人的棋艺相当,输赢大致也是对半分的,正因为旗鼓相当,两人的兴致都被吊了起来。
一连下了好几盘,眼看就要到子时(晚上十一点左右)了,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顾启珪这才回自己的马车。
顾启珪跳下马车,活动活动手脚,下棋的时候尚不觉得,停下来才知道累,整个身子都僵了,活动活动,简直不要太好受。
车里的二皇子看着桌上的棋局,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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