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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婚”两个字彻底刺激了季远。
洛栀出来时, 他一把拉住了洛栀的胳膊, 气势汹汹地逼问:“你跟许恒结婚了?”
洛栀一愣,下意识地皱眉反问:“什么?”
季远勒得很用力,让她完全没办法挣扎:“我说, 你跟许恒, 结婚了?”
“关你什么事啊。”洛栀甩了两下,发现挣扎不开。
季远的表情看起来愈发危险, 洛栀悄悄后退了半步, 缓兵之计:“我们还没结婚。”
他的神色缓和一点。
洛栀趁胜追击:“你捏疼我了。”
季远这才稍稍松开了手。
下一秒, 就有凌厉的拳风扫来。
许恒狠狠一圈砸在季远脸上,打得他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仓促之下又拉紧了洛栀的手。
洛栀被迫跟着向前倒去。
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 拦住了她要跌倒的动作。
洛栀一只手被人捏着,肚子又被坚硬的胳膊勾住,一瞬间两边都疼痛难忍, 差点叫出声来。
许恒搂着洛栀, 又是一拳朝季远砸过去。
两个男人打了起来。
洛栀后退两步, 看他们打得厉害, 也掺和不进去。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什么不能杀人的说法, 万一许恒真把季远给砸死了可怎么办啊。
洛栀有点急了, 刚好之前去上洗手间的两个人也出来,洛栀连忙拉着其中一个男人说:“快去拉架。”
那男人露出为难的神色, 硬着头皮掺和进去, 被误伤了好几拳。
洛栀只能自己跳进战场中央。
好在两个人看见她凑过来, 都立刻收了手。
但是下一刻,她的两个手腕就分别被许恒和季远捏住。
洛栀:“……你们俩是想把我撕两半分一分?”
许恒&季远:“……”
洛栀冷笑:“万一再撕个大小不同的两半,是不是还要再打一架看谁拿大的那块?”
众人:“……”
洛栀甩开他俩的手:“公猴子争母猴子才打架,你们俩能不能成熟点像个人类一样?”
“……”
洛栀捏了捏自己的手腕。
她本来没想发脾气的,就是手腕和肚子都在隐隐作痛,脾气也忍不住跟着烦躁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这边引起的骚动太厉害,吴昇也带着人一起过来了。
他跟经纪人字啊一起本身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般人都不会怀疑。谁会觉得小鲜肉跟经纪人一起吃饭就是在办婚宴呢?
所以吴昇跟大宇一起从不藏着掖着。
他冷着脸站在路口,问道:“怎么回事?”
酒店的老板也带着保安过来了。
这里隐秘性很好,一般不会有记者,可大家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好闹得他死难看。
这边哄一句那边劝几句的,就这么把两个人分开,各自拉回了包间。
洛栀柔着自己的手腕,也跟在吴昇后面一起回去了。
到包间以后,气氛还有点儿尴尬。
许恒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只偏头看着洛栀,柔声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洛栀委屈巴巴地给他看自己的手腕。
许恒又冷了脸,就差腾地一下站起来出去找人算账。
洛栀连忙按住他的胳膊,说自己肚子也有点疼,都怪他刚刚突然跳出来的那一下。
许恒立刻自责得不行。
这顿饭也不想再吃了,恨不得当场带着洛栀回家去看医生。
可是闹那么一出,就已经很不给吴昇面子了,洛栀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呢。
桌上有几个人活跃气氛。
很快刚刚的事情就像一个被人遗忘的小插曲。
洛栀刚开始还有心思哄着许恒,也撒撒娇,后来气氛嗨了起来,又一连喝了几杯红酒,洛栀脸上的笑意就收不住了。
她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跟吴昇勾肩搭背地唱跑调的歌。
气氛一片热烈。
唯独许恒的脸越来越臭。
其他人也喝了点酒,打趣地说没想到许恒还有这一面。
毕竟他向来温和,待人礼貌疏离。
谁知道竟然还会打架。
“这儿谁还没个人设了。”吴昇拍拍自己的胸脯,“我!高冷小鲜肉!背地里还不是你们这些狐朋狗友的酒肉朋友……”
他已经开始乱七八糟地说胡话了。
大宇也冷了脸,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去。
另外也有人嘲笑他:“你的高冷小鲜肉人设早就没了,现在是综艺新宠。”
“呸。”吴昇骂道,“老子新mv买了吗!多他妈的帅!”
“帅!”洛栀举着酒杯附和。
许恒一把拉住洛栀的手,沉声道:“她喝多了,我带她先回家。抱歉。”
洛栀举着酒杯:“抱歉!”
众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洛栀跟吴昇这对姐妹花还挺像的。
起码活宝的程度也差不多。
洛栀跟着许恒回家,一路打着酒嗝。
一开始许恒还能按住她,次数多了以后,洛栀就挂在许恒身上,蹭来蹭去,咯咯咯直笑,一边笑还一边打酒嗝。
助理在前面开车。
许恒就在后面哄洛栀。
洛栀打着嗝,思绪开始到处乱飘,一会儿叫“小黑”,一会儿又喊“程总”,眨眨眼又开始叫“克里斯汀”,扭头又喊“沈亦”,还捏着许恒的耳朵,笑嘿嘿地喊“燃燃”……
助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没想到许恒的女朋友这么社会。
许恒的脸色也越来越黑,最后忍无可忍地堵住洛栀的嘴。
她的嘴巴里都是红酒的味道,有点甜,又带着浓浓的酒气。
这一吻吻得发狠。
他也喝了点酒,想到晚上发生的事,想到记忆里的那些东西,满心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如果不是前面有红绿灯,助理突然踩了刹车。
许恒甚至会忘记这是在车里,把洛栀给就地正法了。
洛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被红绿灯救了一命,只知道拽着许恒的胳膊,迷迷糊糊说:“rua,rua,阿恒,恒恒,我要吐了……”
许恒:“……真的?”
洛栀捂着嘴巴,点头又摇头。
没多久车子开到了家里,洛栀一下车就扶着墙,吐了个天昏地暗。
许恒叹口气,挽起袖子过来扶她。
他嘱咐助理找人清理一下车库,直接把洛栀打横抱起往家走。
这家伙的酒量真的很差,只喝红酒也能醉成这样。
他还特意盯了她一下。
明明他们两个喝得差不多,为什么他这么清醒,她能醉成一滩烂泥?
许恒摇了摇头,大步往家里走去。
洛栀在电梯里又吐了一次。
之前已经把吃的东西都吐光了,这一次只能干呕。
许恒搂不住她,她的上衣都卷了起来,露出小腹处一片红痕。
许恒心疼极了。
他把洛栀带回家,让她躺在沙发上。
因为不想让助理看见她这幅样子,许恒让所有的人都回家,自己亲自去弄了热毛巾和醒酒汤过来,还准备了活血化瘀的药膏。
其实只是她的身上容易留下印子,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严重,放着不管第二天一早就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但许恒舍不得她,一点点地在她身上有印子的地方把药膏揉开。
在手腕上揉的时候倒还好,揉肚子时,洛栀被那种冰凉瘙痒的感觉弄得一直笑,纤细的腰肢晃来晃去,白嫩得勾人。
许恒眼神深黯,差点趁着她醉酒占她便宜。
他强行忍耐了一波。
药膏抹完,洛栀就已经抱着沙发上的靠垫,流着口水睡着了。
许恒心里一动,把她这幅样子拍了下来。
*
第二天一早,洛栀感觉自己像是浑身上下被什么碾过一样,腰酸背痛,坐着难受,躺着也难受。
更要命的是头还疼。
她看自己躺在许恒的被窝里,床单被子都被她的翻滚弄得一团乱。
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喊:“许恒!!”
许恒从外面跑进来。
他穿着睡衣,领口的前两颗纽扣还没扣上,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
洛栀瞪他:“你昨天、我们昨天晚上,是不是……”
她的声音哑的要命。
头疼也让她没办法思考,脑袋里浆糊似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许恒无奈地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你先喝点水,慢慢说。”
洛栀咕嘟咕嘟地把一大杯水喝了个干净。
这才有点缓过神来,问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嗯。”许恒说,“发生了很多事情。”
洛栀:“!!!天呐!”
虽然之前已经有过几次翻云覆雨的快乐,可是跟许恒,这算是第一次啊。
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不过她也不是在乎什么第一次的人,只是有些遗憾,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好吧。”
许恒:“……?”
这算是什么反应?
他敛眸,藏起眼睛里的情绪,勾唇微笑道:“阿栀是不喜欢么。”
洛栀:“啥?”
许恒:“不喜欢跟我做?”
洛栀:“不是,我都不记得了,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许恒:“……?”
洛栀敲了敲自己酸痛的后背,倒抽一口冷气,“虽然脑袋不记得了,但是我的身体还是记得的。嘶,你可真狠。”
莫名其妙就“真狠”了的许恒:“……???”
他半晌才明白洛栀在说些什么,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们没做你想象的那种事。”
“啊?”洛栀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坏笑着逗他,“哪种事?”
她这表情,许恒记忆里有。
实际上却是第一次见。
他忍不住笑起来,弯腰坐在洛栀身边,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眼神逐渐染上□□:“你说呢?”
眼神里的暗示意味非常明显。
洛栀本来是想逗逗他的,没想到自己被他一招美男计弄得羞红了脸。
她扭过头去不再看他:“我不说,我都快饿死了,我要吃东西。”
许恒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去给她做早饭。
洛栀起来上厕所。
忽然发现自己虽然穿着睡衣,可是内衣还没换。
洛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没看见半点自己想象中的那些痕迹。
所以昨天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洛栀目瞪口呆。
自己竟然还逗了许恒半天,没想到最后被逗的还是自己。
她羞愤难当地冲了个澡,决定出去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
于是里面什么都没穿,只是套了件许恒的白衬衫就出了卧室。
谁知客厅里站了个陌生人。
洛栀看到人影,还以为是许恒,刚喊了声“阿恒”,忽然发现并不是。
站在那儿的人转过身来。
惊鸿一瞥,洛栀看见他的侧脸,好像有点眼熟。
但她的嘴巴已经快过大脑,“啊”地一声喊了出来,紧跟着双腿也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躲回了房间里。
等进了屋子,心脏砰砰直跳时,洛栀才反应过来——
啊,那个人,好像是许恒的心理医生。
他的人格分裂不是已经好了吗?
洛栀又从屋子里探出半个脑袋,还没来得及看到什么,就被一只大手按着脑门给推了回去。
许恒单手给门落了锁,另一只手里端着个盘子,面若寒霜:“谁让你就这样出来的?”
洛栀被他一凶,顿时委屈了:“我哪里知道家里有人嘛。”
这句“家里”说得自然又亲切,许恒十分受用。
他的脸色也终于有所缓和。
许恒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嘱咐她:“你先吃饭,我出去跟人谈点事,马上就回来。”
洛栀拽住他的袖口:“你们要谈什么啊,那个是不是你的心理医生?”
许恒眯眸:“你看见他了?”
洛栀连忙道:“我看见一点,他没看见我。”
许恒的视线扫过洛栀穿着白衬衫的身子,看见精致可爱的胸脯和衬衫下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完全可以想象这件衣服下是怎样的光景。
他眸色更冷,沉声道:“待着,不准出来。”
“哦。”洛栀撇了撇嘴。
许恒出去后,果然是没多久就回来了。
他,或者说他们,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自己心里,这一点是洛栀最不喜欢的。
她问了几遍,许恒都没告诉她心理医生来做什么。
弄得洛栀不高兴极了,摔了筷子发脾气:“我不吃了!”
许恒哄道:“再吃一点。”
洛栀:“我不!”
许恒:“你昨天晚上吃的都吐光了。”
洛栀:“……”
许恒:“再吃一点。”
洛栀气得想咬人:“我不吃了!我气饱了!”
许恒叹口气,坐在她身边,一手拦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拿勺子舀了一勺粥:“就是例行复查,我已经没事了。”
洛栀不信:“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恒皱眉:“我不喜欢你问别人的问题。”
洛栀将信将疑地张嘴,把面前勺子里的粥吞下去,还不忘冷哼一声:“让我知道你骗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这句“再也不理你”不知说了多少遍。
可每次听都能让他心里一紧。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许恒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吃早饭。”
洛栀从他手里接过勺子喝粥,喝着喝着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阴了脸:“等等,许恒你的手放在哪里?”
“你吃你的。”许恒说。
洛栀:“那你在干嘛?”
“你吃早饭。”许恒的唇落在她的耳侧,“我吃你。”
洛栀:“……”
*
这顿早饭被迫延长了时间。
吃完时都到午饭的点了。
洛栀又困又累,被许恒抱着去洗了个澡,洗澡时还在眯着眼睛不住地打呵欠,最后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许恒抱着她,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洛栀动了一下,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刚好看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虽然是陌生号码,但第一句话就先说了:阿栀,我是季远。
洛栀:“……”
她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许恒,第一反应是想删短信。
可是转念一下,自己又没什么好心虚的,删什么啊。
就坦然地继续往下看了。
季远给她发了很长的一段文字,大意就是表白并且回忆两个人美好的当初。
洛栀叹息一声,回了句:就算人类成功地发明了时光机,你也回不到小时候了。
没有人能够两次跨入同一条河流。
所有人都在变的,季远也是如此。就算她没有来,安栀还是原来的安栀,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当初。
洛栀握紧了许恒的手。
她从不相信世界上有永远不会改变的事情,可此时竟神奇地、发自内心地肯定——
身边的这个人就算再怎么变化,唯独爱她的心不会改变。
这是多么难得的幸运啊。
洛栀亲了亲他的手指。
许恒已经醒了,他看着洛栀回的短信,没有再说什么。
季远可能无法理解洛栀的意思,但是他懂。
许恒看向窗外,黄昏的阳光和大片的火烧云。
云一动不动地静止在天空中,美得好像是一副永恒的绝世名画。
许恒摸了摸洛栀的脑袋,说:“我们出去吃晚饭吧。”
他笑起来,又改口道:“出去约会。”
这个冷硬霸道的人,偶尔脱口而出几个浪漫的词,简直惊为天人。
洛栀心都化了半截。
这里距离市中心很远,两个人手拉着手出门,没有开车,而是叫了辆出租车。
外面的天气已经步入了秋天,晚上又很冷,许恒找了件厚实的外套给洛栀披上。
他们就像普通的小情侣一样,吃晚饭、看电影,出来以后去了KFC,买了两个原味甜筒。
许恒本来不打算吃的,但是第二个半价,洛栀硬是给他也塞了一个。
雪白的甜筒,甜腻又冰凉。
两个人一边散步一边吃甜筒。
后来转悠到了冰淇淋,四下无人,光线昏暗,偷偷摸摸地接了个冰淇淋味儿的吻。
气氛正好。
饶是许恒这样的直男也变得开窍起来,洛栀把甜筒给他拿着,自己扭头去上洗手间,回来就在甜筒里磕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用舌尖把东西勾出来,又舔过自己粉嫩的红唇,眉眼勾人地看着许恒,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她已经是第三次收到戒指了吧。
总该表现得淡定一些。
“我真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啊。”洛栀感慨道,“感觉自己脚踏六条船,还能结六次婚。”
许恒微微敛眸,没有说话。
她把戒指拿出来一看。
竟是跟她在原本世界里收到的、程黯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
“别贪心。”许恒笑着说,“只能有一个。”
洛栀低头,看见他的无名指上,戴着的男款戒指,也是分外眼熟。
洛栀惊讶地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一般的戒指。”许恒从她手里接过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低头亲吻,“你可以把它理解为钥匙和锁。”
当然不是普通的钥匙和锁。
它能锁住彼此的灵魂,将他们紧紧地绑在一起。不论到了哪个世界,不论两人的外表和内里发生如何的变化。
只要是同样的灵魂,相互靠近。
钥匙和锁就会再度出现。
这是属于小黑最原本世界的科技,用来把两片喜欢到处乱飘的灵魂捆绑在一起的。
毕竟他们没有实体。
洛栀举着手看了半天,笑着问道:“那钥匙呢?”
“链接不同世界的钥匙。”许恒回答道,“有它在,三千世界,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打开法则的阻拦,追过去。”
他低头,又亲了一下,“你逃到哪里都没有用。”
“是吗。”洛栀握住他的手指,也亲了一下,“那你也逃不掉了。”
秋风吹过。
大片金黄的叶子飘落下来,在两人的脚边打了个旋儿,相互追逐着一般飘走。
两个人站在公园的角落,远远地看见公园里的喷泉启动。
有音乐声伴随着喷泉的水声一起传来。
洛栀拉着他的手,兴奋道:“走吧走吧,我们去看喷泉。”
“嗯。”许恒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