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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阳台上的人送过咖啡,白羽芊端着自己那杯坐回到沙发上,此后,她和傅君若也不说话,反正都懒得搭理对方。
直到,白羽芊的手机响了起来。
注意到是费牧来电,白羽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傅君若,犹豫要不要到凌家厨房里去接电话。
“不就一个电话,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傅君若哼了一声,端起咖啡,便起身朝着阳台那边走去。
白羽芊注视着傅君若进了阳台,明显打断了人家极为和谐的聊天画面,倒是傅君若没当自己外人,跟着说了起来。
笑着摇了摇头,白羽芊按下了接听键。
“羽芊,现在方便吗?”费牧在电话里语气温柔地问道。
“没有问题,你说吧!”白羽芊又往阳台那边瞧了一眼。
结果,傅君若居然正好从阳台望过来,和白羽芊的目光碰了碰,又各自避开。
“我下周要出国,”费牧道:“有一个美国大学短期访问的行程,预计要一个多月,不好意思,我老板刚通知我的。”
白羽芊笑着回道:“有什么不好意思,这是你的工作,一路顺利!”
“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费牧似乎欲言又止。
自然明白费牧要讲的是哪件事,白羽芊低了低头,只能等着下文。
明显考虑了一下后,费牧道:“我妈觉得,可能你很难主动迈出跟你母亲和解的第一步,她说会体谅你。”
白羽芊眼睛眨了眨,疑惑费夫人这算是放过她了?
结果,白羽芊高兴得有点早。
费牧继续道:“所以,她决定亲自和郭伯母见面,谈一谈你们之间的事,当然,最好你我都能在场,我妈的意思,郭伯母家里刚出了事儿,毕竟大家是亲戚,她也应该表达一下慰问,我跟我妈商量过,我下周四就走,现在看你,觉得哪天合适?”
白羽芊:“……”
“之前我妈其实是想让我陪你一块参加郭伯父葬礼,我知道你不肯,所以也不敢催你,”费牧似乎还在征求白羽芊的意见:“你确定时间,然后我来给你母亲打电话。”
白羽芊直接站起了身,焦躁地在客厅中央来回走着,看来费牧和他妈妈已经把事情定下来,而她倒像成了棋子。
同费牧认识以来,白羽芊第一次发现,费牧在某些方面的认知,和她是格格不入的。
“羽芊,你说话呀?”费牧却还在等着答案。
“我记得跟你说过关于我和赵尹霞之间的事,”白羽芊使劲地忍了忍气,道:“我相信你们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可是有些事情……我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或许这和你母亲固有的伦理道德观念背道而驰,不过,能不能彼此尊重一下?”
说到最后,白羽芊的态度到底控制不住生硬了起来。
“不高兴了呀?”费牧的声音里露出了一丝不安:“羽芊,对不起,可能我们有些操之过急,只是郭夫人毕竟是你母亲,我妈和我都相信,你们母女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请相信我们的好意,我妈说过,不希望你的人生就此留下遗憾。”
“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儿,我们现在不谈了好吗?”白羽芊努力平心静气地道,最后干脆决定结束这场对话,免得再说下去,她只怕要失控发火了。
“晚上我来接你,我们见面谈?”费牧应该感觉出了什么,带着歉意道。
白羽芊快要不耐烦了:“就这样吧,今天你别来了,让我自己考虑一下,行吗?”
费牧明显犹豫了,最后又小心地问道:“是不是我说错了?”
长吁了一声之后,白羽芊道:“没什么,费牧,你有你的立场,真的,我只是打算好好思考一下,过几天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按下了挂机键,白羽芊已经气得不行,坐回沙发上,拿起面前的咖啡杯,便仰头喝一口,却忘了这咖啡刚端出来不久,还是有点烫的,结果“哇”地大叫一声,白羽芊从沙发上站起,大半杯咖啡洒到了衣服上。
“羽芊,刚才跟谁在吵?”岳凝之从阳台跑了回来,忙上去接过白羽芊那半杯咖啡,又帮她拿过纸巾收拾残局。
白羽芊觉得自己狼狈极了,不住地摇头道:“不好意思,我回去换件衣服就来!”
“原来有人只敢在我面前逞威风!”傅君若声音传过来,听起来还挺酸。
白羽芊斜了傅君若一眼,这家伙偷听人家打电话,倒是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等回到家,白羽芊一边换着衣服,一边琢磨着刚才那通电话,她真的想不明白,费夫人为什么如此执着地想要见到她同郭夫人所谓的和好,难道就为了那些社会道德规范体系不被摧毁?
想到这里,白羽芊竟有些灰心了,她和费牧的前景,似乎开始渐渐地晦暗。
换好衣服,白羽芊一打开门,便瞧见外面站着一个大活人。
“仇警官来了。”傅君若闲闲地靠在对面墙上,貌似只是来通知白羽芊一声。
白羽芊点头,从家里走出来,便准备去凌家。
“他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瞧你有气不敢骂的没出息样子!”傅君若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打听道。
白羽芊看看傅君若,面无表情地反问:“关你什么事?”
“你这种暴脾气,真打算好了,以后给人当听话的小媳妇?”傅君若眼睛眨了眨,似乎好奇心还挺重。
“你一个男的,那么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白羽芊感觉傅君若这话问得不怀好意,直接怼了回去。
“我只是突然发现,你太好笑了!”傅君若嘲弄道:“你到底多想嫁给那个书呆子,有话忍着不说,不怕最后憋出毛病?”
“管得着呢!”白羽芊瞪过去一眼,傅君若现在这副嘴脸,实在很欠揍。
傅君若没再说下去,也没跟过来,依旧靠在墙上。
白羽芊刚要敲凌家的门,却莫名其妙地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傅君若,而这一眼,正瞧见傅君若已经笑得肩膀都在发抖。
岳凝之过来开的门,而此时的客厅里,白羽芊注意到,原本傅君若做的那张沙发上,换成了一位身穿制服的中年警官。
凌远辉在替白羽芊做介绍的时候,傅君若也跟了进来,随后直接坐到白羽芊旁边的空位上。
“白小姐,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开始对白山的案子重启调查,”仇警官望向白羽芊:“是这样,前天警方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写信人指控,当年杀害林大勇的人正是郭宏源,这封信很快被送到我们调查组这边,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的调查终于找到了正确方向。”
白羽芊定定地看向那位仇警官,这消息来得太快,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居然会出现……匿名信!
“举报人在信里详细描述了当初事发的经过,有些细节,和警方已经掌握的部分证据,是可以匹配上的,”仇警官说到这里,对白羽芊道:“白小姐,冒昧问一下,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白羽芊笑了,回道:“不,不是我写的,在我父亲的案子上,我无须隐藏自己的身份。”
仇警官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岳凝之,继续问白羽芊:“刚才和岳律师谈了一下,她告诉我,你曾经说过,认为凶手应该是郭宏源,有什么理由或者证据吗?”
“证据暂时没有,不过理由……”白羽芊叹了口气:“一个叫卫冲达的人,前段时间联系我,暗示知道杀害林大勇的凶手是谁,并且明确表示这件案子与我父亲无关,前几天,卫冲达把我约到关押郭宏源的看守所外见面,说是我给10万,他就告诉我真凶是谁,不过卫冲达始终没出现,而离奇的是,当晚郭宏源就自杀了。”
“的确像是在暗示什么。”傅君若在旁边笑了一声。
白羽芊低头想了想,道:“在得知郭宏源死讯时,我给我父亲打了电话,我父亲的评价是‘以命偿命,天道不爽’,他一直是个不太爱说人是非的,我相信,这八个字里,已经饱含了他这些年的愤怒。”
傅君若开口问道:“仇警官,下一步调查,准备怎么展开?”
“郭宏源临死之前手里抓着的那件血衣有些年头,无论从尺寸还是衣服粗糙的面料、做工,都应当不属于郭宏源,结合那封匿名信,以及郭宏源临死前古怪地抓着这件血衣,不排除是林大勇死前所穿,”仇警官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道:“按照当年出警记录,林大勇被发现时,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领口和袖口都脱了线,当时已经深秋,出事地点离他居住地也很远,另外有一件外套,也未必不可能。”
“从血衣上验出DNA,不就可以破案了吗?”白羽芊问道。
仇警官摇头:“十多年前技术条件有限,没有留下林大勇的DNA样本,否则的确可以迎刃而解。”
“这就无解了?”岳凝之直摇头。
仇警官回道:“我们打算联系林盼盼,希望从她身上提取血样,如果比对一致的话,也能作为证据。”
“林盼盼……”岳凝之说着,转头看了看傅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