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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宁氏祈祷着时间过的慢一点慢一点,可三天时间眨眼就到了。徐婆子和宁氏穿上命妇冠服,乘着马车早早地到了宫门口。宁氏心中有事、徐婆子则是又紧张又激动、朱朱一看到皇宫就不由地想起以前见的三皇子,忍不住有些发抖。唯一称的上不紧张的当属青青了,她知道这次太后明摆着是
按照皇帝的意思嘉奖徐家的,自然不会受到为难。等了大约一刻钟,从宫里头出来了一个拿着令牌的太监,来领徐婆子等人进宫。宁氏从袖子里拿出一荷包,趁人不备偷偷塞给了那太监,笑着问道:“敢问公公如何称呼?
”
那公公捏了捏荷包,摸着里面似乎有薄薄的一张纸,知道放的是银票,不禁喜笑颜开:“我姓王,徐宜人叫我小海子就成。”宁氏忙称呼道:“王公公。”王海见宁氏上道,又瞧着左右没人,想着略微提点宁氏几句。只不过他也是在福寿宫院子里伺候的,太后的屋里他是进不去的,因此知道的消息不多,也就在茶房里伺候
那些大太监喝茶时听了两耳朵。他轻声道:“听说是徐大人治河有功,太后娘娘特意要赏您呢。”
徐婆子见太后宫里的人也如此说,顿时放下了心,嘴上虽不敢说话,但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拿了赏后定要供起来,抽空还要回乡一趟,也让亲戚邻居们见识见识。
走了两刻钟,穿过了一道道宫门,徐家众人终于来到了福寿宫。那小太监朝门口候着的太监行了礼方回道:“李公公,太后娘娘要召见的徐大人的家眷来了。”李公公没搭理王海,只抬眼皮瞅了徐婆子等人一眼,宁氏又赶紧递上荷包:“劳公公通报一声。”李公公顺势将荷包收进了袖子,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模样,说道:“徐宜人不
必着忙,太后娘娘刚叫了点心进去,估摸着起码得两刻钟才能召见。不如让小海子带宜人到茶水房歇歇,等到了时辰我再让人叫您。”宁氏忙道了谢,心想着这五十两银子不白花,好歹人家给了消息还指了地方让休息,要不然只怕得战战兢兢地在宫院候着了。王海领四人到了茶水房,沏了壶茶又端上两
盘点心让她们先用着,自己则出去等消息。徐家四人怕进宫遇到内急不雅,因此打早上起来只润了润喉咙没敢吃喝。此时见那热气腾腾的茶点,徐婆子和宁氏都不敢动,倒是朱朱和青青饿的受不了,摘了个镯子给原本坐在屋里打盹的宫女,劳她打了盆水来洗了洗手,俩人托着帕子一人吃了一块刚出锅的枣糕,又喝水漱了口。青青从荷包里摸出两粒清口糖,和朱朱两人一人一粒含
在嘴里。宁氏不敢大声说两人,又担心她俩吃了东西觐见太后时失仪。之前替她们打水的宫女得了一个柳叶宽的金镯子正高兴呢,见宁氏面带担忧,便主动领众人去净了手,又拿
了自己一盒香膏让她们搓手使。刚收拾妥当,王海便进来了,忙道:“赶紧跟我来,太后娘娘刚用了恭桶,只怕就要召见你们了。”宁氏连忙起来,又检查了下徐婆子和姊妹俩身上,见样样稳妥这才放了
心。
几人又在殿前候了半晌,忽然一太监从里面出来,看了她们一眼,亮起嗓子通报道:“太后娘娘传翰林院侍读学士徐鸿达家眷觐见。”徐家四人神情一凛,胸口宛如揣了一头小鹿般,顿时紧张地砰砰砰地直跳。按照宫里嬷嬷的教导微微垂着头、弓着胸迈过门槛,往前走了五步便齐刷刷跪在地上:“臣妾(
女)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起来罢!赐座!”一声苍老又带着些慈祥的声音响起,徐婆子等人又叩头道:“谢太后娘娘。”这才起身,宫女们搬来圆凳,徐家四人规规矩矩地坐下了。太后召见徐家人之前也大概问了徐鸿达的来历,知道是一耕读之家,祖上并未出什么做官的,见了自己只怕拘谨不自在。因此太后口气又和蔼了几分,先问徐婆子道:“老
宜人多大年岁啦?”徐婆子忙站起来回道:“回太后娘娘,臣妾今年五十三岁了。”
太后笑道:“老宜人坐下回话就好,不必拘束。”徐婆子紧张地一手心的汗,局促地笑了一下,谢了恩又不自在地坐下了。太后又问:“家里还有什么人读书呀?”徐婆子忙道:“大孙子也进学了,如今是举人,正在家预备着明年的春闱呢。其他几个孙子也读书,只是年岁小,跟着先生启蒙呢。
”太后听了点了点头,又去瞧宁氏。太后眼睛有些昏花,刚才只扫了宁氏一眼,并未仔细去瞧,这会定睛一看,只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地笑道:“年纪大了眼睛就有些花了,
取我的水晶镜来。”捧眼镜匣子的宫女忙打开盒盖,递到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身前,那老嬷嬷取出水晶眼镜又恭敬地递给太后。太后举着眼镜看了看宁氏,微微顿了一下,又去瞧宁氏身后的两
个女孩,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虽不十分美貌,但也算清秀佳人。再看那小的……太后一直保持微笑的面容终于破了功,露出了诧异之色。她细细端详了许久,方才把眼镜放下,朝两个女孩招手示意她们过来:“长得像鲜花一样娇艳,我都忍不住看住了
,过来让我瞧瞧。”朱朱和青青二人走到太后身前,太后先看朱朱问她:“多大了?”朱朱回道:“回太后娘娘,臣女今年十五岁了。”太后笑道:“正是最好的年龄。”又问宁氏:“可定了人家了
?”
宁氏忙回道:“和沈太傅的小儿子翰林院编修沈雪峰定了亲事。”
太后看了看朱朱,笑着点了点头:“这可是一门好亲事。前几年还恍惚听说沈太傅的儿子拖拉着不肯定亲,原来姻缘应在你这里。”朱朱羞红了脸低头不语,太后又叫过青青来,一边拉着手一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问了生辰后忍不住笑道:“徐家的风水养人,女孩们一个个都花容月貌。你叫什么名字?
”青青被拉着手,只能微微躬了躬身:“臣女大名叫徐嘉懿。”太后点了点头:“好名字。”又问她年岁和生辰后,这才松开了手。太后这才又将宁氏叫道跟前,先问了家中子嗣情况,听说有三儿两女,便赞了句家丁兴旺,又夸了徐鸿达一番,最后又给四人各种赏赐,方才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告退。
徐家四人磕了头,顶着一身的汗退了出去。刚到院子,几人刚舒了一口气,准备带着赏赐出宫,又有一个太监过来,笑道:“两位宜人留步,贵妃娘娘有请。”几人刚落到肚子里的那颗心脏瞬间又回到了嗓子眼里。
宁氏脸色有些发白,拿帕子微微拭了拭额头的汗,照例送出个荷包笑道:“有劳公公带路。”
此时福寿宫内一片寂静,太后娘娘歪在榻上微微闭上了眼睛。老嬷嬷摆了摆手,所有的宫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嬷嬷这才坐在脚踏上,拿个美人锤替太后捶腿。
“人走了?”闭目养神地太后忽然问道,嬷嬷轻轻回了一句:“让贵妃娘娘叫去了。”
太后缓缓地睁开了眼镜,看了眼老嬷嬷:“锦瑟,你看见那孩子了吗?”
锦瑟嬷嬷点了点头,回道:“长的和圣文皇后极像,偏生那眼睛……”嬷嬷顿了顿才缓缓说道:“那眼睛和像是皇上一个眸子刻出来的。”
太后叹了口气:“那徐状元是吉州府人,十三年前皇上去吉州私巡时在那呆了十日。”“您是说……”锦瑟嬷嬷犹豫了下,摇了摇头:“那徐宜人确实和圣文皇后有几分相似。但就算皇上当年宠幸了她,那也应该带回宫里才是,怎会将她留在民间?这不合祖宗
规矩!”
太后摆了摆手,道:“这么些年,难道你还不知道皇上的性子。”
两人沉默了片刻,太后道:“叫安明达过来,若是皇上问起,就说哀家问问皇上近日的饮食。”锦瑟嬷嬷应了一声:“是。”
……贵妃常氏是圣文皇后的堂妹,当初皇上选她进宫,一是为了安常家的心,再一个也有找人照看太子的意思。只是太子彼时已经六岁了,和这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姨母并不亲
近,盛德皇帝也不喜欢这个事事以皇后标准端着的贵妃,因此除了有宫务之事才叫人传话外,别的时候似乎都忘了她一般。
这回治水功臣徐鸿达得到圣上褒奖并连升两级的事情传到了后宫,又一打听说皇上请太后赏赐徐家人,常贵妃马上紧跟步伐,让人把徐家家眷带到自己的景仁宫说话。圣文皇后和常贵妃相差十二岁,常贵妃刚刚记事起,圣文皇后就嫁入东宫了。等盛德皇帝登基后,常贵妃更是没机会见皇后娘娘了,顶多听祖母去宫里请安后回来提过两
句。虽然不知道圣文皇后长的什么样,但宫里人都知道,淑妃娘娘就是因为长的像圣文皇后多年来才圣宠不衰的。常贵妃看着在殿前给自己请安的徐氏母女,心情十分复杂,原就听说曾经有一个几分像圣文皇后的王昭仪、后来又出现了淑妃,现在徐家母女两人也同淑妃相似,想必长
的也像圣文皇后了。
贵妃娘娘十分不解,据说圣文皇后乃当今绝色,可为何出现这么多与她相似的女人?最可气的是,自己明明和圣文皇后血脉最近,偏生自己一处也不与她相似。常贵妃完全没了说话的心思,应付了几句就将预先准备好的东西赏赐了下去,便让她们退下了。靠在华丽的宝座上,常贵妃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老宫女:“嬷嬷,徐
宜人和淑妃比,谁更像堂姐?”老宫女嗤笑了声:“淑妃的通身气派不足皇后娘娘的十分之一,这宁氏和淑妃比又差了几分,不过倒比当年的王昭仪强上一些。倒是那小丫头……”老宫女的神色从轻蔑转为
认真:“那个叫徐嘉懿的小丫头除了眼睛以外,其他的地方到是十分像皇后娘娘。虽然年纪小,但气派倒也足,刚才她进来时,我差点以为看到了年幼时的娘娘。”这老宫女是当年圣文皇后嫁入东宫时常家老夫人给的陪嫁丫头。只是圣文皇后更愿使唤打小伺候自己的几个人,因此这老宫女一直不得重用。圣文皇后殡天后,贴身伺候
她那几个陪嫁都是给娘娘守陵了,只有她一直留在宫里。常贵妃入宫后,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便将她要在了身边。
常贵妃神情难辨,半晌才心情复杂地说了一句:“可惜太小了些,若是让她进宫至少还得三年。”老宫女忙说:“娘娘这么多年都等得,还怕这三年吗?等那徐家的丫头入了宫,不怕皇上不来。到那时娘娘定能儿女双全。”别的女人生孩子自己要过来养,实在是没法子中的法子,总比膝下空虚要强。常贵妃皱了皱眉头:“后院那两个才人来了半年,皇上也没想起她们,找个宫院让她们搬了吧。等下个月选秀,有那新鲜好颜色的,再选两
个。”
想起徐家女孩,常贵妃又吩咐道:“徐家那孩子的事先别声张,左右时间还长,我们慢慢谋划,记住万不能让淑妃听到风声。”
老宫女恭敬地低下了头,应了一句:“谨遵娘娘吩咐!”
……皇上正在书房里看加急送来的折子,前几天鲁省突降大雨足足下了三日,经徐鸿达改造后的河道顺利通过了汛期,无一处堤坝决口。盛德皇帝看了龙颜大悦,又闻今日徐
家家眷入宫给太后请安,正想问两句,正巧太后娘娘也差人来寻安明达,说问问皇帝的身体情况。虽盛德皇帝每天早上都去给太后请安,但太后娘娘仍每隔十日或者半个月就叫安明达过去一趟,细细问问皇上的身体情况,以示关心。因此这回太后娘娘叫他,皇上也不
以为意,摆了摆手就叫安明达去了。安明达一进福寿宫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对,所有的大宫女都在外面候着,屋里只有太后和锦瑟嬷嬷两个人。安明达丈二摸不到头脑,心里恼怒带他过来的人也不提前透漏两
句,害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安明达小心翼翼地请了安,太后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忽然喝道:“安明达,你好大的狗胆!”安明达吓的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心里将近日宫里内外发生的事
迅速的过了一遍后更不知所错了,也没出什么事啊,太后娘娘哪来的这么大的火?安明达不知从何说起,只不住地磕头,太后这才冷冷地问道:“十三年前,皇帝私巡路过吉州府时,可发生了什么事?”瞬间,安明达就明白了,滚圆的汗珠直接从脸上滚
了下来。
看着安明达的神色,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揉了揉眉心,太后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到底怎么回事?给哀家一五一十地说明白。”安明达再不敢隐瞒什么,颤抖着回忆道:“当年皇上到吉州府私巡,住在了吉州知府刘道远家的一处园子里。因那次皇上说一切从简,出巡的队伍带的伺候的人手不足,每次停留都是当地官宦送来些丫鬟伺候。”吞了吞唾沫,安明达想起当年的事有些头晕目眩:“到吉州时,因当地十名百岁老人献上祥瑞之物,皇上高兴难免多喝了几杯,刚
回到住处正巧瞧见了来送水的一丫鬟。皇上……”安明达偷偷瞅了眼太后的脸色,又连忙低下了头,小声快速说道:“皇上把她看成了圣文皇后。”太后怒喝:“既然宠幸了她,为何没带回宫里?”安明达吓得都快昏厥过去了,强撑着答道:“皇上酒醒后已是第二天下午了,他看到那丫鬟心情十分不好,又担心太后娘娘
知道这事会生气,因此不同意带那丫鬟回宫。奴才没敢劝,只能亲自看着那丫鬟喝了避子汤,按照皇上的意思赏了她一千两银子,嘱咐刘道远放她回家嫁人去了。”“糊涂!”太后抢过锦瑟嬷嬷手里的美人锤就朝安明达脑袋上丢去,瞬间一流鲜血从安明达额头流了下来。安明达感觉脸上一股热流缓缓流下,瞬间吓得脸色煞白,可没太
后娘娘发话,他又不敢乱动。
锦瑟嬷嬷瞪了安明达一眼,喝道:“还不赶紧捂住,仔细吓着太后娘娘。”安明达这才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帕子,紧紧地按住了额头。
太后心烦意乱,盘腿坐在榻上紧紧地盯着安明达:“你确定那丫鬟喝了避子汤?”
“是!”安明达连忙答道:“奴才亲自看着小太监熬的,又盯着那丫头喝下去的。要不然奴才也不敢放那丫头离开啊。”
太后闻言略有些疑惑,锦瑟嬷嬷半猜测地说道:“刚才听安公公的意思等皇上醒来时,已过了一天一夜,是不是吃药时已经迟了。”安明达刚才还不明白太后娘娘是从何处知道十多年前的旧事的,可这会儿听到锦瑟嬷嬷话里的意思,安明达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不小心惊呼出来:“难不成皇上遗留了龙
种在民间?”
想了想今日太后娘娘召见的人,又想到徐鸿达的祖籍,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当年那丫鬟嫁给了徐大人?”太后也是这么估摸着,只是拿不准到底真相如何,只能连连追问道:“当初刘道远就没来信回一句这事怎么处置的?”安明达的衣裳都湿透了,声音里也带着哭腔:“皇上刚
一回京,就升任刘道远去四川当巡抚,刘道远直接从吉州府去四川赴任,临走时送信说安排他夫人的陪房送那丫头回乡了。”锦瑟嬷嬷说道:“刚才娘娘问那丫头的生辰倒是对的上,只是……”她看了眼太后,默默地跪下了:“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见太后点头示意,锦瑟嬷嬷才说:“若那
徐姑娘真的是皇上流落在民间的沧海遗珠,娘娘打算怎么安顿徐姑娘?”太后愣住了,她之前只是一味的想知道徐嘉懿到底是不是皇家公主,但却忘了,徐姑娘如今顶的是徐家二姑娘的名头,其父是刚治理完水患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徐鸿达。若是将青青带回宫中抚养,不仅有碍皇上声名,只怕那徐鸿达也无法在朝中立足了。而徐宜人的下场更不必说,只怕当了公主的徐嘉懿也要面对这世人暗地里的指指点点,
成为百姓私下里的笑谈。可这事终究要和皇帝说一声的,要不然安明达这额头上的伤就躲不过去,再一个眼看着徐家姑娘就快到了相看亲事的年龄,记得圣文皇后长相的人不知凡几,到时候议论
起来让皇上起了心思,不如现在就直接捅开。
太后叹了口气,吩咐道:“请皇帝过来吧!”因黄河未再发生水患,皇帝心情极好,听见太后派人来请,还十分有心情的让人准备了几样太后爱吃的点心一并带过去。可进了门,看见满头血迹的安明达,愁眉苦脸的
锦瑟嬷嬷,皇上不由地慢了脚步。给太后请了安后,笑着问道:“这小子怎么惹怒母后了?母后别气,我叫人打折他的腿!”“你呀!”太后咬牙切齿地在皇帝的脑门上狠狠地点了一下:“你这辈子算毁常望舒手里了。”听到已故圣文皇后的闺名,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忍不住问道:“母后这是怎么
了?怎么好端端的提起望舒?”
太后指着安明达没好气地说:“你问他!”安明达爬了两步,跪倒在皇帝面前,语带哭腔地说:“皇上,当年您在吉州府宠幸的女子有可能是徐鸿达徐大人的夫人,徐家的二姑娘许是陛下的沧海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