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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敌人又增加了一队人马,两路叛军合在一起,把个泷州城围得水泄不通,还带了攻城器械,一度攻破东门,情势凶险万分,还是守军拼死血战,把叛军奋力赶了出去。
到了这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对张昱说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干什么?如果敌人真的攻进来了,你们这点人保护得了我吗?侯爷那里现在需要人,我们正该去帮他守城,不让敌人攻进来才是。”
张昱还是不敢答应,我刷地拔出腰刀,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一定要去!我是屈月公主,不能贪生怕死,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你们愿意当,那就留在这里好了!你们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谁要敢拦我,别怪我下手无情!”
不知道是我的话刺激了他们,还是因为我态度坚决,一脸谁拦我我就砍谁的神色,他们不敢阻拦,又或者说是因为情势险恶,他们别无选择,所以全部跟着我上了城墙。我和古丽的箭术都不差,这些侍卫更是以一当十的高手,我们的加入,也算是给守军增添了一股力量。
叛军中大概有人认出了我,我才上城墙不久,叛军便传来一阵呐喊声:“攻入泷州城,活捉太子妃!”
我咒骂了一句,弯弓搭箭,对准那个领头叫喊的军官一箭射去,正中他的左眼,他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叛军来势汹汹,攻守双方都竭尽了全力,密密麻麻的箭枝呼啸着穿梭往来,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城下叛军的尸首固然堆积如山,但泷州守军的伤亡同样惨重,又迟迟不见援军赶来,到后来刘慎言不得不打开军械库,把武器发给城里的青壮年男子,命令他们到城墙上和军士一起守城,刘夫人也召集城中老幼给守军做饭,中青年妇女则负责送饭、运送和照顾伤员,就连云娘等宫女也没闲着,帮着照顾受伤的东宫侍卫。
古丽也受了伤,当时城下叛军万箭齐发,黑乎乎的箭枝遮天蔽日地飞来,连天色都变得暗了。她不顾一切地挥刀帮我拨开箭枝,却不防一箭飞来,正中她的右胸,冲击力使她情不自禁地往后一仰,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使劲扶住她,把她救到一边,又和一名侍卫一起把她抬下城墙,放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命侍卫去叫军医来给她诊治。
古丽此时脸色惨白,虽然咬着嘴唇没有出声,但额上冒出的豆大汗珠已经说明了伤口有多痛,我又是害怕又是心痛又是难过,她虽然是个侍女,但是忠心耿耿地跟着我来到这异域他乡,陪着我渡过了最初那段难熬的日子,在我的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了姐妹,我无法想象我会失去她。
我紧紧抓住古丽的手,不停地安慰她,其实也是安慰我自己:“你挺住,千万要挺住!军医马上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好的!”
她咧了一咧嘴,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想笑,但一阵疼痛的痉挛阻止了她。
军医来了,他仔细查看了伤口后说,这一箭虽然没有危及生命,但射得太深,还是构成了重伤。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活着就好。
等军医给她拔出箭,敷好药,裹好伤口之后,我不肯让别人把她送回刘府,而是亲自把她背回去,交给云娘照看。古丽早就已经昏了过去,云娘见她这副惨状,又惊又怕,苦苦哀求我不要再上城墙,但古丽的受伤已经让我红了眼,哪里肯答应,只吩咐云娘多费心,好好照看古丽,然后重新回到了战场。
作战之余,我非常担心李琰,他让我留在泷州是因为泷州比长安要安全,可这个“安全”的地方战事也如此激烈,长安城内的凶险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