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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躯如同一座泰山般以绝对的高度和气场压制着一步一步的朝两个被吓得脸色发白的人走来,浓郁的酒气随着他逐渐涨上血红色的眼眸四处流溢,有如野兽蒙昧的启迪,那样如捕猎食物的眼神,叫离月陡然思绪飞腾,恍然想起好像有一个人也曾经如此看过她。
"苏离,你快上去顶着。"小昭慌不择路,方才还神采飞扬的脸上顿时如死灰一般难看,一把抓过还在愣神的离月揪着挡在自己面前,以求能够稍稍的减少自己在这头几欲发狂的野兽面前的存在感。
那人几乎是一个莽撞的俯冲过来,两只鹰爪甚为狠厉的扣住了离月消瘦的肩膀,那力道之大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了,头也被他一次次的摇晃晕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你,你快,放开我啊!"离月两只小手负隅顽抗的抵在他的胸前却对他奈何不得。
"子衿,子衿,如今你还是要离我而去吗?我不许,我不许。"他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离月竟然从中听出了深切的悲痛和爱意,原来眼前的这个山贼老大,是有意中人的。子衿,也不知是男是女啊?
可惜现在可不是离月神游遐思的时候,燕都醉酒后便隐隐听见总有窸窸窣窣的响动,记忆就如同翻飞的雪花一随着这塞外孤傲的寒风回到了那个寂寞的王庭,他的子衿终究要离开。
"如今我不会再放过你了。"他的手掌顺势而下,握住离月纤细的腰肢后用力一提,径直将她左右挣扎不得的娇小身躯扛上了肩膀,目标居然还是他方才倒下的床榻。
离月见状自己也动弹不得,不住的给他吃免费的拳头,奈何如蚍蜉撼树,一丝成效也无,自己的拳头倒是被他铜墙铁壁般的身躯反弹得隐隐作痛。见这般不行离月当即咧开樱唇,贝齿毫不客气的袭上他的肩膀,用尽全力的狠狠一合,燕都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他将离月的身躯甩在床上,冷冽如箭的目光瞄过自己明显浮着一层牙印的衣裳,浓墨般的锋眉狠狠一皱,似乎还有一丝嫌恶。"倒真像个恶心的女人,你不是子衿。"他似乎已经从方才的癫狂中清醒过来,已经意识到离月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了。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子衿。"离月惊恐的目光警惕的盯住他的一举一动,连忙摇头。这个龙阳君没想到还是有相好的,而且看起来还是一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形势,自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你定然是回不来了,子衿,当初若是跟我一起走,你我又何必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即便是当个逍遥的山匪,也远比囚笼中的鸟好过。"隐隐的,离月发现他眼角似乎有水珠的晶莹在悄然闪动。原来,再湛蓝的天空,也是会下雨的啊。
小昭从装死倒下的地面爬起,目光瑟瑟的不住上下打量他突然落寞的神情,自己还是早些撤离这里为好,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正欲起身悄悄的从一旁溜出去,岂料到阿史那燕都的后背就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在他还未付诸行动时便说:
"你们两个今晚便留在这里,一步也不许踏出去,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从我的手心里逃走,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把他的脚筋挑掉,特别是你。"
这下他们两个又如同难兄难弟一般的被围困在这里了。不过这可比离月孤身一人被困在这里好过多了。必要的时候小昭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陪伴。这不,那人刚一走,他便又开始庸人自扰制造恐慌了。
“苏离苏离,你可没事吧,吓死人了。我看这个阿史那燕都,绝对不简单啊。等下会不会又搞出什么祸端来啊。”说罢还瑟瑟发抖的摸着自己的双臂就要往离月的身上倒去。离月万分嫌恶的将他一脚踢开,自己在床榻上扯过厚实温暖的被褥盖着便准备入睡。
亏得方才那人突然大发魔怔,要知道这塞外的地方不比姑苏是个四季如春的水乡,一到入夜时分便凌寒刺骨,这下有了床榻和被子,刚好可以勉强渡过一个夜晚。
小昭揉了揉自己方才被踢的地方,十分不满的想要扯过离月的被褥便道:“你怎么还能安生的睡下去啊,你不怕他回来啊。”离月此时已经合眼,外衫也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一副安然若泰的模样对他摆摆手劝慰道:“安生吧,要是他想做什么,早做了。我这下要歇息了,你莫吵我。”
说罢便背过身去,将小昭的存在完全抛在脑后。他在床下靠着,无聊的挠着鼻子,心里倒是碎碎念的想,这个苏离真是奇怪,睡个觉竟然连衣裳也不脱,又不是女人。难道是怕那燕都还会回来对他图谋不轨?
“既然看你睡的那么放心,那我就也就歇息咯。”小昭疲倦的打着哈欠,头倚在床沿上也悄然进入梦乡。而离月,却是一夜无眠。待她一觉醒来,已然是天亮时分。她在虚无的迷梦中醒来,突然发觉自己的身子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施展不开,沉重异常。
就当她想要掀开被褥将自己的身上查看一番时,一阵金属碰撞而传出的叮当声异常响亮,离月这才噩梦般的发现了,自己的脚上居然被套上了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系上的脚铐。
她小巧而又玲珑剔透的脚踝在夺目的金质脚铐上异常的显眼,上面似乎还镶嵌了艳红的宝石,只要离月稍稍一动,这个脚铐便会随之移动,只是那一条锁链却还一直死死的固定在床榻的梁木上。
该死的,这该不会是那个什么阿史那燕都干的好事吧。昨天不是还口口声声的叫着什么子衿吗,现在把她锁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想要把自己就这样锁在床榻过活!
"喂,有没有人啊,来人啊,小昭,你在吗?小昭?"紧闭的门扉这时便被人推开,就是那个一脸欠揍模样的少年,粉红的嘴唇微微不满的嘟起,一双有神的大眼睛有些心虚的四处转着,就是不敢正视离月质问和恼怒的目光。
"你,你别生气先,也别急着质问我,这可不是我干的啊苏离,谁叫你生的如此的,如此的举世无双是吧,人家贼老大看上你了,就硬要把你留下来,那也是没办法的嘛。"他的话正在一句一句的验证离月的设想,这么荒唐的事情还真是那个阿史那燕都干的。
离月在床上四处搜寻了一下,四下寻找,发觉床头的圆木枕既厚实,又好拿,正是个称手的兵器,当即拿起之后便超他甩了出去。"啊!苏离你干嘛啊。"
离月怒不可遏的朝着他咆哮道:"快点说,究竟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把我绑在这里的,你又在干嘛。"若是不朝着他这般发怒般的叫嚷出来,恐怕这个整天没个正经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在跟他说笑。
"哎呀,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说便是啦。"他一阵翻白眼,一手还做西子捧心状安抚着自己受惊不小的心脏,莫名的有一股女人的味道。"哎呀,这个事情嘛就是这样的。今早我还没睡醒的时候,便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打开眼睛一看,见是燕都那个贼老大,我便没多想。"听此言离月顿时忍不住想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看见贼老大进来他怎么可以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我看燕都进来后,也没有什么异常啊,然后他就把我给赶出去了,还拿挑掉脚筋的事情威胁于我,所以等我再进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成了这幅样子啦。说起来真是奇怪,一个一穷二白的山贼窝,怎么会有如此精贵而又巧夺天工的物件,真是不简单啊。"
离月锤床便想发怒,可她面前的既不是始作俑者,也不是帮凶,她没有理由去指责他。她拼命的按耐住了自己腾然升起的怒火,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对小昭诱哄道:"你现在,快去帮我把燕都那个混蛋叫过来。"她现下只差没在他面前叫唤自己是一介女儿身了。
小昭灵活的眼睛又露出了一丝不情愿,轻嗅了几下鼻尖,讪讪道:"苏离啊,不是我不帮你,但是那个燕都今早便带着人马出去了,你可能要等到入夜了他才会回来。"在离月那快要喷火的灼灼目光下,小昭逃也似的离开了,临了还甩下一句话:"他还说他回来便会去找你的啊!"
离月陷入长久与脚铐的拉锯战中,奈何她手中所能用到的工具几乎为零,况且这个脚铐又是看起来一副刀枪不入的模样。她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期待这有个人能马上闯进这里把她救走。
就在她苦苦支撑了整整四个时辰的时候,燕都终于披着夜幕而归,身上黑色的劲装已经被夜里侵染的露水打湿。但是叫离月警铃大作的是,他好像又喝了不少酒,湛蓝纯净的眼里装满了迷茫。古人有云,这酒可不是个好东西,酒后易误事啊……
"阿史那燕都,你快点把这个东西给我解开,我有事要跟你说。"离月正对着他说着,他却好似未闻,迈着矫健的步子朝着离月袭来,没有丝毫偏差的欺身而上。"喂,混蛋你干什么!"叮当叮当,脚上沉重的禁锢随着离月挣扎的动作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但是足足有百斤重的脚铐完全限制了她原本灵活的动作。活像一条咸鱼一般在床上动弹不得。
身上之人一股浓烈呛鼻的酒气不断的袭来,手上的动作却是狂野异常,三两下的就要将离月身上简单男式长袍扒开一层,嘴里不住的呢喃叫唤着,还是那个令他魂牵梦挂的名字,他甚至都分不清他眼前的人是谁。
"子衿原谅我今夜的放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灼热的呼吸蓬勃欲出,温热的血肉之躯在不断逼近,离月心力交瘁的抵抗着,却终究抵不过他犹如蛮牛的强劲力道。
"喂,混蛋你放开我,我不是什么子衿,我叫苏离月,你放开我,你"离月在他压倒性的攻击下溃不成军,双腿也被好若磐石一般压制下动弹不得,就在在他陡然抽去离月宽厚的衣带时,莹白的肌肤瞬间被她猝不及防的动作遮掩,床榻之上另一个原木枕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额头上,随之而来还有一件物件落地的清脆响声。
他似乎瞬间退去了魔障,连蒙白的眼眸也在一瞬间涣散重新凝聚而起,额头旁鲜红的血液如蛇般蜿蜒着流下。离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身体时刻准备着应付他下一次的狂性大发。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触摸到了额角温热的血液,但是目光却被地上那块流光溢彩的玉牌所吸引,尤其是上面龙飞凤舞的祁字。显眼而又高调的展示这这块玉牌的身份,或者是主人的身份。
"这玉佩,是你的?"他捡起后放在手中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玉佩周身圆润,,质地上好,定然是主人时常把玩之物。离月浑身戒备,却不知他是否察觉到了什么,难道他会跟祁王府的人有什么过节?
横竖也不过一死,离月从他手中抢过玉牌,大有想要英勇赴死的果断和决绝说道:“对,没错,这玉佩就是我的。不管你与祁王府有什么过节还是恩仇,直接冲着我来好了。反正左右不过一死,我宁愿保住自己的清白。还有,我只是个你嘴里口口声声说的恶心的女子!不是什么子衿。”
“女子?祁王一门并无女子,难不成你会是祁星澜未过门的媳妇?”他粗粝的嗓音带着丝丝的疲惫和调笑,这下他的酒是完完全全的醒了,全然清醒。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在即将触及离月时又颓唐的垂下。
竟是个女子,还是祁星澜的……自己又怎么会觉得他们二人有几分相像。终究是梦一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