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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墨,快来,求你了!”
她终于忍不住了,像个孩子一样的嚎啕大哭。
一桶凉水从上面泼了下来,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手机也黑屏了。
之后,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一切都归于平静。
许相思不敢出去。她蜷缩在角落里,抱住自己,瘦弱的肩膀不停的颤抖。
入秋的夜晚有些凉,再加上衣服都湿透了,她的脸色渐渐苍白,脆弱的神经终于撑不下去。
她昏了过去。
朦胧之中,她好像昏睡了很久。
当她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洒进窗子的午后阳光刺激的她瞳孔一阵收缩跳动。
有人拉上了窗帘,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冷墨来到床前站定。
他的脸庞,依旧是那样的冷漠,可似乎又有些不同,那深邃的眼中,却透露着些许紧张与担忧。
“许相思,你醒了?”
许相思动了动手指,嘶哑开口。
“我……在哪儿?”
“医院。”
这里是医院吗?看来,是冷墨去救她了吗?
回忆起之前所经历的恐怖与惊悚,她一时心有余悸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冷墨微微欠身,将那痛哭的小人儿抱紧,薄凉的唇,在她耳畔安慰。
“没事了,思思,有我在。”
“冷墨,我……我真的好害怕啊!有个女鬼,她瞪着我,衣服上全是血!还有、还有一个青衣狐仙……”
“那都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它们追着我!”
男人徐徐松开了她,挺拔的身子站的周正了几分,使了个眼色。
黑子上前一步,将一件带血的白衣和狐狸面具丢在了地上。
许相思愣住了,“这、这是……”
“在泊源楼下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许相思,根本没什么鬼怪,你是被耍了。”
“那……那凉丝丝的白色雾气又怎么说?”
黑子忍不住插嘴,“当然是干冰了,歌星在舞台上常用,夫人,您不会连这种小把戏都信吧?”
证据摆在眼前,许相思擦了擦眼泪,她不得不意识到一个真相。
她是真的被耍了。
“思思!”
门外有人唤着她的名字,一道白色身影快步闯了进来。
是季维扬,他一脸紧张。
“季维扬,”许相思问,“你怎么也来了?”
“我听到了你的消息,所以就赶紧过来了,你没事吧?你昨晚难道真的……”
话还没说完,季维扬便见到了地上的血衣和面具,似乎突然明白了。
“是谁?是谁在故意整你,告诉我!”双拳被捏紧,季维扬问。
“市长大人。”冷墨幽冷的眸光瞥向他,低沉开口。
“你自己的公司有问题,可不可以不要麻烦我的女人替你收拾烂摊子?”
我的女人……
许相思听到这极为霸道却又在毫不掩饰宣示主权的词,不知怎的,心头竟涌上一股暖意。
季维扬愣了一下,竟有些无法直视冷墨那凌厉的目光。
他面露歉然,“抱歉,思思,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都是我不好!”
“没事,我只是被吓了一下,没大碍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又赶紧说,“对了,季维扬,我查出你公司的问题了!”
“真的吗?”
“嗯!这两个月来,每隔十几天就有一笔资金流入不同的公司,我从没听说过它们的名字,但这些金额累计起来,数目刚好是八千万。”
季维扬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许相思又说,“这些公司一定有问题,只要查清楚,真相就水落石出了,昨晚扮鬼吓唬我的人,一定是幕后黑手!”
“好,我会查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
她刚要回答,冷墨却冷冰冰的说,“这里是医院,而且有我在,就不劳市长大人费心了。”
季维扬感受到了冷墨的不悦,沉吟片刻,神情黯然的离去。
临走,道了一句歉,“抱歉,冷先生。”
门外的走廊里,季维扬前脚刚走,许安然就从暗处闪身而出。
方才,她躲在门外,可是将里面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她真的没想到,许相思竟然真的能查出问题所在,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
片刻后,许安然匆匆离去,颤抖的手拿出电话打给了那个男人。
“赵漠,不好了,许相思已经查到那些公司上了,我们的事要败露了!”
“你说什么?!”男人的语气无比震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无助问,“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坐牢,更不想失去季维扬,不想丢掉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快想想办法啊赵漠!”
“安静点!”
沉吟良久,男人低声说,“我这就去转移资产,你记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千万不要路出马脚,尤其在你老公季维扬面前!”
“知道了,我记住了!”许安然连连点头。
这时,身侧传来一声询问。
“安然,你什么时候来的?”
许安然身子猛地僵住,她生硬地扭转过脸,见到季维扬正疑惑望着她。
一时间,她心头大骇。
不知方才她和赵漠的对话,他到底听到没有?
“怎么不说话?”季维扬皱皱眉,盯着女人那迅速苍白的脸色。
“啊,我……我也是刚到,听说姐姐的消息,想过来看看她。”
她不动声色的收起手机,佯装镇定,“她还好吗?”
季维扬并未起疑,微微颔首,“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受到些惊吓。”
“这样啊,那就太好了。”她松了口气。
“你不上去看看?”
“既然你说她没事了,我就不上去了,你也知道,姐姐她或许不是那么想见我。”
季维扬忽然发觉,眼前这个向来被他认为嚣张、跋扈、又任性不讲道理的女人,竟也不是那样不堪。
起码,她还有来探望许相思的心。
然而,他这意味不明的目光在许安然看来,却令她感觉如坐针毡。
“维扬,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她心虚的问。
“没什么。”季维扬往前走了两步,忽地说,“今晚,我回家吃饭,再看看孩子。”
望着那个正渐渐走下台阶的身影,许安然半晌回不过神来。
楼上病房里,许相思悠闲的躺在床上,替季维扬解决了这么个棘手的问题,让她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冷墨,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她眨了眨幽黑的大眼睛问。
或许是之前受惊的时候尖叫的太厉害,以至于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嘶哑了。
“你受了凉,医生说重感冒,先留院观察。”
冷墨缓步走过来,从盒子里倒出一颗糖递给她,“吃下去。”
那刺激的味道令许相思捏了捏鼻子,一脸嫌弃,“这什么啊……”
“润喉糖。”
“不要吃……”
“哑着嗓子说话,很好听吗?”男人语气强硬,看来不吃下去,他是不会罢休的。
“好啦,我吃就是了。”
她接过来,就像在吃毒药一样,极为不愿的闭眼,含入嘴里。
冷墨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深邃的眸光注视她。
“你……还不走?”她小声问。
“走去哪里?”
“你不是很忙吗?哪里有时间在这里陪我?”
冷墨收回目光,顺手拿过桌上的杂志,摊开在膝上,悠然的语调是那样不经意。
“你很幸运,今天不忙。”
许相思忽地笑了,这一笑,鼻涕竟然不合时宜的流下来。
冷墨蹙起眉头,一脸嫌弃看向她,她讪讪一笑,又吸了一下,鼻涕回去了。
于是,他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嫌弃的给她扔过去一团纸巾。
“许相思,你是三岁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