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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请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诸位不必客气。”
虽然林重有些不明所以,但他的心性强大而坚韧,镇定自若地抱拳回礼,然后伸手虚引:“请坐吧。”
众人都站着没动。
开玩笑,林重不坐,他们敢坐吗?
狄云城身体微侧,指着上首的空沙发道:“阁下先请。”
等林重走过去坐下后,众人这才各自落座。
冯南眼帘低垂,抱着文件夹,悄无声息地走到林重身后站定,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贴身秘书的角色。
看着林重过分年轻的脸庞,哪怕狄云城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生出隐约的羡慕和嫉妒。
作为西海派掌门,狄云城在化劲巅峰蹉跎多年,欲更进一步而不可得,此刻面对林重,能保持平常心才是怪事。
半年前,他尚且能够居高临下地指点林重,而半年后,林重却已一飞冲天,成为万众敬仰的大宗师,彼此的身份彻底调转。
命运之玄奇,莫过于此。
黄震的想法和狄云城差不多,在心中暗暗感叹林重的年轻,同时又黯然神伤,觉得自己虚度光阴,白活了一把年纪。
燕冬月和燕胧并肩而坐,美目上下打量着林重,流露出淡淡的好奇。
她是燕胧的母亲,实际年龄已经超过四十岁,然而外表却宛若少女,不知情的人看见了,恐怕会误以为她是燕胧的妹妹。
林重首先打破沉默,开门见山问道:“诸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欧阳淳、黄震、燕冬月同时看向狄云城,后者在他们之间实力最强、地位最高,因而被推举为此次对话的代表。
狄云城压下杂念,坐直身体,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用平稳的声调道:“听说阁下已经成为了武盟盟主的候选人之一,我等特意前来恭贺。”
“看来诸位的消息很灵通。”
林重闻言,双眸微微眯起,目光瞬间变得异常锐利。
坐在对面的狄云城心头一凛,全身肌肉下意识绷紧。
停顿了大概两三秒钟,就在狄云城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林重才继续道:“仅仅只是候选人的资格而已,没什么值得恭贺的。”
狄云城毫不犹豫道:“我等愿助阁下一臂之力!”
他知道林重的性格干脆利落,雷厉风行,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的挑明来意。
“感谢诸位的好意。”
林重锐利的眼神逐渐缓和,脸上却平静无波:“但是,我与诸位非亲非故,甚至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诸位为什么要帮忙呢?”
狄云城神情严肃,并未立即作出回答。
因为这个问题非常重要,直接关系到他们能否获得林重的信任。
“我们相信阁下能给我们带来丰厚的回报。”
经过谨慎地思考,狄云城决定开诚布公:“武术界就像一座金字塔,十大隐世门派占据最顶端,攫取了绝大部分的资源,而我们这些中型门派,却只能吃些残羹剩饭,对于这样的现状,我们渴望改变。”
听完狄云城的解释,林重默然不语。
“阁下不用怀疑我们的诚意,就算我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欺骗一位大宗师。”头发半白、满面红光的黄震正色道。
“我只是担心让诸位失望。”
林重摊了摊手:“和十大隐世门派相比,我势单力孤,胜算渺茫,到头来,恐怕会白白辜负诸位的努力。”
欧阳淳瞪大眼睛,义正辞严道:“那些隐世门派固然高高在上,但却不能一手遮天,武术界里对他们不满的人比比皆是,只要您登高一呼,有的是人愿意效劳!”
“欧阳兄,小心隔墙有耳。”
狄云城偷偷朝欧阳淳使了个眼色,旋即压低声音道:“林重阁下,和我们抱有相同想法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您或许没意识到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这半年来,您的战绩早已轰动了整个武术界,天龙派、无极门、百鬼门都在您手中吃瘪,纵观年轻一代,谁能与您相比?”
说到这里,狄云城猛然起身,斩钉截铁道:“杜怀真阁下即将退隐,陈寒洲、余千岁、于妙策、萧狮潼之流垂垂老矣,您就是我们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会议室内的众人频频点头,对狄云城的话深表赞同。
林重没想到狄云城对自己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一时有些发愣。
好话谁都爱听,林重当然不能免俗。
关键在于,听过那些吹捧之词后,还能不能客观地认识自己。
林重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哪怕被狄云城捧上了天,他依旧保持着冷静。
“多谢狄掌门夸奖。”
林重微微一笑,抬手拱了拱,令狄云城受宠若惊,赶紧抱拳回礼:“不过,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经过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后,主客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众人不再像之前那般拘束,气氛变得和乐融融起来。
狄云城重新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
虽然林重还未接受他们的投靠,但众人却已摆正了心态,黄震主动问道:“阁下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困难?若有需要,请尽管吩咐,我等在所不辞。”
“就在见到诸位之前,杜怀真阁下刚通知我到上面去开会,十大隐世门派中,真武门、天龙派、无极门、曜日宗、东华派、宝林派都参加了会议,还有武盟的两位副盟主,许景以及庞钧。”
林重指了指头顶天花板,镇定自若道:“会议决定,通过武盟高层投票来选出新的盟主。”
听完此言,狄云城、黄震、欧阳淳和燕冬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请问哪些人算是武盟高层?”
欧阳淳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问。
西南行省地处偏远,远离京城,洪拳门也实力不强,因而欧阳淳对这些顶级层面的事知之甚少。
“我来回答吧。”
黄震轻咳一声,环顾左右,不疾不徐道:“武盟自杜怀真盟主以下,分为一主二副四院八部十席,共同组成武盟的核心架构,所谓的武盟高层,指的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