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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湛卢点点头，“但是死灵之气是侵蚀灵体的，灵境里的灵体被死灵之气沾染后的，就是浑身发黑双目血红。但我还没见过侵蚀人体的……不太可能吧？”
君卿若冷冷一笑，“可不可能，去看一趟就知道了。我以前还觉得凶灵不可能来人间呢，还不是来了么……”
原本这话题算是就这么提过了，但是承影那慢吞吞的性子，吃着吃着大概是忽然又想起来个细节了。
就看向了君卿若。
“怎么？”卿若注意到她的眼神就问了句。
承影说道，“正君，还有个细节我刚才忘了说。因为疫病致死的人，尸体的处理方式大多都是烧了。”
君卿若点点头，“没错啊，怎么？巴康城没烧么？！”
她眼睛不由得圆了圆。
承影摇摇头，“烧是烧了的，但我之前不是说了，疫病致死的尸体，我剖检了几具，皆是骨头先发黑了，然后血肉再腐烂么。我原本以为是什么毒素，但又验不出毒素来，我忘了说的是，这些尸体烧完之后，那一副骨架变得漆黑，并且坚硬，犹如金属质地似的……这不符合常理。”
听到这些话，众人都惊讶了，倒不是因为承影话里的内容，而是因为承影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
君卿若倒是没功夫来讶异这个，她眉心轻拧，“的确是蹊跷得很啊。”她停顿片刻，就问道，“有样本么？”
样本这个词，让大家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下一秒承影点点头，“有。”
然后就弯身从短靴里抽出了一根东西来。
众人：“……”
赤霄皱眉：“诶嘿！”
纯钧：“这吃着饭呢！”
湛卢和怀风则是一齐摇头：“唉……”
承影从靴子里抽出来此刻握在手上的，是一根骨头，君卿若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截肱骨，也就是上臂骨，看上去算是纤细，应该是女人的肱骨。
只是，这根肱骨虽是长度和形状都是正常女性的肱骨应有的样子，但依旧一眼就能看出不正常。
因为这根骨头，是黑色的。
漆黑的颜色甚至泛出些许金属的光泽来。
众人原本还因为承影在饭桌上拿出一根死人骨头而觉得心翻翻的。
眼下却都是目不转睛凑上来认真看着。
“这颜色……”七星的鼻子就差没贴到这骨头上了，“就算是中毒也黑不成这样啊。”
赤霄则是屈指在这骨头上轻轻一弹，是凝了几分内劲的，只一弹之后，赤霄的眼睛里就闪过几分讶异，“这个坚硬程度也不正常啊。”
纯钧和湛卢则是来回摩挲了一下这根臂骨，“不像是骨头了，像金属，跟炼过了似的……”
君卿若原本还很认真凝重的情绪，硬生生被这一帮子家伙给搅散了。明明都这么感兴趣的样子，瞧着都像是恨不得舔上两口了。
刚才还一副‘在吃饭能不能不要拿死人骨头出来啊’的嫌弃样子，一个二个……倒是很能演啊。
没一个正常的。
君卿若接过了那根臂骨看了看，指尖瞬息之间就冒出了淡青色的焰，在这黑色的骨头上炙烤着。承
青莲火这种天火级别的丹火，还是能对这骨头造成损毁的，烧了约莫十秒，这漆黑的骨头被青莲火烧灼的地方，就开始恢复原本的灰白之色，变得质松而脆……
赤霄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情况？难不成还得用天火火化才行么？”
君卿若看向了临渊，临渊先前就一直不语，目光凝着这根漆黑的臂骨若有所思。
“临哥。”君卿若递到他面前，夫妻心有灵犀的默契，临渊抬手屈指一弹，沉默了三秒，“硬度比黑铁更好，应该和精铁差不多，都能拿来当钝器了。”
要知道，军队里标准配备的武器也就是精铁质地的罢了。
君卿若问道，“这是中了死灵之气给闹的么？”
临渊摇摇头，“说不好。我也的确是没听过活人中死灵之气的事儿，但你说得也没错，凶灵都能通过献祭而无视了灵界屏障踏足人间，也就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
承影带回来的关于疫病的消息，让君卿若和临渊心里都能肯定，这趟灵境之行，是非去不可了。
只不过眼下毕竟还在过年，他们倒是没再一直紧咬着这个话题不放。
赤霄照例每天嘻嘻哈，还自己进宫去陪咏杰玩儿。纯钧和湛卢则是趁着还不用练兵，可劲儿偷懒，每天睡了吃吃了睡感觉就像是两棵长在床上和饭桌边的树。
承影和七星倒是直接窜去了药庐，和伯参那老头儿相互交流炼药制毒的心得。
君卿若和临渊倒是有更多的时间陪儿子，球球每天有爹娘陪在身旁，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
怀风则是在考虑着什么时候离开。
咔嚓咔嚓咔嚓，怀风坐在君卿若和临渊对面，嚼着小鱼干美滋滋的。
看着夫妻俩，怀风说道，“所以我还是听你们的意思吧，原本如果没有灵境练兵这事儿，我就直接走了。但眼下你们俩这趟都要去灵境。我倒是可以再帮你们护一阵，省得你们一走皇都就空了。”
不得不说这厮嘴碎归嘴碎，心还是细的。
君卿若问道，“不会耽误你什么事儿吧？”
“耽误也耽误不了多久，反正我都出来这么久了，也就无所谓再留一阵。”怀风说道。
临渊看着他，“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去和古笛商量商量，她要是觉得没问题，你就先回去。她要是……”临渊说到这里，倏然转了口，“她肯定是巴不得你走的。”
怀风的表情顿时有些哀怨起来，“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他说得可怜巴巴。
君卿若举了举手，“天地良心，不包括我。”
“卿若你最好了……”怀风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临渊就顺手抓了把瓜子花生的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
怀风一个蹦跶迅速躲开，说道，“好了，那我去王府问问小笛子吧，我估计她会赶我走，赶就赶吧我还省事儿呢！”
君卿若看着怀风，轻叹一口，“别强颜欢笑了我都看到你眼底的泪花了……”
“呜……”怀风掩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