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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莫两刻钟,临渊才将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熟了的人儿抱到了床上去。
看着君卿若恬静的睡容,临渊不由自主想起了她刚才的话。
她天生灵器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就想到她可能有多少潜藏的危险,临渊的心是一刻都放不下来。
原本还想着等回到皇都,要好好教训一下怀风那不省心的,一点点风吹草动就着急忙慌的把雷冥那五个全召上了。
但是眼下一想,那五个家伙来了也好。
若若的身世,若若的身份,他们在中元的敌人,以及那么多明着暗着的风险。
身边多点能用的人,总归是底气更足的,天知道以后还会有怎样的风雨呢?
临渊心里觉得多少能放怀风一马了。
“影灵。”临渊低低叫了一声。
“属下在。”影灵的声音凭空响起。
“皇都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暂时没有,您平安无事的消息传了回去,怀风大人和古笛应该也被安抚了,目前并无不妥。”
“那就好。”临渊声音低低的,听起来似乎若有所思。
影灵迟疑了片刻,问道,“尊上,您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临渊无奈地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是啊,可笑吧?以前做任何事情都无所顾忌,无所畏惧。但现在却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怕。”
怕君卿若有什么危险,怕儿子有任何闪失。
人没有退路的时候,能一脑热的勇往直前,冲到哪儿算哪儿,死哪儿算哪儿。
但凡有了退路了,就总会想着还得回去,当然不可能再那么一脑热的勇往直前。
有铠甲也有软肋,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怎么会可笑呢。”影灵对临渊这说法并不认同,“尊上,虽然属下对人类的感情和情绪都理解得不深,但也明白,有了在乎才会有了顾虑,但有了在乎,才算是真正活着,不是么?”
临渊没说话,眯起眼睛朝着影灵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说得没错,看来和若若在一起之后,被改变的不止是我而已。”
以前影灵跟着他的时候,古板的沉默的,唯命是从的,哪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临渊的唇角勾了勾,没多说什么。
影灵问道,“尊上,在阳临城落脚的青霜殿长老团,需要属下去探探虚实么?”
临渊想到这一茬,思索片刻摇摇头,“探虚实就不用了,他们都到烛龙宫的地盘来了,想必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你就去跟着吧,不用惊动他们,若是真有什么异动,来向我汇报就行。”
“遵命。”影灵说完这句,就再没了动静。
临渊在君卿若身旁躺下,将她柔软的身子搂进怀里来。君卿若在睡梦里无意识地朝他怀里拱了拱,自己缩成个舒适的姿势,睡得香甜。
似是因为察觉到了临渊的体温和气息,哪怕在睡梦中,君卿若都轻轻弯了唇角,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美梦。
翌日一早,君卿若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了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
她眯起略带惺忪的眼,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夫君,早!”
临渊醒得比她早,所以已经盯着她的睡容看了好一会儿了。
被她睁眼就亲了一下,男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盈满了笑意,“夫人,早。”
“每天一睁眼能看到这么好看一张脸,真是一天最美好的开始啊。”君卿若睡舒服了,一张小嘴儿甜得不行,好听话那是张口就来。
临渊只觉得心窝子都甜滋滋的,将她搂紧了些,就垂头在她额头鼻尖嘴唇下巴上一一亲了一遍。
“的确是,最美好的开始。”
他伸手屈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知道她喜欢赖床,就说道,“再赖一会儿就起来吧,早膳之后就得去找凉夜了,今天青霜殿长老团就上山了。”
“不赖了!”君卿若捧着临渊的脸,在他嘴上重重亲了一口。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点起来吧,早膳去父王和儿子那边吃,咱们家小侯爷和咱们家小太子这些天这么乖,你之前身体不好我得顾着你也就罢了,眼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再冷落他们我哪里忍心啊。”
临渊笑眯眯的坐起身来,将她也搂了起来,在她额头上印了印就说道,“我去给你打水洗漱。”
君卿若瞧着男人朝外走去的背影,宽肩窄腰,虽是比起以前而言,看起来略显单薄消瘦了些,但只要瞧着这样一道背影在前方,君卿若就会觉得特别心安。
“临哥。”君卿若忍不住叫了一声。
临渊止住步子,回眸看她,一双修长深邃的琥珀色眼眸里,有着疑惑的情绪,“怎么了?”
扫了一眼她光着脚坐在床上,“我给你穿鞋袜?”
君卿若摇摇头,“我自己能穿,我就是想说……”
她舔了舔唇瓣,面颊上浮起一层薄红。
临渊怔了一下,目光幽深了些,声音低沉追问道,“说什么?”
“你最好,我特别爱你。”
她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说出这话来,临渊看得心血沸腾,阔步就走了上来,弯身一把就将她拥到怀里来,“小坏蛋,想我给你穿衣穿鞋就直说,一大清早的就说这话招我,你就不怕我一天让你下不了床么?”
“你不舍得。”君卿若声音虽然轻轻的,但说得很笃定。
临渊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是啊,那你还招我?管杀不管埋呢?”
他一边说就一边给她套上外衣,穿上鞋袜,恨不得事事都照顾周到了。
犹记得之前他身体尚未恢复,临六岁时不时上线的时候,若若也是这样事无巨细地照料他的。
“我哪里是招你,我就是实话实说罢了。”君卿若笑嘻嘻的,趴在他的背上,看着男人弯着腰给她套上鞋袜,她心里就说不上来的温暖热切。
结果,她就八爪鱼似的一直挂在临渊背上,他背着她去打热水,伺候她洗漱。
听着她在耳边哼哼唧唧地唱,“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只为这一句,啊啊啊,断肠也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