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小说网 www.98xs.com,最快更新刀剑攻略[综] !
和泉守这两天有点不高兴。
他虽然并不想表现出来, 但想要装得若无其事难度明显超纲。
“兼先生, 是遇到烦心事了吗?”兼桑如果有问题, 那么兼厨一定是第一个看出来的。
“没有。”对方拒绝回答,“国广你去忙你的吧。”
堀川当然不会就这么走开,将手里的活计放到一旁, 少年脸色温和地走过去:“是为主公的事?”
“才、才不是!”红衣的打刀急忙否认, 甚至还把身体半转到一边,“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上而已。”
没有人会比堀川更了解的和泉守心思了,他这么否认, 胁差少年脑筋一转, 立刻想到了其他,“是那座本丸的兼先生的事?”
打刀高大的身躯顿时一僵,沉默半晌后,肩头微垮着失落开口:“虽然那家伙对自己流落的一个月说得十分悠闲, 好像什么危险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从那个我主动过来跟我说话时,他脸上愧疚的表情就完全能看出来,那个我绝对做了伤害她的事, 但她回来以后一句都没跟我提过。”
堀川张了张嘴, 最后还是劝道:“主公一定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才这样的, 我们还是……”
“是啊,这种事说出来又怎么样,徒惹我们担心和愧疚而已。”和泉守接下堀川话中的意思, 他不是傻瓜, 这点人□□故还是明白的, “但是,既然知道了,还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装模作样,这种感觉也是很难受的啊。”
做出这种事的是另一个自己,所以就算他跑去道歉,她也不会接受。可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和泉守更觉得别扭。那一个月的停留哪可能真的没给她带来影响,这可是一个那么容易心软的家伙,只是很擅长伪装罢了。
就像她寿终离世的时候,嘴上说着满足不后悔,但心里真的没有遗憾吗?幼年没了父亲,成长到青年时期一直饱受体质之苦,好不容易熬出头,又经历爱刀折断之痛,最后孤老离世……这样的人生怎么可能没有遗憾,只不过因为岁月流逝因为年老体衰,看淡了也没力气再去追求和弥补了而已。
心里裹着刀,嘴上带着笑,再疼再冷也只能自己忍着,等习惯了就好像真的不疼了,看什么都是好好的。
“兼先生……”堀川叫他,“你如果担心主公的话,就找个机会跟她谈谈吧。”
“谈、谈什么?”和泉守顿时别扭,“我才没话跟她谈呢,一提起这些话题她就只会四处溜号,还动不动就提到你。”想起那家伙这几天动不动就在他面前把堀川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和泉守心底的某处角落就不停地冒酸气。
“你明明知道主公不是那个意思。”堀川也是无奈笑了,“但是总是这样一个人闷闷不乐也不好啊,再有两天就是彼世餐馆开店的时候了,主公忙起来可就没空管你了哦兼先生。”
离彼世餐馆营业还有两天,但是一直被万众瞩目的东瀛国厨神大赛已经在八月一日正式开赛了。
比赛场地设定在东京的赛马场,那里无论风景还场地面积都很让人满意,头天的开幕式可是吸引了数万国内外的游客入场,不提他们入园后的各种消费,光是票钱就足够主办方乐呵好一阵了。
怦!怦怦怦!
随着彩色的礼炮升天炸响,各种做成美食形状的无数气球也一并飞上了天空,与之一同响起的,是海潮般的游客们快乐的欢呼声。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这是NHK的新闻频道,如大家所见到的那般,比奥林匹克还要珍稀的每七年才举办一次的盛典我国厨神大赛终于在今天开幕了!请看我身后,是不是被过来观赛的观众流量吓到了?这还只是第一天开幕式,比赛还未正式开始,根据以往历届大赛的规模推测,越是到最后,前来参战的人群就越多!】
东京电视台的一名户外记者正在对着镜头做着直播,介绍此时的场面,她的身后不仅仅是游客,更有很多露天摆开炉灶,现场进行华丽的厨艺表演的厨师。无论是让人惊叹的刀功,还是仿佛杂技一样的火焰爆炒,又或者美轮美奂的翻糖蛋糕,神秘如同科技的分子料理……都可以在这里看到。
【厨神大赛不只是料理大师们对厨神头衔的争夺战,也是其他优秀厨师们汇聚一堂的盛大舞台!今天只是第一天,后面每一天都会有不同的特级厨师向世人展示他们高超的料理技巧!不过今天的重头戏果然还是我国仅有的几位料理大师登台亮相的时刻!观众朋友们看到了吗?那边搭建起来的最大规模的舞台,料理大师们都上场了!】
镜头随着记者的奔跑也在跟着微微晃动,很快就聚焦到了那边最华丽的舞台上,四名身着不同特色厨师服的料理大师通过舞台下方的升降梯直接登场,人群在瞬间向他们暴发出欢呼,这一刻,他们如同天皇巨星般耀眼。
【大家看到了吗?「美食魔王」薙切仙右卫门!「刺身之神」谷川康弘!「美食集缔造者」关田宗卫!还有最新晋升的「活着的传奇」堂岛银!这几位确定参赛的料理大师如今齐聚一堂,就算只论在美食界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了!】
记者红光满面,声嘶力竭地介绍,而电视屏幕外,大宅客厅内的观看者们个个表现得兴致缺缺,有的就只留个耳朵听听里面的声音继续做自己的事。
【可惜我国最年轻也是人气最高的「花宴的天女」星宫郁理大师,因为没有报名参加本届比赛,加上之前意外受伤,并没有到达现场。否则此刻我国唯五的料理大师共聚一处的场面一定更加震撼人心。在这里只能祝福星宫大师早日好起来,希望在下一次厨神大赛时能看到她美丽自信的身姿!】
说完这些场面话,镜头再度聚焦到台上的四人身上,毕竟这几位才是厨神大赛从头到尾的重头戏。
“啧,看着真不爽。”不动行光吊着死鱼眼看着电视,转头看向旁边的压切长谷部,“主人呢,还在画室吗?”
“嗯。”长谷部低头看了眼时间,然后站起身,“这个时间点主上应该也出来了,我去看看。”
这届厨神大赛没有星宫郁理的身影,从头到尾都不会有她出现,这是所有刀剑都知道的事,在所有人都为了这场盛事大肆欢庆的时候,她把自己关在大宅里哪里也没去,只是一门心思地创作她的画,甚至称得上废寝忘食。
这幅画后来确实让她的地位再度大幅度提升,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一定程度上熬坏了她的身体。
长谷部越过回廊上了二楼,走进画室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主人以及随侍的歌仙的身影,原本该立刻转身离开的动作在视线无意间落在那幅十米画布上时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十八层地狱第一层,等活地狱。
落入此层地狱者,将受苦而死,而后复活不断受刑再死,不停地周而复始,所以叫做“等活”。
十米长的画布在绘好线稿后如今只涂绘了半米左右的色彩,但这半米左右已经把第一层地狱的一切全都完美展现出来——刀轮处、瓮熟处、不喜处、极苦处、众病处……空中受苦处这十六个小地狱和穿梭其中冷酷凶狠的狱卒,还有大量在里面受苦的亡者痛苦挣扎的表情每一个都清晰可见,明明只是寥寥数笔的点缀,看客们却只觉得他们的绝望已经扑面而来。
人不能做坏事!
长谷部的脑中第一反应就是如此,但回神之后他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多看,转身就往别的方向走去。
看起来主人结束了今天上午的工作暂时停笔了,那么他们之后会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水池边,自来水龙头的水声哗哗响个不停,歌仙兼定穿着内务服低头仔细地清洗着主人之前用过的笔刷,清洗画笔和颜料盘并不是什么好差事,但是歌仙做得甘心情愿。在他的记忆里也是这个时间段时,他只是一把刀,还呆在博物馆没被接回来,更别提像如今这样亲眼见到那幅绝世名画的诞生了,眼下这情况多少也算是他也沾边了这项工作,对于喜好风雅字画的歌仙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不过真没想过你也会来帮忙啊,蜂须贺。”转头看向旁边也在做同样的工作的同僚,歌仙道,“我以为目前这里就只有我对主公的画感兴趣呢。”
“你在说什么啊歌仙。”紫发的虎彻打刀微微昂头,“我也是出身名门的刀剑,对于文物的鉴赏可不仅仅只是刀剑,在其他方面也是有心得的,何况还是面对的那般盛名的名物。”
意思是他们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呢。歌仙闻言笑了,随后低下头继续手头的工作。
然后他发现旁边的蜂须贺洗着洗着,动作忽然就慢下来,这让歌仙不由又看过去。
“啊……我只是突然想到,主人没有我们在身边就她自己独居时,是怎么靠自己一个人慢慢把画磨出来的……”对方意识到走神,立刻歉意道,“抱歉,一时间想到不好的地方的去了。”
歌仙没回话,蜂须贺也没再说什么,一时间又只有哗啦啦的水流声在水池边响起。
“喂,你们两个。”长谷部找到这里时,就只看见端着洗净的画具往回走的两把初始刀,“主上呢?”
“下楼了哦。”歌仙回道。
“停下作画后就离开了。”蜂须贺也道,“怎么,你没碰到吗?”
长谷部立刻转身就要下楼去找,然而等他走下楼梯,心里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停下了步伐。
今天是厨神大赛的第一天,秋水刀也是因为这场大赛被碎掉的,主上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也是有疙瘩的吧。
这样想着,他放弃了寻找主人的念头,转而去了厨房的方向,也是时候考虑午餐吃什么了。
长谷部没去找人,但不代表其他刃也没去,至少和泉守是找了。
找到郁理的时候,他发现主人正在藏刀室里磨刀,哦不,应该说在给刀做研磨保养。
“什么啊,不要吓我啊,阴气森森地还以为你要磨刀杀人呢。”和泉守在她附近席地坐了下来,虽然夏天炎热,但这间屋子却是非常凉爽的,一些没留守在现世而是回本丸出勤的同僚们都会把本体放在这里再走,养成习惯以后倒也挺方便,“你在秋水做保养啊。”
见郁理专心致志地磨刀都没理他,他像是没话找话一样说了一句。
郁理给厨刀的保养工作也快要接近尾声,所以她也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把手上的工作全部做完才继而开口。
“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这家伙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敏锐地接收到这一点,外加本就因为分灵的事有点心虚的兼桑立刻嗓门低了一截:“也,也没……”
“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将保养完毕的秋水放到一旁,郁理歪头看他。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你之前去的那座本丸,已经让政府安排了新的审神者过去了。”和泉守期期艾艾的,还是把来意说全了,“你放心,这次安排的那个审神者人品绝对过关,我们会好好监督的,时政那方因为出了你那件事已经被朝次郎大人抓了小辫子闹了好一阵,反正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人敢做小动作了。”
似乎是因为紧张,他说得有些乱,但郁理还是听懂了。
“有人管了吗?”她露出笑容,真心高兴,“那真是太好了,希望新来的审能多多爱护他们就更好了。”
和泉守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告诉她:“事实上,在你离开那座本丸不久,那些堕化的刀逐渐都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们解除了心结重新竖立了信念,不再为以前的经历迷茫,以后不出意外,会是非常出色的一座本丸吧。”
这大概是郁理这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所以她也毫不吝啬地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而这灿烂的笑脸却让和泉守心晨越发不好受。
“真是的,总觉得你比我更在意那座本丸啊。”旁边的人忽然无奈道,走过来拍他的后背,“他是他,你是你,就算看起来一样但其实是不一样的,他被召唤出来以后就有自己的刃生和意识了,和身为本灵的你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你要是因此对我产生什么愧疚,我才会感到好笑啊。”
“但是……”打刀低下头,“你曾经被一把叫做和泉守兼定的刀伤过,总是事实吧。”
“兼先生。”郁理走到他面前蹲下,抱着膝盖看着低头的他,“这么不帅气地爱钻牛角尖的样子,可不像平常的你啊。你真的没必要这么想,而且就算我被伤过,犯错的刃也早就向我认错悔不当初了。你因为自己是主灵就觉得要背起分灵的责任那就没意思了,你们本来就已经两个不同的个体了。”
和泉守没说话,只是表情有些松动。
“如果你非要觉得对不起,那我就原谅你吧。”郁理用哄小孩的语气温和安抚,“只要你还抱着这种心情跟我对话,无论多少次我都说给你听,我原谅你,因为不是你的错。”
话音刚落,她就被前面的人抱住,脸被迫埋进对方的怀里。
“所以你这种人才总容易吃亏啊!可恶,为什么我会觉得越来越生气啊!”用力把扣着对方的脑袋不让她往上看,和泉守光是感觉脸上的温度就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丢人,“你啊,更有点主人的自觉啊!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别轻易对谁说什么原谅!听好了,如果将来我要对你不利,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就算被你处死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的!”
“我,我知道了。”怀里的人正在挣扎,“和泉守你快松手,我要闷死啦!”
不同于手忙脚乱的藏刀室内,一直不放心偷偷躲在门外附近的某振胁差少年无奈摸摸额头。
兼先生,说了很了不得的话呀。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呢。
无声地叹了口气,但少年转念一想至少解开心结不用继续闷闷不乐也算是达到目的,不由又笑了。
不管外面如何为了厨神大赛锣鼓喧天,电视里十个台有八个播着赛事相关的内容,网络上又是如何铺天盖地全是这方面的新闻和内.幕,在这栋星宫大宅是完全没有任何影响的,这里安静得如同世外桃源,宅子的主人就像是一个名满天下的隐士,虽然外界总会时不时提起,但至今没有任公共何场合见她露过面,连美食社区都没见上线了。
很多人都传上次的碎刀事件对星宫郁理打击太大,才让她如此心灰意冷,更有人摇头说她到底太年轻又是女性,经不住打击很正常,可怜又惋惜,随后就被星宫系的铁粉们给喷了,网络上你来我往的嘴仗打得好不热闹,无形中又给这场赛事添了把火。
而话题中心的当事人则还在家里悠闲吃着冰棍降温呢。
“来,主人,吃根冰棍消消暑。”凉爽的水榭边,青江递来了一支绿豆口味的冰棍,然后就在她旁边坐下,“关于这次的赛事您真的一点都不参与也不关注了?”
“谢谢。”郁理接过手就开始撕包装,从里面拆出一根做成圆柱型的冰棍,正值炎热的八月,眼前散发着白雾的棒冰只是看着就让人愉快,何况是吃到嘴里,“没必要,本来就算没有秋水这件事我也没打算怎么掺和,现在正好,有了足够的借口呆在家里,筹备的时间更充足了。”
一边说,她一边舔了几口,目光却是放空地看向外面的池塘。
厨神大赛,她不在乎,但是秋水的帐,她是绝对记着的。
当初她放下的话,也是一定要实现的。
想到这里,她微微眯起眼睛,然后被化开的冰汁滴到手背上才惊回神。
“哇哇,不好!”愣的时间太长最外面的一层都开始化了,郁理赶紧补救。
正抢救着冰棍,她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旁边青江有些诡异的笑脸,心里才有些异样时刚好又看到了几步外正面带潮红表情更加不对的龟甲,脑中思维停滞了一秒后,她看着手里的冰棍忽然明白了什么。
于是不再走神的主人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了冰棍,艳红的舌尖不时伸出来舔上几口,然后张开红唇将冰棍头含在嘴里,然后越含越深,往里吃进……
咔嚓!
冰棍被突然狠狠一口咬断了。
扑嗵!
是某个粉面含春无意识越走越近的粉发打刀突然躬身跪倒在地的响声。
“果然还是直接咬碎这种吃法最爽快啊,青江你说是不是?真是谢·谢·你特意给我送来了。”嘴里的冰块被嚼得咯吱咯吱响,手里拿着断了一截的圆柱冰棍的主人笑得艳丽迷人语气温柔,但是被她盯住的某人却是脸色虚白。
“不、不客气,您喜欢就好。”即便笑面轻僵,绿发的胁差依旧在努力维持着只要一个弄不好可能就是被一顿暴揍的局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水榭里同样在场,刚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鹤丸国永已经笑倒在地,像个巨大的白团子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
现场有被动静引过来看的刀是一头雾水,这又是怎么了,纳凉吃个冰鹤丸都这么激动了吗?
不远处,捧着冰饮或者冰碗的几振老刀无奈摇头。
明明该是安静纳凉的地方,热闹得都有些过分了。
不过……
视线扫向了此时正一脸寒霜盯着青江的女郎,看她眉宇飞扬的模样,有刀不禁露出释然的笑。
热闹点也好,这个夏天,她应该不会再觉得孤单了吧。
如此想着,他不自觉地看向大厨房的方向,那里有一把厨刀安静地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