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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薇妮甜点系列, 晋江首发, 美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 西闲道:“伯母不去,只我们小辈的去受用,倒是让我觉着于心不安。”
苏培在旁听到这里, 便插嘴道:“林姐姐,你说话真好听, 比姑姑强上百倍。姑姑聒噪的很,常常吵的我脑仁疼, 你的声音像是百灵鸟,怪不得三叔看上你呀。”
猝不及防,西闲蓦地脸热。
苏舒燕忍着笑,在旁挥手打了苏培一下:“臭小子,吃里扒外,见色忘义, 你要奉承她, 也不用踩着我呀!枉我平日对你那么好,以后有好吃的, 你还指望我惦记着你呢!”
苏培巧舌如簧:“姑姑,我错了,只是我母亲说要对林姐姐客气些, 我一时奉承的忘了形,其实你也没那么聒噪, 林姐姐是百灵鸟, 姑姑也算是……黄鹂鸟了。”
苏舒燕听了这个, 才略得意:“这还差不多。”
苏培偷笑:“我上次见过一只黄鹂,也不知吃了什么,毛都蓬松起来,肥嘟嘟的,可不正跟姑姑一个样?”
苏舒燕气的把他摁倒,狠狠地打了几下,这小子大声求饶,引得外间苏霖卿来问发生何事,见他姑侄玩闹,才笑说:“别闹得太狠了,叫林姑娘看着笑话。”
两人才方停战,苏舒燕望着西闲气定神闲的模样,本要说两句打趣的话,不过是跟苏霁卿有关的的,只因见苏培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知道这小子会学话,生恐他传了出去,于是难得的安分守己。
马车出城,足足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汇碧山脚下,苏培趴在车窗上往外看,此刻叫道:“姑姑,那边好多人。”
苏舒燕立刻也扑了过去往外张望,果然见上山的路口上停着数不尽的马车,只是车马虽多,却井然有序,毫不慌乱,细看,原来是汇碧山庄的人在安排指引。
他们的马车还未靠前,便也有汇碧山庄的下人走上前来导引,外间苏霖卿报了姓名,那小厮笑着行礼:“原来是苏公子,请这边来。”
里头苏培回头对林西闲道:“自打姑姑说要来,我父亲早早地便来定了房,因这会子正忙,差一点就订不到呢。”
苏舒燕拧着他的腮道:“偏你这猴儿知道的多。”
马车停妥当后,众人下车,女眷们复又乘了山庄的轿子,迤逦往上。
西闲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心中不安,但见苏舒燕兴高采烈,她便也只随着坐了。
幸好这上山的石阶路并不算太长,不多时便进了汇碧山庄的门楼,轿子方停,大家下了轿子,一起作伴往内。
这会子,洪少奶奶便把儿子苏培叫了过去,苏霖卿同山庄的接引使者在前,其他丫鬟小厮等跟在后头,苏舒燕便挽着西闲的手,趁机悄悄说道:“本来三哥也要一起来的,我看他的意思也很想来,毕竟许久没见你了……只是母亲说这会子不适合私下见面,于是才换了二哥,你是不是觉着失望啊?”
西闲不回答,只是暗暗用了三分力,在苏舒燕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苏舒燕哎吆一声,撅着嘴道:“没良心的,人家怕你失望,才跟你说句贴心的话,反拧我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西闲笑而不语。
山势蜿蜒而上,几人一路浏览汇碧山庄景致,果然见亭台雅致,林木繁盛,冷飒凉爽,宛若世外桃源,又似龙王之宫,跟山下简直两个世界。
不知不觉到了下榻之处,那小厮道:“爷们都是在甘醴峰,姑娘奶奶们则是在乘云峰,若是似爷这样携带家眷的,是在语冰峰,苏爷想如何安排?”
苏霖卿回头看了看,苏舒燕笑道:“哥哥别管我们,只管带了嫂子去。我们也自在些。”
苏霖卿正有此意,便笑应了。苏培嚷嚷道:“我要跟着姑姑。”
洪少奶奶拉住他,笑斥道:“那边都是小姐太太们,哪里容得下你?再这样缠闹,下次绝不带你出来了。”小孩子遂跟着两个人去了。
这边儿自有乘云峰的两名侍女来接了苏舒燕跟西闲入内,却见里头的景致又跟外间大不同,一色白墙青瓦,飞檐斗拱,大有水乡韵致,又似神仙之境。
苏舒燕先赞了声,又对西闲道:“我想他们这几个地方,分男女居处,这建筑一定也是不同的,可不知那甘醴峰跟语冰峰又是怎么样的景致。”
西闲笑道:“你又来了,得陇望蜀。这里就已经很好。我看了这里已经足够,别的地方也无心再赏玩了。”
苏舒燕也笑:“得陇望蜀,人之常情嘛,又不是单我这样。”说着便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两转,叹道:“早知道这儿如此受用,我早就来了。”
西闲道:“留神脚下。”
苏舒燕笑着转身:“叫你来的时候你还推搪呢,得亏是来了吧?这次你还不感激我?”
她只顾得意忘形,不料旁边院子里有几个人走了出来,苏舒燕转身不迭,正好撞着其中一人。
那女子被撞的踉跄,幸而给丫鬟扶住,苏舒燕忙道:“对不住……”话音未落,对方已经挥手打了过来:“混账东西,乱窜什么!”
眼见苏舒燕要挨一巴掌,手臂却给人用力一拉,她身不由己后退,堪堪避开了那女子打过来的耳光。
原来是西闲见势不妙,早疾步走了过来,正好拉开了苏舒燕。
苏舒燕虽知道自己理亏,但万万没想到对方劈头盖脸地竟然动手,一时也生了气:“你干什么就打人?”
话音未落,人又给西闲拉了一把。
而那女子身边的人呵斥道:“哪里来的毛丫头,这样不知体统,敢冲撞嘉昌县主!”
西闲早看出这女子盛气凌人,来头不小,忙屈膝行礼:“请息怒,是我们的不是,我们向县主赔礼了。”暗中又拉扯苏舒燕的袖子。
嘉昌县主是太子妃的娘家人,太子妃贤良,很得皇帝青眼,连带她的娘家也沾了光,嘉昌县主原本是太子妃的堂妹,特封为县主。
苏舒燕虽不高兴,但一来自己理亏在先,二来对方身份特殊,倒是不好得罪,于是也随着西闲行了一礼。
嘉昌县主打量着林西闲,先前西闲拉开了苏舒燕,让县主耳光落空,惹得她心中很不悦。
可见西闲身姿娉婷,容貌出众,且又和颜悦色,气度大方,倒是猜不到她的来历,也不好再动手,便哼道:“你又是谁?”
西闲还未回答,嘉昌县主旁边一个女子突然凑近,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嘉昌县主双目微睁,却是看向旁边的苏舒燕。
西闲两人正不知如何,嘉昌县主笑道:“有趣,真是什么人也能来汇碧山庄了。”
她口吻中的鄙薄之意甚浓,苏舒燕到底年轻气盛:“你说什么?”
嘉昌县主笑看着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不自量力想要攀镇北王高枝儿的那个……就你这副尊荣,也敢痴心妄想,哼!你还有脸出来,闹出那样大的笑话,若我是你,早找个没人的地方上吊死了。”
苏舒燕虽伶牙俐齿,但这件事毕竟是她情窦初开的一宗心病,听嘉昌县主句句带刺,一时又急又气,窘疼交加,眼泪都将逼出来了。
却突然听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温和响起,说道:“县主这话未免不大妥当,此事原本是太子殿下误办所致,殿下为此亲自数次向苏伯父致歉,唯恐怠慢了苏伯父且伤及了燕妹妹的闺誉,太子行事谨慎,心存仁厚,县主却背地里如此大放厥词,不怕对太子的清誉有损吗?”
嘉昌县主原本趾高气扬,突然听了这句,顿时语塞:“你、你胡说什么!”
“我何尝胡说了?”西闲仍慢条斯理,含笑道:“还是说,县主这样说,便是太子的意思?倘若太子觉着先前没有错办,那此后对苏家的致歉岂非也是冤枉?回头我们也好让苏伯父向太子请罪呀。”
这简单的两句话,却仿佛重重的耳光,掴在了嘉昌县主的脸上。太子赵启最重声誉,假如西闲等回去真的告诉了苏郎中,再传到太子耳中……岂非弄巧成拙?
嘉昌县主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自然不是太子的意思,只是我、我自己随便乱说的罢了。”
西闲微笑:“这种话怎好乱说?可知对一个女孩子而言,闺誉是等同性命般重要,县主这样的身份,委实不该信口开河才是。”
嘉昌县主咬牙切齿,偏无可奈何,只哼了声,拂袖欲去。
西闲却道:“县主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嘉昌县主跟众人止步回头,西闲道:“先前我们冲撞了县主,已经致歉。既然县主承认自己乱说了话,是不是也该向燕妹妹致歉呢?这样才能以正视听呀。”
嘉昌县主的脸色,就像是生吞了一只青蛙,她鼓着双眼,直直地瞪视着西闲,西闲的神情却仍淡淡然的,但偏是这淡然之中,透出了令人为之动容的坚决笃定。
半晌,嘉昌县主终于向着苏舒燕道:“苏姑娘,我方才、纯是胡说的,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从方才西闲开口直到现在,苏舒燕睁大双眼,简直不能相信。
等嘉昌县主一行人灰溜溜离开之后,苏舒燕才如梦初醒,她抓住西闲,满目震惊跟感激,却说不出一个字,只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两人一块儿进前方院子去了。
而就在众人都离开后,从小院对面的一棵合抱的大树下,缓缓地走出一道长身玉立的高挑身影。他凝视着西闲跟苏舒燕进门的院落,突然纵身一跃,龙行鹤翔,也随着消失在门口不见了。
西闲正色道:“听家父说,昨儿他被人所欺,多亏了王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家父回来后,对我们说起王爷的义举,赞不绝口。”
赵宗冕挑了挑眉,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为这件事,那不值一提。”他瞥着西闲道,“你父亲赞我,那你呢?”
“我自然也觉着王爷……侠肝义胆,”西闲违心地说出这一句,又忙道:“可我有些不解之处,不知王爷能不能为我解惑。”
赵宗冕虽然意不在此,可是美人开口,倒是让他不忍不理。
何况她竟然这样温言婉色地跟自己说话,为美人解惑,也是一点情趣。
于是暂且收敛意马心猿,问道:“你哪里不解,说来听听。”
西闲顺势将他的手臂轻轻推开,镇北王哼了声,果然收手。西闲往旁边走开两步:“我不解之一的是,昨日王爷是正好路过,还是有其他原因?”
赵宗冕笑道:“我当是什么呢,说来也巧,当时有人约本王喝酒,那姓曹的等人原本就在外间,只是我懒得理会他们罢了,谁知他们不长眼,偏去为难老大人,本王这才忍无可忍,也算是他恶贯满盈。”
他说到这里,很想再把人拉入怀中多温存片刻,正走到桌边,西闲却已斟了一杯茶:“这是我自己摘的玫瑰花泡的茶,王爷且尝一尝。”
赵宗冕才一抬手,茶杯就塞到了掌中。
他嗤地一声笑出来,虽看出西闲的用意,却不说破,在桌边坐了道:“既然是你亲手泡制的,自然要好好品尝。”
本是随口调笑,不料才吃了一口,果然觉着清香满颊,不由身心受用。
西闲在他对面坐了,微笑道:“那果然是父亲的缘法,也合该是这曹郎中恶有恶报了。”
这一笑眉眼灿丽,仿佛满室生辉,赵宗冕只顾看着,不由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西闲察觉他神色不对,便敛了笑:“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不解。”
赵宗冕望着白玉杯里飘着的一点玫红,心不在焉:“你说。”
西闲道:“那位曹大人原本在京中很有根基,等闲之人都动他不得,所以先前我父亲想要弹劾他,反差点身受其害,怎么这一次大理寺的人竟这样雷厉风行的动作起来?”
赵宗冕眼中含笑,细看西闲,眼底透出的是对面前之人的探究,跟三分欣赏。
赵宗冕问道:“依你之见呢?”
西闲道:“我哪里猜得到,只觉着事有反常罢了,许是我多心了……”
赵宗冕笑道:“你没有多心,反而是心细如发,昨儿我打了姓曹的后,知道这等豺虺小人反复无常,他当然惹不起我,可我始终不会长住京里,等我走了,他必然变本加厉地对付你父亲,所以我想,索性斩草除根。我便去太子府同太子殿下说明了此事,殿下还算是给面子,果然差人去办了。”
这个跟西闲心中所想差不许多,只是他果然做了出来,却出乎西闲意料。
西闲起身行礼,道:“王爷果然是胸中自有丘壑,想的周密深远,我替林家再次多谢了。”
赵宗冕笑望着她:“谢个什么,岂不知本王从来最是护短,谁叫他不知死活惹了我呢。”
西闲见他喝完了茶,又给他倒了一杯,赵宗冕凝视着那纤纤素手:“不过,你若真心想谢我,那……也容易。”
西闲抬眸,赵宗冕把脸微微侧了侧,笑吟吟道:“你香我一下就使得。”
西闲故意在这会儿提起此事,不过是想转移镇北王的注意力罢了。
如今见他故态萌生,西闲道:“多谢王爷为我释疑,可还有一事……”
赵宗冕“哈”地一声:“还想搪塞我?好吧,你还有什么招,只管使出来。”
西闲瞥他一眼:“王爷,那位曹郎中如今在大理寺是不是?”
“当然。你难道还担心他跑了?”
“我哪里敢。”
“那你为何还要提起,他已经是个半死人了。”赵宗冕笑,“你这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法子再用就不灵了。”
西闲假装听不出他话中之意,只道:“王爷可知道曹郎中之前为何屹立不倒,反格外嚣张?”
赵宗冕哼道:“还用问?太子护着他嘛。”
西闲道:“曹郎中虽属于太子一党,太子未必就肯为了个贪官自毁声誉,其实太子殿下也并非不想动曹郎中,可却未必敢动。”
“嗯?”赵宗冕本是漫不经心的神态,听到这里,却留意起来,“什么意思?”
西闲道:“我听说曹家有个族女在宫中任女官,近来很得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