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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尔的心思复杂到,根本理不出一丝头绪来。
爷爷留给她巨大的遗产的同时,无疑也将明薇和燕以歌母女的恨意升级,给她带来了更大的麻烦甚至未知的黑暗。
正想着,身边的陆圣擎抬手紧了紧她的肩膀,侧头低头跟她说了声。
“没关系,一切有我。”
而另一边,燕以歌在听完老爷子的遗嘱之后,更是震惊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遗产已定,燕以歌像个彻底失去了伪装的疯子似的扑倒老爷子的跟前,一把抓住了燕老的手,不顾形象,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爷爷,凭什么?凭什么燕尔什么都没有做,只会装傻买可怜,她就可以得到燕家的一切?爷爷,难道你忘了吗?为这个家,付出得最多的人,是我妈妈!”
燕以歌猩红的眼睛,用力地摇晃着燕老的胳膊。
“爷爷,我妈不在,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吗?燕尔她到底凭什么,燕家的一切,应该是留给我和我妈妈的!”
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跳,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用力将燕以歌狠狠甩开,“管家,把她给我拉走!”
燕以歌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一把甩开了上来试图拉住她的管家,尖声道。
“爷爷,我不服气!这个遗嘱,我和我妈不仅不会同意,更不会接受!”
在燕以歌看来,即便是看在如今是自己母亲撑着的份儿上,燕老也不会撕破脸。
但在燕老看来,这母女两个,已经严重地超越了他所可以容忍的底线了。他上前一步,看着燕以歌,声音不大,却足够她听得清楚。
“以歌,你是不是真的以为爷爷老了,就真的瞎了,聋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和你妈妈做的那些事儿,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啪。
燕以歌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尖细的高跟鞋鞋跟,瞬间断了。
“爷爷,你......”
身后的管家见机立刻冲了上来,招呼几个佣人一把拉住燕以歌,将她强行拖走了。
“大小姐,你就听老爷的吧。这样闹下去,丢人得只会是你,而且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爷爷,爷爷你听我说......”
“爷爷,很多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都是燕尔,是燕尔......”
燕以歌很快被拖走了。
热闹散了,虽是一场闹剧,但终归是寿宴,该继续的还要继续。
又是一段时间,寿宴进行的差不多了,管家吩咐众人送走媒体,燕老和陆圣擎,负责送那些尊贵的客人离开。
燕尔一直很安静地坐在座椅上,脑海里纷乱无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四周安静下来的时候,燕老主动走了过来,挨着燕尔坐了下来,似乎深知她的心事一般,直接开了口。
“让爷爷猜猜,其实我们家尔尔,不是很喜欢,更不是很乐意接受这份遗嘱的,是吗?”
燕尔抬起头,面上几分慌张,一脸被戳中心事的窘迫。
“爷爷,我......”
老爷子也不气,抬手拍了拍燕尔的手,轻轻地叹了口气。
“尔尔,爷爷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对你不关心,觉得爷爷只偏爱你姐姐和她的母亲。但是尔尔,我除了是你的爷爷之外,我的身上,还担负着很多东西。”
燕老看向燕尔,似乎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想要如此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这些。
“当年你爸爸犯了错,你的妈妈因此丧了命,你更是九死一生。折腾来折腾去,燕家的男丁没了,只有你和你姐姐两个。”
爷爷说着说着,话里有话。
“尔尔,爷爷只是在权衡。你和你的姐姐,都是燕家的孩子,爷爷自私,一个都不想失去。我自以为这些年,我用了最好的方式保护了你。”
可能燕尔永远都不会知道。
从她装傻的那一刻,他这个老头子就一直知道。
但那个时候的燕老也觉得,他不能送走一个蛇蝎心肠的母亲,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保全他的小孙女。
只是......
燕老想着,忽然间就红了眼眶。
“尔尔,爷爷只想这些年你能平安活着,燕家不要继续出事。但我却忘了,我们的尔尔,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爷爷我,对不起你。”
燕尔看着这个一生纵横的老爷子,红透的眼眶,看着自己的时候满眼的愧疚,心里忽然就跟马蜂蜇了一般,疼痛难忍。
她忽然也跟着哭了出来,像是释然,更像是发泄。
“爷爷,有您的这句话,就够了。尔尔很好,不委屈......”
老人家拉过燕尔的手,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手,颇为感叹地说道。
“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往后还能见你几次,也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我还在担心,如果我走了,你该怎么办。但是现在,爷爷可以放心了。”
老爷子说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沙发上,因为等待,靠在沙发上静静抽烟的陆圣擎,欣慰地笑了笑。
“阿擎那个孩子,足够让我放心。不管是你,还是以后的燕家,有他在,我都不担心。能在有生之年看你找到好的归宿,爷爷对你的爸妈,也算是有交代了。”
那些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在寿宴当天寿星该说的。
燕尔越是听,越是觉得心里慌张,心里惶恐不安,眼泪就更是掉的厉害。
“爷爷,您别说了。您是寿星,您会活到一百岁的,会看着您的第二个孙子出生,跟咱们燕家的姓的!”
燕老深深地看了燕尔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乖。”
燕尔却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燕老的手,急声问道。
“爷爷,我对燕家的财产对燕家的所有一切,都不感兴趣,即使您一分不给我,也没什么不应该。我只想知道,我妈妈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