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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圣擎简直被气笑了。
他怎么没发现,他家小太太装无辜卖可怜的本事,居然也是一等一的。
他默默地盯着雅燕尔半晌,忽然默不作声地转身走了。
燕尔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发现原本还在跟前的男人,居然一声不吭转身走了,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陆圣擎......”
可男人却像是压根没听到似的,继续上楼去了。
燕尔心里一疼,一股巨大失落难过的情绪,忽然窜上了心头,让她瞬间就红了眼眶。
他不理她了......
她没有耍脾气,更没有无理取闹,她之所以今天一反常态,不过就是因为今天场合和场面都很大,她想知道,自己可以为了陆太太这个身份,做到什么程度。
更想证明,她一定有足够的能力,站在他身边,有生之年,和他始终匹配。
要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今天,做了那么些准备。
可是他......
正暗自难过,楼梯上忽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燕尔洗了洗鼻子,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就见原本已经离开的陆圣擎去而复返,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双高跟鞋。唯一不同的是,鞋跟没有那么高。
燕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忘了说话。
原来他不是生气走了,而是去......
男人走到她身边,低头看见她眼眶红红的,当即皱了眉头,想说什么,到底是叹息一声,抬手给她擦了擦眼角,将手里的鞋子低了过来。
“这双可以吗?”
燕尔低头看的时候,男人又低声说道。
“尔尔,我可以退步,但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而且,没有下次。”
燕尔原本要哭的,却忽然间破涕为笑了。
“好。”
她像个终于讨到糖吃的孩子一般,笑着点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弯腰去拿。
男人手却躲开了。
燕尔没拿到鞋子,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他。
结果却将他一手握住鞋子,已经弯腰在她的身边蹲了下去,一边握住她的一只脚,一边低声吩咐道。
“扶着我。”
燕尔心头微动,一边听话地伸手扶在男人的背上,一边乖乖地伸出脚。
穿好鞋子,男人松开燕尔的手,似乎是还有些不放心,起身的时候,还不忘仔细地吩咐燕尔,“走的时候脚步放慢。还有,要去哪儿,提前告诉我,我送你过去。”
见她傻乎乎地看着自己没说话,又挑眉佯装生气地问道。
“记住了吗?”
“记住了。”燕尔忽然开口,一边猝不及防地拉下男人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陆老,谢谢你,我爱你。”
男人看着那张脸,脸上和眉宇间还残存的所有情绪,似乎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了。他抬手捏了捏了燕尔的脸,低声说道。
“我也爱你,小混蛋。”
身边站着的林妈,着实被眼前这一幕给刺激到了,急忙搓着围裙,捂住眼睛转身走了。
“哎呦呦,不得了,真是不得了了!”
*
小插曲结束之后,两个人驱车直接去了燕家。
老爷子寿宴,再加上上流社会的消息一向灵通,大多数来参加宴会的人,都知道燕家的二小姐燕尔的丈夫,就是大名鼎鼎的陆圣擎。
前来的宾客,更是络绎不绝。
整个燕家老宅的门前,停放着各种各样的豪门,大红色的绸缎绑得到处都是,整个庭院里,到处都挂着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
客厅最中央的位置,一个偌大的“寿”字,格外引人注目。
老爷子是从旧时代走过来的人,看到老宅里如此布置,甚是喜欢。还不住地在来往宾客的跟前,夸奖自己的儿媳妇明薇深知自己的喜好,贴心。
燕尔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老爷子那句。
“你们说得对,这么多年来,这个偌大的燕家,还真是辛苦明薇了。”
燕尔的挽在陆圣擎胳膊上的手和往前迈步的脚,顿时一僵,连带着脸上微微浅薄的笑容,也都顷刻间僵硬在了嘴边。
彼时,老爷子正不经意间看过来,和燕尔的视线正好对上。
那一刻,燕尔分明在老爷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慌张,和......心虚。
这样的变化,身边的陆圣擎不会看不到。他微微侧头看向燕尔,提醒性地喊了声。
“尔尔......”
之前发生的事情,陆圣擎是知情者。
老爷子明里暗里同意明薇将属于燕尔母亲的东西和房子做了处理,更是害的燕尔差点失去母亲留下来的珍贵遗物。
这样的做法,无疑就是在燕尔的心里捅了刀子,疏远了爷孙感情。
就在陆圣擎以为燕尔可能会耍脾气的时候,燕尔忽然挺直了脊背,重新挂上笑容,一边示意地晃了晃身边陆圣擎的手。
一边微微靠过来,压低声音跟陆圣擎说道。
“放心吧,老陆。这么重要的日子和场合,我不会使小性子,也不会让爷爷和自己难堪的。”
陆圣擎一怔。
一连几天,燕尔的变化,已经相当明显。她似乎正在朝着一个框架努力走去,而且无端地给他一种步子越迈越大的感觉。
这样的认知,让陆圣擎微微挑了挑眉,很是意外。
两个人走到燕老跟前,同时开口喊了声。
“爷爷。”
“爷爷。”
老爷子明显这才回神,略有些诧异和意外的目光看向燕尔,深邃绵长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似乎在探究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尔尔来了?阿擎来了,你们能回来,爷爷真高兴。”
燕尔勾起漂亮的唇角,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燕老,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说道。
“爷爷,看您说的什么话?您是我爷爷,我是您孙女。您过寿这么大的日子,我们当然要回来。”
她说着,笑着转脸看向身边的男人,及时将众人的视线引到他的身上去。
“只不过,我说要亲自去给您挑选生日礼物的。可是阿擎说,他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会儿啊,他会在合适的时候,给您的。”
燕老脸上的笑容缓和了几分,深深地看了几眼燕尔,笑了。
“我的尔尔长大了,”转而又看向陆圣擎,“阿擎也有心了。”
“爷爷,您客气。”
这会儿,身边的宾客并不少,有人直接认出陆圣擎的身份,顷刻间全都凑了过来。但相较于陆圣擎已经人尽皆知的身份和地位。
大家更加感兴趣的,就是他身边的燕尔。
“燕老,这位就是燕家一直没路过面的二千金燕尔小姐吗?”
“她就是陆少的那位一直没露过面儿的太太吗?”
“燕小姐真漂亮,又有气质,又大方得体。今天能见到燕家和陆少一直保护的这么好的真人,还真是有幸。”
“是啊。以前我甚至还听说,燕家二小姐是个傻子,一直见不得人。没想到,还真是不能道听途说,那些谎话精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恭维和夸奖着燕尔,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出自真心的,还是因为燕老和陆圣擎的关系。
燕尔始终挽着陆圣擎的胳膊,脸上挂着浅浅得体的笑容,一边对着众人点点头。
“谢谢大家。我以前不是傻,而是身体一直不太好。”
身边的陆圣擎侧过头,抬手将燕尔洒落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塞到耳后,嘴角噙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
“以前那些说我太太傻的人,真应该割了他们的舌头。你说对吗?太太。”
旁边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寂静无声。
燕尔忍着心里的恶寒,不着痕迹地瞪了陆圣擎一眼,笑着看向大家。
“瞧你,开个玩笑而已,把大家都吓到了。”
话音落,身边的气氛才算是又缓和下来。
陆圣擎出现,不管是作为陆氏掌权人,还是燕家的孙女婿,他都免不了要寒暄一番。
燕尔主动跟他提出来,让他却忙自己的,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见她坚持,而是似乎还有自己的打算,陆圣擎清楚要给她自由的时间,又嘱咐了一番,这才转身拿了红酒,和人碰杯去了。
燕尔是燕家的孙女,今天被众人熟知,自然免不了要作为燕家的人招待宾客,和人寒暄打招呼。
但这样的场面,一直是她从前排斥甚至不愿去接触的。
好在,她所了解和学到的那些东西,让她显得并不那么突兀,整个过程里,还算是顺利,圆满,一路下来,燕尔也轻松了不少。
正打算中途休息一番,身后忽然有人轻轻地喊了声。
“是二小姐吗?”
燕尔回头,就见一个穿着打扮皆是一身贵气的中年贵妇走了过来,笑着跟燕尔打招呼。
来者是客,燕尔轻轻地勾起嘴角,客气说道。
“你好,我是燕尔。”
来人立刻走了过来。
“真是燕二小姐,今天果然见到真人了。以前总是听说二小姐身体有病,出不了燕家。后来又听说你嫁给了陆少爷,当时还觉得诧异。”
来人将燕尔仔细打量了几分,眼里的惊喜渐渐地呈现了出来。
“看来那些都是误传,二小姐真的很漂亮,和陆少爷很般配。”
燕尔还没接话,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尖细刻薄的声音。
“说的是呢!我妹妹和陆少爷,佳偶天成,般配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