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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秦子衿顶替的那个人,就是陆圣擎寻找了很多年,却一直遍寻不得的那个,当年的小女孩。”
唯一让她觉得痛心和讽刺的是,那个对的上信物的人,却不是她,而是秦子衿。
她没了疤痕,没了信物,就连唯一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小时候有关于陆圣擎的记忆,她也都在回到燕家的那一年,给弄丢了。
除了真实存在的真相,她连一个给自己合理辩驳的理由都没有。
床边,越擎朗早已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燕尔,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
燕尔连扯唇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抬头直视越擎朗的眼睛,激动过于,整个人忽然莫名地沉静了下来。
“正是因为我就是那个小女孩,所以,我才会在第一时间里,知道秦子衿是假的。知道她的那个伤疤是假的,那个项链,虽是真的,但却是偷来的。”
燕尔说着说着,看着越擎朗的眼睛里,忽然多了几分冷沉的犀利。
“至于秦子衿的伤疤是真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真相。但你利用了陆圣擎的信任,骗了他。”
越擎朗垂下眼,抬起一只手单手插袋,原本风云变幻,甚至冷沉凌厉的视线,忽然变得平静了下来。似乎是被看穿,他反倒是不慌不忙起来。
“是我。”
越擎朗很大方地承认了事实,“子衿来求过我,我给阿擎的那个疤痕是真的的说法,是假的。”
谁人都知道,越擎朗,陆圣擎,和秦子衿,十多年的好友。
秦子衿和燕尔比起来,越擎朗自然偏向秦子衿,和她更加亲厚。
只是为了秦子衿,这样无底线地纵容甚至做帮凶,轻易伤害了他和陆圣擎多年的兄弟情谊,这份代价,着实厚重。
燕尔静静地盯着越擎朗半晌,忽然冷不丁地问道。
“其实,你一直很喜欢秦子衿,对吗?”
也只有这样的理由了。
一个男人,只有喜欢一个女人到了无法自拔的极点,才会把她的开心幸福放在第一位。甚至完全经不住她的哀求和眼泪。
所以,越擎朗撒了谎。
也正是因为陆圣擎的信任,事情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窗外,雷声“轰隆隆”翻滚过天空,雨势疯狂,房间里,更是透着一股股的冷意,就连燕尔原本身体的热度,也都跟着消散了。
越擎朗死死地盯着燕尔,那眼中似乎是凝聚的冰雪,和陌生暗沉的情绪。他探手插进口袋想要掏烟,但抬眼再看燕尔惨白的脸色,又收了回来。
就是这样的动作,让燕尔越发确定心里的念头。
也更是因为会这样,燕尔心头的冷意更甚,像是有疯长的野草般凄凉。
“其实我挺羡慕秦子衿的,有个喜欢自己的人,能为自己退让底线到如此地步,想一想,还是很幸福的。”
而她,即便是真的那个小女孩,似乎也距离这样的幸福,很遥远。
越擎朗的脸色很冷,渗透着无声的尴尬和隐约的愠怒,半晌,冷着声音问燕尔,“既然你都知道了,直接告诉阿擎,岂不是更合适?”
燕尔的身体里,莫名地就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她松开一直撑在身体两侧的手,重重的跌入了身后的靠枕里,用力闭了闭眼睛。
“对陆圣擎来说,最值得信任的,不是我,而是你和秦子衿,不是吗?”
事实胜于雄辩。
所以,秦子衿轻易地成了当年的小女孩。
而越擎朗,轻易地骗过了陆圣擎。
而她,若是将原本的真相告诉陆圣擎,得到的,除了陆圣擎更加的反感和厌弃之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
那句话,燕尔一直萦绕在耳边。
“燕尔,别让我更反感你。”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说都这个份儿,越擎朗若是不明白燕尔的意思,那就真是傻了。
“那你想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越擎朗问道,接着又说。
“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地道。燕尔,除了拆穿子衿这件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作为顶替你的补偿,我都可以做到。”
眼前的燕尔,虽然也不过才二十岁,但燕尔到底有多剔透,大约也只有认识她,和她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
空气里又是一阵静默。
良久之后,燕尔忽然开口说道。
“越擎朗,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你因为喜欢秦子衿,如何背弃自己的底线,纵容她帮她,那是你的执念。我和你一样,也都有自己的执念。”
燕尔平静的抬头看向越擎朗,声音和她的神色一样平静。
“我不需要你所谓的补偿。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离开,帮我离开这儿。”
越擎朗一愣。
“我以为这是你随便都可以办到的事情。”
依照燕尔的聪明,再加上一个更加聪明的苏榄的帮助,燕尔想要离开橙州,随便去哪个地方,都不是难事。
结果,燕尔听完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笑容里,透着一股凄凉和决绝的意味。
“你错了。越少,我要的,不仅仅是离开橙州那么简单。”
离开橙州,不管她去哪儿,只要陆圣擎想,就一定可以找到她。
“我要的,是彻底。”
*
燕尔不见了。
这是隔天一早,陆圣擎从宿醉的头疼里,清醒过来,知道的第一件事。
负责看守她的手下,因为被她打昏的“前科”,人手从两个增加到了两组。不管是门前庭院里,还是午后花园里,但凡是燕尔能想到可以离开的地方,都有人手看着。
但她还是轻易地走了。
看守她的人,全都昏睡了一整夜。
整个橙州市区,大大小小的街道,车站,高铁,甚至是飞机上,都找不到一丝燕尔离开的痕迹。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音信。
整整一天,陆圣擎都坐在别墅的大厅里没动。
因为燕尔的离开,整个别墅里都充满了冰冷的低气压,到处都充斥着一股致命的让人压抑得喘息不过来的致命感。
晚上八点,最后一拨派出去的人,也都跟着陆陆续续回来了。
“陆少,我们几乎用了所有的办法,整个橙州都要翻过来了,还是没有太太的消息。交通上没有,我们甚至找了整个橙州的酒店,宾馆,甚至是......”
啪。
陆圣擎抬手将手机重重地扔到跟前的茶几上,面容冷骇的抬头看向来人,声音透着一股致命的冷意。
“我要的是结果。”
来人当即低下头,战战兢兢地说了声。
“没......没找到......”
陆圣擎的眉骨狠狠一跳,眼神骤然变冷。
他猛地起身,一双近乎腥红的眸子,冷冷地看向来人,长腿一抬,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地踢了出去。
嘭。
玻璃的茶几被狠狠踢翻,上头的茶水连带着满卓子的杂志,点心和手机,顷刻间洒落了一地。
“都滚——”
来人吓得直哆嗦,连正眼都不敢看陆圣擎,弯腰低头打着颤,一身冷汗地出了客厅。
“陆少。”
苏榄最先反应过来,跳起来冲过去,弯腰将男人的手机就捡了起来,走过去,很是小心翼翼地看向陆圣擎,鼓足勇气说道。
“陆少,你和太太结婚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她是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如今秦子衿成了当年的小女孩,你又对她如此,她不离开,才奇怪吧?”
陆圣擎的额头上青筋暴跳,一双眼睛里犹如寒流过境一般,透着一股股慑人的冷意。他猛地看向苏榄,冷声问道。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苏榄一愣,脑海里当即窜过燕尔离开前叮嘱过自己的那些话,顿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昨晚上大雨,我担心你们会继续闹别扭,就过来看看。结果发现太太一个人昏迷在客厅里,还发了一整晚的高烧。”
“我帮她找了医生,又吃了药。结果早上过来,她人就不见了。”
昏迷?
一整晚的高烧?
陆圣擎的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冷声质问道。
“为什么不通知我?”
苏榄顿时觉得委屈。
“我们有打,但你一直关机......”
陆圣擎忽燃想起,昨晚上她在外头淋了很长时间的雨,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了,脸色也不对。但那会儿,她一再言辞激烈惹他生气,他倒是把这些给忽略了。
一股厚厚的烦躁感,顿时跃上心头。那种无处发泄的愤怒和难以言说的压抑,几乎让男人暴走。
他狠狠地踢开脚边的杂志,冷冷地吩咐道。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陆少。”
苏榄应道,很多个想法念头,在心里百转千回,最终被压了下去。
昨晚上的事情,她没法过问陆圣擎。即便告诉他,秦子衿故意给燕尔挖了个大坑,对于刚刚找到人的陆圣擎来说,也不过是平添他的厌恶感罢了。
对于如今的燕尔和陆圣擎来说,什么都比不得一个真相,来的更加重要。
眼下,苏榄想要转移陆圣擎的注意力。想到之前燕尔托自己找人的事情,不由得开口对陆圣擎说道。
“陆少,有件事,我想你肯定有兴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