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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当然不知道张美玲为了他已经开始和她老妈“开战”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诊所里,耐心地等待病人上门。
可毕竟久坐会长痔疮的,特别是没什么事还要勉强坐在椅子上挪来挪去的时候。
因此,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直到上午十点都还没有人来看病的时候,江枫便决定出去走一走,活动一下括约肌,以免……
如果有病人来,护士自然会打电话给他的。
刚走到成渝医学院附属医院外面的公路,江枫便听到医院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作为同行,江枫理应去关注一下医院的情况,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江枫肯定是义无反顾的。
走进医院里面,江枫发现,吵闹声是从一楼挂号大厅左面的通道传来。
从通道两边门框左侧墙体上张贴的标牌字样可以看出,这里是几个科室。
此时,通道上已围满了人,有点“水泄不通”的感觉。
围着这么多的人,有些病人或者病人家属埋怨声不断,因为这个时候,这几个科室的医生已经没办法正常工作了。
一些只为了看热闹的人倒是无所谓,他自己或者他的家属不看病,也或者他们看病的科室不在这个位置,更或者他们和江枫一样,从街道上走进来看热闹的。
走到人群的外围,江枫自言自语:“发生了什么事,围着这么多人?”
旁边一个大妈听见了江枫的嘀咕,热心地说道:“听说是有人没钱看病,却在这里赖着不走。”
“好像是这样,听说医生已经帮她看了病,但在交费的时候却没钱交,没钱交费也就算了,还和医生吵了起来。”一个大叔也附和着大妈。
还有这样的事,江枫想去看看这个看病不给钱的病人到低长啥样。
我也是医生,难免不会遇到类似的事,先看看别人是怎么处理,学学经验也好。
挤进人群中央,江枫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穿着简朴的妇女正在和一位医生吵嚷,而在妇女旁边,站着一个小孩。
小孩宋辉嘴唇干燥,眼窝下陷,手捂腹部不停地呻-吟。
看到宋辉痛苦的表情,妇女胡小莲焦急的看了儿子一眼,然后抬头看向医生涂云祥:“涂医生,我为我刚才的冲动给你道歉,但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
“道歉!你对我这个医生大呼小叫的,当然应该道歉。”涂云祥眼神冰冷,“至于你儿子,我又没说不救他。”
“可如果你继续像昨天那样开药方的话,我是没有那么多钱的。”胡小莲哭丧着脸,“我昨天带小辉来看病的时候,就已经把钱全部花光了,今天来看病,还是找别人借的,你就行行好吧!”
“你有没有钱是你的事,我的职责是看病开药方。”
“我只是想你帮我开便宜一点的药方,这样都不行吗?求求你了,涂医生!”
“求我,刚才你干什么去了?看到你儿子越来越难受才求我,迟了!”涂云祥冷哼一声。
“我开始的时候不也是低声下气地求你开便宜一点的药方吗?你没有答应,我心里着急才对你出言不逊的,你就大人大量,帮我开个便宜药方吧!”
“便宜药方,最便宜的药方就是什么药都不用,也不要钱,这样够便宜了吧。”涂云祥接着又冷声说道,“如果要治你儿子的病,你就赶快去把钱凑足,要不然,你就让你儿子病情恶化吧!”
江枫看出来了,病人方和医生方吵闹并不是人群外围大妈和大叔说的那样,而是另有“隐情”。
医生捡贵的药方开,这对医疗系统来说,也是公开的秘密,很多医生都会这样做的,无非就是有些医生开的药稍为贵一点点,有些医生开的药会贵很多。
这个涂云祥之前开的药方究竟有多贵呢?围观的人想知道,江枫也想知道。
这时候,胡小莲没有再求着涂云祥,她眼神突然变得生冷,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拉着宋辉的手:“小辉,我们走。”
有一个急于想了解情况的大妈拦住胡小莲:“小妹,你说医生帮你开的药贵,究竟有多贵呢?”
“昨天花了两千多,今天还不知道,但听这个涂医生的意思,今天的药费不会少过昨天的!”胡小莲停下脚步继续说道,“我昨天回去之后,听邻居说,小辉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钱的。”
江枫略一思虑,便问胡小莲:“我也是医生,我帮你儿子检查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
涂云祥冷眼看向江枫,在没有摸清江枫的意图前,他没有开口,也没有阻止,其他围观的人当然不会说什么。
有人插手,不是有更多热闹看了吗?
江枫帮宋辉把脉之后,便问胡小莲:“大姐,小辉是吃了一些变质食物吧?”
胡小莲点点头:“昨天下午,小辉肚子痛,来医院检查时,这个涂医生也说他是食物中毒,我后来才知道,小辉吃了一些没加热的剩菜剩饭。”
“嗯,我明白了,小辉的病确实不需要那么多钱就可以治好。”
胡小莲眼睛一亮:“医生,你认为究竟需要多少钱才能医好呢?”
“两百块不到吧。”江枫实话实说。
“两百块不到?”胡小莲当即瞪大了眼睛,她还真不没想到会有这么便宜。
围观的人也窃窃私语,这相差也太大了。
涂云祥却不舒服了:“你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在这里信口开河。”
“我信口开河?”江枫冷眼看向涂云祥,义正辞严地说道,“你吭人吭到这种程度,还好意思说我信口开河?你如果是吭有钱人也就算了,但你仔细看看,你现在吭的是什么人?穷人!你这不是在吭别人的钱,你是在要别人的命!几千块在你眼里或许不算什么,但在穷人眼里,那是要辛辛苦苦工作几个月,省吃俭用才能省下的钱!”
胡小莲点点头,江枫说出了她的生存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