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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焱煦原本就与她无亲无故，又因为在苏府中中毒，将她绑回来，她也无甚话可说。
倒是那韦氏，竟然还敢腆着脸说自己是苏素的母亲，以为自己忘却了前事，就不知道她做过的黑心事了。
“韦氏……”
没想起这段根源之前，苏素还能当韦氏只是脸皮厚了些，心偏了些。
现在才知道，原来韦氏曾想害她的性命。
看来，自己对她还真的是太客气了。
苏素辗转地想着过去的事，不觉又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刚睁开眼，便看到阳光透进来，照在窗纸上，透出一个人影。
苏素盯着这人影看了片刻，才缓缓起身去开门。
果不其然，站在门口的人是司焱煦。
见到苏素出来开门，他竟然露出一些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了？”
“王爷为何不进来？”
苏素淡淡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司焱煦心中一突，又看不出苏素有什么异样，只得讷讷：
“本王在等你醒……”
“以前王爷可没这么多顾忌。”
苏素垂下眼眸，嘴角微微勾起。
以前，是哪个以前？
他并不记得……
难道是……
“你，你是谁？”
“王爷，你这说的什么话？”
司焱煦对她的细微变化还真是了如指掌，苏素轻笑一声：
“我自然是苏素，皇上封的安平县主。”
“可本王不知道，你是……哪个苏素？”
司焱煦居然有些委屈。
他这话也大大出乎苏素的意料。
他一早已经明白，后来他留在易方居中的苏素，已经不是那个药人苏素。
“那你现在觉得，我是哪个？”
苏素慢悠悠地走到他身后，戳了戳他的背，心中很复杂。
以前她对药人的经历不放在心上，那是因为，她觉得根本不关自己的事。
那是“上一个苏素”的事。
可现在，让她重新经历了一遍之后，她就有些难以忘怀了。
虽然说好不该怪司焱煦，可是，心里还是有一道梗。
“苏素！”
司焱煦以为她在戏耍自己，恼怒中带着一丝惊惶。
“王爷……”
苏素绕到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地正色说道：
“我想起从前的事情了，所以，我不是哪个苏素，我就是苏素！”
“你……你真的全都想起来了？”
司焱煦张口结舌，难怪她从醒来后，对自己的态度就很奇怪，像是疏远了自己一样。
“嗯，全部都想起来了，包括从前在苏府的事。”
苏素点了点头，认真地打量着司焱煦。
虽然他抓了自己，但后来的事，起码他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比如，在明知道苏素用了失魂散，不会记得之前的事时，依然把他做过的错事和盘托出，没有瞒骗，不像那个……韦氏。
“苏素，我，你，你听我说……”
司焱煦心慌意乱地去拉苏素的袖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怕再看到昨天苏素那样的眼神，像是要离他而去一般。
“王爷别急。”
苏素见他如此慌乱，心中也不由一软，将他按在树下的石凳上。
“昨晚回来后，我想了一夜，虽然你有做错的地方，不过也不能全怪你，而且……如果不是王爷将我抢了回来，我还未必能活到现在呢。”
司焱煦狐疑地皱起眉头，苏素怎么说出这种话，难道磕坏了脑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还记不记得，之前我有一次昏睡不醒？”
苏素沉吟了一会才问他。
上一次，她莫名地昏睡，似乎司焱煦大为着急？
司焱煦连连点头：
“那时，你还在易方居中担任婢女。”
“其实，从那一次起，我就开始做一个梦，只是那个梦只有片段，我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也就没有告诉王爷。直到昨天磕到了脑袋，我把之前的事都想起来，才知道这个梦，其实就是一段过去的经历。”
苏素抿了抿唇，脸色有些不快。
司焱煦窥觑着苏素的脸色，小心地问道：
“那是什么经历？”
“那是韦氏……也就是现在苏府的夫人，听闻王爷所中之毒，只有药人能解，所以故意带上我和她的亲生女儿苏眠月，前往寺庙祈福。王府的侍卫闻讯，果然前来绑人，她便趁乱将我推下马车，让王爷绑走。”
苏素说起这一段，仍未免咬牙切齿。
她记得自己苦苦哀求，姨娘不要丢下我，却依然被残忍地推下马车。
年幼的她以为韦氏是迫不得己，现今回想起来，却根本是早有预谋。
否则，韦氏为何偏在那个风口浪尖，只带上她和苏眠月和一个老仆妇出门？
在那之前，韦氏却很少会带苏素出门。
司焱煦脸色渐渐转为震惊，半晌才说出话来：
“你的意思是，是那韦氏……”
故意要害苏素被抓走的？
这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怨？
“王爷也觉得难以置信？”
“本王只是不解，即便那韦氏再讨厌你，你不过一小女孩，又能碍着她什么事？为何要特意这样害你？除非……她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要除去你。”
苏素微微仰头，她也想不明白，但这是事实。
见苏素摇头，司焱煦也知道，这件事一时半刻也查不出原因。
五年前，乃至十几年前的事，恐怕当事者都多半不在了。
“那你打算如何？”
司焱煦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苏素。
她提起这件事依然深恨不已，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苏夫人。
“还没查到真相之前，我不会要她的命的。”
苏素脸色有些冷，韦氏这么心狠手辣，是否她的生母之死也与韦氏有关联？
“不过，她现在过得是太舒坦了。”
与苏素受过的苦相比，韦氏这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她现在所受的那点伤，还是因为屡屡挑衅苏素之后，被司焱煦惩戒导致的。
“你准备怎么做？”
司焱煦暗自庆幸，因为苏夫人和苏眠月的关系，之前他可是报复过苏夫人。
“她不是想为女儿苏眠月求情吗？我让她求便是了。”
苏素眼中划过一抹厉色，随手摘起一朵花苞，碾成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