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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各省市金海广场数以千百,巧遇他身影的机率实在太渺茫。
更何况,不遇上像现在这样相安无事更好。
他若真有心,又岂会找不到我,虽然我因为待产,将自己的身份信息都改了一个字,可他是路锦言,他也没有失忆,真要找到我,易如反掌。
这么多个月下来,不管我怎么想念,都不曾再遇。
可想而知,他从没有找过我。
我也早该不再存着各种各样的幻想空想。
苦涩地抿了抿唇,我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去。
一辆车子在广场外围停下,车门开,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走下来。
随之从广场里跑过来无数的西装男女,围过去,众星捧月般迎着他一起往广场里走去。
看着那人,我一阵恍惚,原以为看错了,连忙又将眼睛擦了擦,再定睛看去,真的是他。
我脑子里便轰的一声,浑身机能都似停止了运转,傻傻地僵硬在当场。
那人,竟是路锦言。
真的路锦言……
他突然在人群里顿住,转过头往我这边看来。
我这才惊醒,迅速埋下头掉头往另一边快步离开。
再回过头时,他已经跟那一群人消失在广场大门里。
我定在原地,心里似潮水般的怅痛阵阵袭来,让我不知所措又酸涩不已。
“2201!”
我蓦地扭头,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摇下的车窗里,男人的脸被墨镜遮住大半。
看了好一会儿,我都没能认出他是谁。
但他叫的这个号码,是曾经伴随了我六年的一个令我终生耻辱的数字,坐牢期间,我们这些囚犯都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号码牌。
而2201这个号码牌就是我的名号。
他已经推开车门,下车时又戴上了一顶帽子,对我咧唇笑道:“1914,不记得了?”
“你是1914?那个魏什么?”我忆起来,舞院开业那段,丁芙蓉请人过来破坏,他就在其中,我那时候认出了他,把他捉住,让他帮了我一把,他说过他的名字,但我只隐约记住了他的姓,名字却是真的忘了。
反而1914这个号码牌我倒是记忆深刻。
“对,魏江,你要去哪?上车,我送你过去!”
我笑起来:“对,魏江,那个不用了,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就是出来散散步。”
“能再见实在太巧了,上车吧,我送你。”不由分说,他推推我的肩,让我上车。
曾经在牢里我和他确实挺熟,也就没有再矜持,一起上车。
我把白珍家的地址告诉他。
他又拍前座司机的座椅,“按萧总给的地址走。”
我看着他又是帽子又是墨镜全帽武装的样子,心里疑惑:“你这是?怕被谁认出来啊?”
看他这样,我还以为他又犯了什么事。
“哦,前一段拍了个电影,动静闹得挺大,后来又接广告又参加综艺,动静就更大了些,现在出门被人认出来,就会引起骚动,挺麻烦,这才不得已。”魏江将帽子和墨镜都遮了,有些腼腆地笑着解释。
“拍电影?什么电影?”我惊讶不已,而后又笑,“你包成那样,难怪我没认出来。”
曾经坐过牢有过前科的人,可没几个敢去做公众人物,人言可畏,那得需要比常人更强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过取下帽子和墨镜的魏江,好像和以前我在牢里认识的有些不一样。
如果刚才他没包住脸叫我,我估计也认不出来。
五官更立体,得体的黑色衬衣牛仔裤,可能是发型和服饰讲究的原因,他和以前大不一样,完全像换了个人,确实有几分当红偶像男明星的范儿。
就他现在这模样,走在街上,绝对的吸睛无数,回头率百分百。
“你没看过吗?”他又往我面前凑了几分。
我又仔细地看了他几秒,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抱歉,最近我都没看过电影。”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我哪里还有那种心情。
别说电影,现在我连电脑都不开,除了备孕胎教以及育儿孕妈之类的资料,我已经让自己完全的与隔绝。
估计那电影还不错,前座的司机都耐不住了,笑嘻嘻道:“萧总,《惊雷行动》知道吧?我江哥就是这部电影的主演,首映票房便破三亿,现在我江哥可是红透了。”
魏江谦虚地嘿嘿笑:“一时运气,没他说的夸张,什么红透红扁,就是混口饭吃,总得做点像样的事不是?你呢?舞院现在开得怎么样了?月底接了个申城的活动,还准备到时候去你的舞院看看你,没想到在这北城遇到你,你这是几个月了?马上就要做妈妈了吧?”
我不知道《惊雷行动》,但票房过三亿,那一定是相当不错的了,我也替他还能有这样的好运气而感到高兴。
只是听他说到申城,提到舞院,我又想到刚才见到路锦言的那一幕,路人般的相遇,让我心尖顿时针扎般地疼。
我勉强微笑:“遇到些事,舞院没开了。”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没什么事。”我看向外面,连忙道,“我到了,谢谢你!”
司机将车停下,过来帮我拉开车门。
我下车。
魏江将解了锁的手机递到我面前:“留个号码,你这段时间都在北城吗?我们有空吃顿饭吧,好久没遇到故人了,想好好叙叙旧。”
我笑了笑:“我应该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很快会离开,怕是没时间呢,不好意思啊魏江。”
“没时间也没关系,留个号码,有空聊聊天也好,我这人没什么朋友,以前那些人也没一个联系上,今天能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我其实并不想和曾经那些人过多来往,迟疑道:“那个,我离开北城后可能会换号码……”
“先留你现在的,到时候你换了再重新发一个给我。”他说着,硬将手机塞我怀里,而后又笑,“是怕你先生误会吗?你放心,我就是想和你继续做朋友,绝对不会过多打扰,其实,我能脱离申城,能彻底摆脱过去,走到今时今日,全是你曾经帮我改变的,你那时候给我那二十万对你来说可能是不值一提,可我却一直记在心底,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