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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一切简陋,萧施主见谅。”清空给我们摆好蒲团,在对面坐下。
我好奇地在厚软的蒲团坐下,连连笑着:“挺好,都挺好的,我都喜欢上这里了,等我把身外事都处理好,哪天说不定也来这里跟大师修仙,大师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收留我。”
“萧施主说笑了,身外事又岂是那么容易处理完,你若喜欢,就留在这里多住段时间。”
四道素菜,看上去清淡无奇,吃过方知其新鲜滋味。
尤其一道嫩笋尖,特别好吃。
要不是和人同桌,我一个人能包下一整盘。
清空吃了一小碗便放下碗筷,起身柱起拐道:“你们慢用,我出去看看小和尚他们。”
等他走了,我马上点着那道嫩笋大吃特吃。
“还有没有点吃相了?”路锦言端着碗筷,一脸嫌弃。
“超好吃,不信你尝尝?”我看他都没吃过一筷,夹了不少喂他嘴边。
“我不吃笋类。”
“尝一点,尝一点。”我硬塞。
路锦言眉头紧皱,无语瞪了我一眼,到底还是张嘴把那筷子笋吃了。
我看到他几乎嚼都没嚼,笑噗:“好吃吧?要不要再吃一点?”
这样的路锦言实在太少见了,我玩心大起,又夹起一筷塞给他。
他稳稳捉住我的筷子。
我再怎么动都动不了,嗔笑:“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行了吧,你放开我呀。”
他目光倏然深幽无底,看得我心惊。
正准备跟他道歉求饶。
他突然扣紧我的后颈,压下来,唇就狠狠地覆住了我还张着的嘴。
吻来得毫无防备,像狂风扫落叶,我被他亲得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把他一把推开,我不停地喘气。
路锦言微喘几秒,重新拾起筷子,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冷声:“吃饭!”
门开,清空大师走进来,我顿时从脸一直红到了脚趾根。
重新坐下,我伸手重重掐路锦言的大腿。
这可是佛门禁地,这浑蛋也太大胆,竟然在这种地方也敢乱来!
吃完饭,路锦言和清空大师聊天,我想着难得来一趟,将空间让给他们,自己出了寺门到外面去看山景。
经过一处山门,里面案子上方贡着一排石雕菩萨,面前则是一桶一桶的竹签。
我抬头看向门顶上的牌匾,上书着‘解签堂’。
心里莫名一动,我抬步走进去,一个小和尚看我进来,老老实实念了句阿弥陀佛,问我要请什么签。
我舔舔唇,笑着问他:“问婚姻,有这种签吗?”
“有,这一桶便是姻缘签,施主请任意抽一支。”他将一个掉漆的黯红色木签桶递给我,用力摇了摇,“抽吧。”
我心里有点紧张,抬起手又收了回来,小心地问他:“准吗?”
小和尚羞赧地笑了笑:“因心而定,很多人抽签不过是解解暂时之惑,求个心安。”
听他这样说,我稍微卸了些紧张,抬起手,拨了拨里面的数支签,最后抽了一支出来。
翻过来一看,上面画着一个黯黑色的圈,圈里面有个下字,我看不明白,递给小和尚:“这是什么意思?”
他脸色变了变,摇头:“我不会解签,你去旁边,我师傅可以解。”
我又拿着,连忙去隔壁,心里不禁因为自己的急切而感到好笑。
明明只是好玩,怎么这会儿反似对那个答案充满了期待般。
一位老师傅正在里面打坐,偶尔也有抽过签的人过来让他解签。
我进去时,他刚好给一个人解完,那人与我擦身而过时,脸上颇是欣慰的样子。
“师傅,您好,这是我抽的姻缘签,麻烦您帮我解解。”我在他面前俯下身,把那支陈旧的木签递过去。
老师傅没有看我,接过签眉头微蹙了下,和刚才小和尚的脸色颇是一致。
让我对自己所抽的这支签不由更加好奇。
先不论真假,我此刻却是真真迫切地想知道这签文的内容了。
“施主,这是一支下签哪,如果是问跟他的姻缘,怕是不会顺呢,不过签在人心,信则有,不信则无,凡事都没绝对。”
“下签?”我心里咯噔了下。
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难过。
“可以化解吗?”我记得在电视里看到抽到不好的签时,都会问解签的人如何化解。
老师傅笑起来:“签是下签,并不代表就是一件糟糕的事,老衲刚才说过,签在人心,你若盼好,不管签怎样,一切便都会好,你若不自信,签再好又能如何?”
“世间姻缘,强求不来,来了却也挡不住,本就是虚虚无无,该珍惜时把握住,该放手时别较真,蹉跎人世,喜欢的人不出现,出现的人又不喜欢,中意的人不一定合适,合适的人又不一定中意,谁又能说得清?”
他说完,再次将那支签递回给我。
我怔怔地握起那支签,仿似这签一到手,整个人都跟着有些沉重。
“清缘师傅,在忙呢?”男人低磁的嗓音响起,我蓦地扭头,对上路锦言清浅含笑的脸。
他悠悠然地走进来,和解签的师傅寒暄了几句,牵起我的手离开。
出了山门,我才想起那支签还在手里:“我去还签。”
路锦言接过去,把玩着翻看了几眼,漫不经心地笑:“签上说什么了?”
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似镀上一层金粉,他高大的身影越发的光芒夺目。
我脑海里情不自禁想起解签师傅看到签后的第一句话,“施主,这是一支下签哪,如果是问跟他的姻缘,怕是不会顺呢……”
是啊,我和他,又怎么可能顺得了呢?
从一开始就猜得到的结局,签上并没有说错,真的挺准。
“说我最近犯煞星,诸事不顺。”我打着哈哈胡诌。
我不可能告诉他,我刚才求的是我和他的感情签。
“都是些唬人的句子,你不用当真。”他难得的说了句宽慰我的话。
“怎么能这样说,菩萨可都听着呢。”我笑着拍了他一下,“现在走吗?”
“可以走了。”
“我再去跟道空师傅道个别。”我说着,快步往后堂跑去,跟老人道了别,和路锦言一起又乘缆车离开。
在缆车里,他拉起我的手腕,拿出一个东西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