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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过十全十美的如意事,这一点我在二十岁那年就已经深刻明白。
“还没吃饭吧?”王老先生笑着问。
我点头。
“那行,今天就陪我这个多话的老头子去吃一餐怎么样?”
“好啊,我现在一个亲人也没了,您就是我的亲人,我还巴不得多听听您的话呢。”我连忙起身,去拉开办公室的门,和他一起出公司去吃饭。
公司不远有家杭帮菜做得不错,我打了个电话订座,和老先生一起过去。
餐厅里大堂的卡座都以竹叶状的屏风相隔,隔音效果一般,但也具备了包房才有的独立空间。
我刚坐下去,便看到对面对着我的背影极其熟悉。
昂藏高大的背影,深色西装,洁白的衬衣衣领,整齐的发型。
不是路锦言还能是谁?
而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大眼樱唇的美人儿,正是视频里我见过的丁家大小姐丁芙蓉。
丁芙蓉粉色长裙,妆容精致如画,美得出尘脱俗。
两人似乎在谈着一部电影的内容。
看那架势,似乎是才一起看过电影,这会儿来吃饭时还一起回味电影情节的样子。
“我点好了,萧潇你再点两道自己爱吃的。”王老先生把菜谱递给我。
我听到他叫我的名字,吓得心都一缩,连忙接过菜谱,将脸埋进去。
而后抬起头,对面的路锦言也没什么反应。
我松了口气。
松完气我又自觉好笑,他约他的会,我吃我的饭,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这样想着我心里坦然了些,轻松地让服务员加了一道川贝冬瓜便合上了菜谱。
“就点这一道?”王老先生笑。
“嗯,天热没什么胃口,冬瓜降火。”
至于降的哪门子火,我也懒得往深里想。
“我的个人画展定在下星期二,锦言,到时你可一定要来。”对面传来女人悦耳的声音。
“我对画没什么研究,纯属门外汉,买幅画挂家里装装样子行,看画展,你还是饶了我吧。”路锦言语调轻松,字里行间都带着笑。
想来两人相处很是开心愉快。
我懒得再仔细去听他们的对话,埋头吃饭,吃得特快。
连王老先生跟我说话我都没听到,到他再次叫我时,我才回过神,歉意地说:“对不起,饿坏了,一吃什么什么都顾不上了。”
“呵呵,没事,没事,干事业的人就是要吃饱吃好,这可是你外公亲口对我们说过的话。”
我勉强笑了笑,埋下头继续猛吃。
——
下午下班,公司一切正常后,我也能按正常的时间上下班了。
离开萧氏后,柏燕开车,回欢悦居。
开到一半,我让她停车。
“你要去哪?”她们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去吃饭。”我看见路旁的一家火锅店,推开车门下车。
柏珊下车跟过来:“不回家吃吗?”
“不了,我们去吃火锅。”
柏燕赶紧也把车开去停车场停好,紧跟着我们进火锅店。
要了个香辣锅底,点了一堆牛肉羊肉丸子鲜虾,柏珊看得直乍舌,连忙又跟我后面帮加了一些蔬果类。
将肉烫好后,我边喝啤酒边吃。
柏燕和柏珊面面相觑,似乎想说什么看我的样子又都憋着。
我知道她们在好奇什么,但心情实在太差,也没什么耐性跟她们说话,只兀自吃喝个不停。
正是吃饭时间,她们俩也饿,后来索性也跟着我开始吃喝。
别的桌上都聊得热火朝天。
只有我们这桌,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有筷子碰撞火锅盆,以及酒杯与酒瓶相撞的声音。
酒至醺然, 柏燕才问:“你今天是不是遇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不开心吗?”我擎直着脖子看会儿她,又看会儿柏珊,“挺开心的呀,代工厂正式恢复生产,王老先生还说要帮我召开股东会,任我为萧氏总裁,我马上就要当总裁了,大喜事呢,怎么会不开心?”
她们俩人齐齐盯着我,都皱着眉头,一幅不相信我的样子。
我手机铃声响起,拿起一看,是路锦言。
不知为何,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去,没有接听,又拿起酒杯开喝。
柏燕估计料到是谁的电话。
看了一眼,帮着捡起我扔到桌子另一端的手机,看到是路锦言,都没问我一声,便帮着我接听。
“三少,我们在外面吃饭,萧小姐想吃火锅,我们正陪着她。”柏燕毫无隐瞒地汇报。
我翻了个白眼,又给杯子里倒满,一气儿灌完,胃里顿时撑得直发涨。
“快吃完了,马上会回来。”
我听到柏燕这样说,连忙打断她:“不回去,我还要逛街,要买点东西。”
柏燕又对那边道:“她还要买东西,暂时不会回去。”
我听得直抚额。
他妈的,还能不能给人点自由空间了?
柏燕又抬头看我:“三少问你要买什么?”
我气哼哼地答:“女人用品!必须得女人买的用品!怎么?这个他也要帮我备齐?”
柏燕顿了顿,说:“女人用品我和柏珊都可以帮你买,我们俩都是女人。”
那眼神,颇是哀怨,仿佛我一直把她们俩当男人了似的。
柏燕的话落,然后我就听到了电话那端路锦言低沉冷淡的嗓音:“嗯,你们俩代她买,吃完饭让她回来。”
我一股火就直往脑子里冲,起身抢过柏燕耳边的手机,覆到耳边,怒声:“我要自己选牌子,自己选类型,还有我要买内衣,我要自己试大小试款式!”
吼完,那边好一会儿没有声音。
我酒壮人胆,也不再等他回音,果断地将通话掐断。
柏燕和柏珊齐齐瞪着我。
我回瞪向她们:“怎么?我凶你们老板你们心疼了?心疼了都回家安慰他去,不用留在这里!”
柏燕说:“我们心疼你,到底遇什么事了?跟我们也不能说吗?”
我醉陶陶地摆手:“什么事也没有!没有!”
本来就是什么事都没有。
她们俩看我不说,也就不再问。
不过倒是一个都没离开,一直陪着我,吃完菜,又喝完酒,两个人一起扶着摇摇晃晃的我去逛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