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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得一塌糊涂,连日来的病痛,折磨得本已没一丝力气的我,此刻却不知从哪来的精气神,哑着嗓子一口气把心里的所有都说了出来。
路锦言始终都未发一语。
后来我哭得累了,才发现他身上手工定制的昂贵西装,被我的鼻涕眼泪弄得湿糊了一大滩。
一向注重干净的他今日倒是难得的一丝嫌弃都没有。
看我哭得没了声,只剩下不停的打嗝,他把我抱起来,送进浴室,让我站在地上倚着墙,他去把浴缸里放满温水,又把我抱进去,这才开了每天的第二次口:“你出了不少汗,泡一泡心情会好些。”
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软绵绵地泡在温热的水里,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他俯身,在我额上吻了一记:“别睡着!”
我稀里糊涂地点头。
等他出去没多久,我便在温热的水里昏睡过去。
直到他再次把我捞起,哗啦啦的水声把我吵醒,我这才重新睁开眼睛。
他也没责备我没听他的话,拿干毛巾给我拭干身子,这样光着,他也没有使一丝坏。
最后拿大大的浴袍把我裹起来,这才打横抱进卧室,到沙发那坐下。
茶几上摆着粥餐厅专程送来的精致热粥。
他在我旁边坐下,侧身看我:“有力气吃吗?”
我不知为什么,就是想哭,眼眶一红,眼泪便又流了出来。
他叹了一声,再度把我拥进怀里,低低地问:“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你哭得我心都乱了。”
我倏然从他怀里抬起头,脱口道:“我要进萧氏,你把我弄进去,我要亲手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不能一次性拿回,我就一样一样地去夺去抢,总之,我全部都要讨回来,我一定要讨回来的!”
他锁了锁眉,盯着我好一会儿,松开我,伸手把茶几上的粥碗端过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些喂送到我嘴边:“张嘴!”
他的沉默,让我再一次发现自己又犯了回蠢,我拿着真凭实据都没有扳倒那三个无耻之徒,就凭我单枪匹马回到萧氏又能做什么?又能抢得回什么?
直到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摆在眼前,我才发现我不仅蠢,还毫无能力,我就是个没用的蠢货,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
他见我不张嘴,又开始哭,索性用勺子把我的嘴撬开,强行把一勺子粥全塞进我嘴里。
我抗议地瞪他,但我此刻哭过太多的眼睛肯定肿得不成样,再瞪也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他虎着一张俊脸,不管不顾也不在意我抗议的瞪视,塞完一勺又接着来塞第二勺。
我的嘴很快被他塞得满满当当,我不得不开始咀嚼着将嘴里鲜香的海鲜粥全咽下肚里。
没多久,他雷厉风行地硬是把满满一碗粥都硬塞进了我肚里。
其实这几天我都因咳嗽到嗓子发麻发干,什么胃口都没有,柏燕和柏珊自是管不住我,所以我不吃,她们也没撤,我就一直空着肚子。
现在吃了满满一碗粥,我才发现,其实不是生病让我没了力气,而是饿的。
这会儿刚吃点东西,我就感觉所有的精气神又回来了。
才发现其实病痛并没有那么厉害,一碗粥便把它给攻下了。
他又拿过另一碗,我吓住,连忙抢过来,“我饱了!”
“再吃一碗,看看你这张脸,白得跟死人一样,看着渗人。”
渗死你丫的,我在心里腹诽。
端着粥却是怎么都吃不下了,喉咙又一阵发痒,我将脸别到一边又开始咳嗽。
他抬手给我抚背,估计从来没做过这事,再加上手劲天生就大,一掌一掌落下来,差点没把我拍过气去。
不过好像还真起了些作用,我这一轮咳消得挺快。
“听丁医生的话,明天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在下星期一之前,赶紧把这让人看着就生气的病治好!”
“生病这种事能是我控制的?”我不满。
“那就努力控制!”他皱眉,“养好精神,下星期一,去萧氏上班!”
我惊怔地瞪起了眼珠子:“你说什么?!”
“不是你要去的,要把失去的萧家夺回来?”
我继续惊怔地瞪着他。
他仰靠到沙发背上,握起我一把长发,悠闲地说:“我帮你,一个一个地整死他们。”
“可是……”
他云淡风轻地打断我:“就算你进了萧氏,也不可能如你所愿,直接一刀过去要他们的命,现在是法制社会,再深的仇恨也不能直接杀人,正当防卫还要个证据,更何况你手头并没有握着一击致他们命的有力证据。想要讨债就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循序渐进,我答应你,不出今年,你想要的我都帮你办成。”
他伸指磕我面前的几面:“现在能吃安心吃了?”
我恍恍惚惚地低头,恍恍惚惚地拾起筷子夹菜,又恍恍惚惚送进嘴里。
脑海里还在反复消化着他说的话,吃进嘴里的食物完全没嚼出什么味儿。
硬塞了小半碗米饭,我才又抬起头:“我真的能进萧氏上班?”
他点头:“不入虎穴蔫得虎子?让柏燕和柏珊陪你一起进去,不离你左右。”
“可我……去萧氏做什么?”
“你说呢?”他一脸看白痴的样子。
我确实挺白痴,挂着一脸痴相摇头。
“你想要讨回什么就去做什么。”他点破道。
“萧家老宅?萧氏企业?”
“嗯。”他赞许地点头:“你想要拿回什么,放心大胆去收,有我在,你可以无所顾忌,放开手脚去整所有跟你作对的人。”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问:“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呵笑了声:“对你好就觉得老子在打主意?里面出来的人都这么心理阴暗?”
我依然满腹的犹疑和不解,刚才说那话不过是一时冲动,真没想到他会答应,且会替我安排。
他拿张纸巾伸手过来,把我嘴角的粥粒抹去,笑得深沉又迷人:“我还能打什么主意,你看不出来?”
我老实地摇头。
他轻轻叹息,直盯着我的眼睛:“老子的主意当然是你了,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