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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雨茗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尝试烹饪火焰虾。
听到第一句,我便愣住,手里的炒锅直接掉在地上。
从开口第一个字起雨茗就在哭,泣不成声中,她告诉我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她的亲生父亲昨天晚上去世了,而且由于独自在外地,身边没有亲人,遗体已经被民政部门火化,雨茗甚至没有见到自己生父最后一面。
想安慰雨茗,却不知道这个时候除了我的怀抱外,还能给她什么,最后我只说了一句话,“茗姐,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无锡接你!”
见到雨茗已是下午,她的情绪非常糟,两眼血红面部浮肿,王艳和舒丽雅正陪着她不断安慰。
看到我出现,雨茗再也坚持不住,抱着我的腰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哀嚎如同一根根钢针插在我的心口。
我也落了泪,哽咽着紧紧抱住雨茗,对她说我来晚了,我不好。
好半天,雨茗勉强止住哭泣,递给我一封信,说这是早上收到的父亲遗言,应该是提前写好,算了日子寄出来,其中有一部分和我有关。
我接过,默默看,唏嘘万分。
“江潮,我知道自己不行了,在此,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从我和她妈离婚那天起,茗儿的生活里再也没有幸福两个字,这些年她过得太不容易了,我这个当父亲的有罪啊…现在我想通了,孩子的事应该由她自己决定,只希望我没做到的事你能帮我做到、做好!江潮,好好照顾雨茗,祝你们幸福。”
“茗儿的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她得的是家族病,有一定遗传倾向,很不幸,命运没有眷顾茗儿。不过请你放心,我们家五代人,有血缘关系的子孙后代一百多口,只有四个发病,并且其中一个还治愈了。”
“这些年我不放心茗儿,跑遍全国求医,总算收获一个不幸中之万幸的结论---这种家族病的遗传倾向只可能存在于男性身上!也就是说,尽管茗儿发病了,但她的孩子却不会有任何问题,希望你不要有顾虑,因为她身体不好嫌弃茗儿。”
“江潮,最后,我向你郑重道歉,为我的鲁莽和不尊重道歉!对不起,请代为转达你父母,告诉他们我很后悔,可我没机会亲口向他们表达我的歉意了…”
这封信看得我潸然泪下。
唉,还能说什么呢?
对于一个已经故去的长辈,就算他曾经做过错事,做子女的难道还不肯原谅对方吗?何况,雨茗父亲已经后悔,并且他愿意为此赎罪…
一整夜,我始终抱着雨茗,寸步不离她左右。
雨茗的状态让我非常担心,她哭累了睡着,醒来继续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她从此成为孤儿,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父母那样对她毫无保留付出…
我很想说她还有我,但终于没能说出口。
我知道,我和她的父母不一样,我毕竟代替不了他们。
父亲去世导致雨茗几乎崩溃,没心思工作,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连续两天保持同一种姿势---坐在窗户前,抱着父亲遗像发呆。
我做不了更多,只能陪着她,看着她,尽全力照顾雨茗生活。
得到消息后,我父母从嘉善特地赶到无锡,老两口抱着雨茗老泪纵横,反复对雨茗说,她还有他们,我爸妈会把雨茗当成亲闺女,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就这样,我们将雨茗接到嘉善老家,提前和风华绝代同事分开。
王艳和舒丽雅等人向雨茗保证,说他们就算不吃不睡也要保质保量做好项目设计方案,请雨总放心,好好休养。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五一小长假前一天,我不得不向父母告辞,和雨茗一起回归南京。
一是经过一周休养,雨茗开始接受父亲离世的现实,情绪逐渐趋于稳定。
二来,好风景就要正式挂牌营业,我终归还是放心不下。
还有个突发情况也需要我出面---我接到一个电话,正是娜姐走前留给我的手机号码,打电话的是个中年男子,对方要求我尽快回南京见他,说有重要事情和我商量。
回到南京后,我和雨茗分开,她以绝大毅力坚持去公司,对我说她爸爸一辈子都不是生活的强者,她不希望重蹈覆辙,而且要做得更好,让九泉之下的父亲安心。
见到给我打电话的周姓律师,对方拿出一沓文件,对我说,“江先生,遵照我的委托人要求,这些财产从今天起转入你的名下,所有环节已经处理完毕,不存在三角债和偷漏税情况,财产馈赠费用同时缴清,你只需要在这些文件上签字就可以了,即时生效!”
狐疑不定,我接过来细看,顿时惊呆住。
我是做企划的,搞明白这些文件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很快,我已经清楚,娜姐授权委托律师将其家族在南京的所有财产,无条件转到我的名下。
也就是说,只要签下大名,下一秒开始,我江潮,将成为身家超过十亿的大富豪。
十个亿啊!
这还是娜姐家族为了撇清嫌疑,以最直接的方式从廖潇拥有的产业中剥离股份,从而舍弃所有灰色资产后的数字。
我傻眼了,好半天才说,“周律师,我…我想给娜姐打电话,您看方便吗?”
“没问题,您请便。”
对方说完便起身离开办公室,将空间留给我。
点上一根烟,我觉得头脑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我想过娜姐会给我某些补偿,她这种人绝不会欠人情,更不会在我最困难的是时候装作视而不见。
但,我万万没想到,娜姐为我准备的竟然是这样一份天文数字的大礼!
抽了半支烟,我给娜姐拨过去,开门见山问她是不是疯了,什么意思啊?
电话那头,娜姐笑了,以其特有的磁性嗓音回答,“江潮,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吗?我早就说过,家里决定放弃南京生意,所以我就做主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