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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我洗把脸。”
脸上蹭到了干涸的鲜血,现在凝固成了一块一块的,斑驳得可怕。
“直走右转就是了,先生你身上真的没有伤吗?”小护士显然有些担忧,毕竟在她看来,这个男人的衬衫上都沾满了血迹,她就是怕有些男人太爱逞强,毕竟伤口发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没有,这身上的血都不是我的。”
“那……先生,如果你身上的血都是你朋友的,那你得给她准备点补血的炖品。”小护士心想着那个正准备做手术的女人一个亲人也没有,这个男人看上去也不是会照顾人的那种,免不得就多说了几句。
“……好。”
景灼点点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可是他的脑袋里总是浮现起女孩子奄奄一息的模样,她浑身是血地躺在他怀里,他无能为力,甚至想帮她擦一下眼泪都不敢。
人总是在快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比起所谓的看着女孩子长大就不能爱的伦理道德,他更愿意把她禁锢在身边,景灼很明确地知道一点,她于他很重要,非常重要。
重要到,在以为要失去她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像疯了一样。
“唉?景少?你怎么在这儿。”
鹿泽带着口罩帽子从景灼的身边走过,觉得身旁的人有点眼熟,但那个人这会儿应该也不会再这儿,只是鹿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腿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浑身是血的景灼进入他的眼帘的时候,他整个人被吓到猛摘了帽子。
“你被打了?”
“没有。”景灼抬眸睇了鹿泽一眼,有些没精打采地用手扶了扶额头,“不是我的血。”
“那这就好。”鹿泽也没多问,这浑身都是血,不是景灼被打,那就是他打人了,“对了,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还用问?”景灼挑了挑眉,到底找回了几分精神,用眼神瞥了一眼鹿泽的弟弟,嘴角扬了扬,“你不是去做那儿手术吗?”
“本来是这么想的,只是我想找找那个小护士,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微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我好歹也是个病人啊!”鹿泽光是想象就觉得生气,他好歹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小鲜肉,而且是有颜有身材有演技的那种,他要是出去逛一圈粉丝能排几条马路,可那个小护士倒好,对他爱理不理的。
重点是!那个小护士!还看过他的小患者!不对!大患者!还摸过!
鹿泽越想越生气,最后一手就搭在了景灼的肩膀上,咬牙切齿百思不得其解,“你说现在怎么就有人这么讨厌!而且!她摸过我不负责!还拔diao不认人!”
“鹿泽,她在里面,怎么回你。”景灼指了指手术室,没有理会在一旁呆滞住了的鹿泽,直接拐了个弯儿进洗手间。
没有看到镜子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这么恐怖,原本白色的衬衫被染得血腥,手上都是铁锈色的血痂,就是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也用了好几分钟。
景灼出来的时候,看到鹿泽靠在了洗手间的墙边上,把黑色的鸭舌帽往下压着,看到景灼的身影的时候,才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这血都是她的?”
“嗯。”景灼嗯了一下,抬脚坐回了手术室的外头椅子上,等着手术室的灯灭。
“景灼,她,她怎么了?”鹿泽想起刚才自己唾弃顾笙歌的话,有些哽咽在喉,在想起景灼之前找他要电话这会儿还在这儿,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得了的脑洞,“她流产了?孩子是你的?”
“你傻不傻。”景灼没好气地睇了鹿泽一眼,有些怀疑这人脑子是什么构造的。
“也对,你认识她还没我早呢,再加上,你动作也不可能这么快,三垒上-床。”
鹿泽皱了皱眉,医院里空气不好,再加上带着口罩闷闷的,就直接伸手把口罩摘了下来,“那她是被打了?医患关系?”
“不是,说不清楚。”
景灼的话才刚刚落下,走廊那头就走过来了一个人。
鹿泽敏感地听到脚步声,正准备把鸭舌帽压下来,却看到了林飞鸿那张熟悉的常年出现在各种财经报刊上的脸,他用肩膀碰了碰景灼,“喂,你未来岳父。”
景灼抬眸,林飞鸿换上了一件粉色的polo衫,穿着简单的运动鞋,脚步有些着急。
“景灼,小顾现在怎么样了。”
“在做手术。”
“景灼,这次是楚楚做得不对,我这个做父亲的,给她道歉。”林飞鸿一看到景灼就放下了架子,亲自给他道歉。
只是没想到,他这未来女婿油盐不进,半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着。
“我觉得笙歌不会接受。”
“也对,应该让楚楚亲自给小顾道歉,景灼,这次小顾的医药费,我会全程负责,而且听说小顾是你妹妹?学习还挺好?如果她愿意,我也可以送她出国深造,当做弥补。”
“林总,我觉得这话,你跟笙歌说会比较好,经过这一次,我觉得楚楚还是小孩子品性,我和她之间的婚事,可以先缓一缓。”
林飞鸿听到景灼的话,眉头皱了皱,他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鹿泽在这儿,觉得有些话当着外人面儿说不太好,才忍了下来,“我们先等小顾出来吧,看看医生怎么说。”
“景灼,我们的妹妹怎么样。”
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林飞鸿作为一个病人,在手术室外头坐了大半个小时交代了一下顾笙歌醒了之后告诉他就回去了,鹿泽都已经歪着脑袋打瞌睡了,景灼垂着头用手捏着鼻梁,一下一下的,像是在舒缓自己的压力,这会儿,突然听到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现在时间不早了,小孩子像是突然被人从被窝里翻出来,就连小衣裳都穿得歪歪扭扭的,这会儿正伸着一只手慢慢地揉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