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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订阅不满60%需等48小时再看 谷妙语赶紧拿出手机对着屏幕审视自己,看她是不是给吹成梅超风了。
瞪眼一看, 倒有点意外。
这风一吹, 给她吹出了些碎发丝来,倒让她的丸子头看着更妩媚更俏气了些。
居然挺好看的。
真是笑对人生就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谷妙语一激动差点拐回风口再吹吹。
看看时间,虽有富余但不足以被浪费,她选择继续向神圣的五道口名校进发。
今天在那所高等学府的某个礼堂里, 有一场关于室内设计方面的交流分享会。到场分享经验的设计师中, 有一个叫陶星宇的人。
那是谷妙语放在心尖上仰慕了快三年的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室内设计专业的谷妙语大学一毕业就义无反顾地闯来北京,一头扎进北漂大军里, 和从那所五道口名校法学院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的发小楚千淼, 一起合租了房子落了脚。
冲冲撞撞了快三年,她终于把助理设计师的助理俩字给摘掉了。
今天是谷妙语来到北京后第一次迈进五道口名校,她对这所学校深怀着敬畏之心。
迈进名校后她的第一个念头是:风再大, 也特么没有这个学校大。
她走了好久, 却像根本没走过一样, 后不见来路, 前不见去途。每向前走一步, 自信心就瑟缩着向后闪躲一点。
看人家这校园,从校东头到校西头中途不上个厕所体内所积蓄的水都得叫人尿崩。
看人家校园里的这些男生女生,单摘哪一个出来那都叫学霸。
再看看自己……
三线城市的二流本科毕业, 学渣一个。
谷妙语悲切地甩头。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她就没办法笑对人生了。
本来今天的交流分享会楚千淼说好陪她一起来给她壮胆的。毕竟楚千淼是这所学校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地头蛇,熟悉地形。可偏偏一大早一通电话后,楚千淼小律师就被合作方券商投行部的神经病保代给抓去一起加班了。
“大周末的加班,还让不让人活了?气死我了!咱家刀呢?拿来给我,我去剁了让我加班那王八蛋!”楚千淼一身杀气地出了门。
谷妙语只好一个人蒙头蒙脑地闯五道口。
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楚千淼。
“歪?”谷妙语有点没好气地接通,“我问你,你们学校没事整这么大干什么?”
楚千淼的冷哼混着嗤气声一起透过话筒传来:“可能是为了累死你吧。”顿了顿,她调整语气,说,“等下我给你发个地址,是个男生宿舍楼,你赶紧过去。我交代我一个嫡亲学弟了,让他带你去礼堂,省着你迷路。”又顿了顿,她做出重要补充,“我学弟说给我从家乡带土特产了,炖汤贼好喝,正好你俩见面时做个交接把土特产带回来,顺便晚上给我炖锅汤补补,周末加班可真特么累。”
谷妙语:“……楚千淼这么多年你的脸就没停止过生长!”
她在楚千淼第一波话里刚兴起的感动,刹那就熄灭在交接土特产和炖汤任务里。
挂了电话,楚千淼把学弟的宿舍地址以及联系方式用短信发了过来。
谷妙语捏着手机走到学弟宿舍楼下,发信息,告诉他,交接人已就位,可以下楼传递爱的土特产了。
学弟马上把电话回过来,声音里充满山呼海啸的歉意:“妙语姐姐吧?对不住对不住!你再稍等我下成吗?我正在我们老师这讨论毕设的课题,马上就好了!等下我就过去带你到礼堂!”
谷妙语表示:“学弟你要是有事就忙你的好了,我自己去找礼堂没问题的。”
学弟立刻吱哇大叫:“别别别!楚学姐交代的事我办不好她会宰了我的!妙语姐姐求你再等我一会,请务必让我亲自带你过去!你要是觉得冷,我们宿舍楼旁边那条路左拐再右拐再左拐再右拐有个咖啡厅,你可以到那里面等我一会!”
谷妙语听到咖啡厅的路线后当场决定放弃那个位置,她就站在宿舍楼前等好了。
左拐再右拐再左拐再右拐,那不就是原地么,呵呵。
为了参加今天的分享会,谷妙语出门前把活了二十四年半的臭美细胞全都激活起来,给自己着实好好打扮了一番。
她上身穿着粉色及膝的羊绒大衣,从大衣下摆里伸出两条细直的小腿,脚上是一双半高跟的皮鞋。为了腿型更苗条更好看,她在她人生的24个冬天里第一次背叛了秋裤。
她用两个小时拆拆卷卷给自己梳了个丸子头,在脸上很用心地上了淡妆,特别努力地把嘴唇涂得粉粉润润。
这一通收拾后她整个人看下来,除了赏心悦目之外还带着点学生气,一点不像已经工作了快三年的社会人。
从宿舍楼门口走出一群男生,打打闹闹的,其中一个人手里的易拉罐掉在地上,嗑啦一声。谷妙语循着声音扭头看过去。
男生们也迎着她的脸看过来,有两人还把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地笑了一声。
男生们在经过谷妙语时,都忍不住又往她脸上多看了两眼。其中有个胆子大的,干脆过来搭讪:“同学,是找人吗?需要帮忙吗?对了你是哪个专业的啊?可以和我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谷妙语在被搭讪中飞快做了个决定:以后梳一辈子丸子头吧,招小男生的桃花运呢。
这搭讪来得有点突然,谷妙语没等给出回复,那男生已经被同伴们一把扯走。
“邵爷出来了,还闹,赶紧走了!”
他们走开前还笑嘻嘻地往谷妙语身后看了看。
少爷?
谷妙语懵懵地也回头瞧了下。
从宿舍楼门口正走出来一个男生。
是个挺高、挺好看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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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出了门口,扭头看到谷妙语后,就笔直地朝她走过来。
他站定在谷妙语面前。
谷妙语仰头看了看面前少年郎。
个子真高,一米八是挡不住了。戴着黑框眼镜,穿着圆领黑毛衣,毛衣里面是白衬衫领口,每一颗扣子都严丝合缝地系着,过分的遮挡闭合反而要激起人的窥探欲,很有点禁欲范儿。
谷妙语不由想,年轻真好啊,随便穿点什么都可以帅得不讲理。
那男生低头看着她,审视过她精心打扮的妆容后,皱了皱眉,突然开口。
“同学。”
声音很磁性,像开了低音炮。谷妙语恍神了一秒,回头看看。
没有其他人了。
所以他确实是在和她讲话。
“你就是一直在半夜给我发短信的人吧?”
低音炮又出了声。
他把眼镜摘下来,变成毫无阻隔地看着谷妙语。
谷妙语被他又密又长的睫毛分了一秒钟神。这样的睫毛长在男人眼睛上,可让女人上哪说理去。
“约你出来是想和你说清一些话。抱歉同学,你……”男生煽动着他的睫毛扇上下打量了一下谷妙语的容貌仪表,“嗯……挺好的,但我并不打算谈恋爱,所以以后请别再半夜给我发信息了。你这样会吵到我和我的室友们,让我们很困扰。”
谷妙语听到这,有点目瞪口呆。
“这位同学,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谷妙语好脾气地提出可能性。
男生撇撇嘴角,扯出的表情似笑非笑。
“如果这样能让你下个台阶,那就当我认错人了吧。”
这一刻谷妙语觉得有点来气了。这浓浓的优越感迎面扑来直拍在脸上,真叫人想去买菜刀。
谷妙语心说大人才不跟还没毕业的小崽子一般见识呢。她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向旁边走开几大步。
她听到“优越感”的脚步声向着回宿舍楼的方向响起来。
她身旁不远的地方有个垃圾箱,她用纸巾泄愤地擤掉被冻出来的鼻涕,走过去把纸巾用力丢进垃圾箱里。
然后她站在垃圾箱旁边低头给学弟发短信。
因为没穿秋裤,她有点冷,整个人有点小抖。她哆哆嗦嗦地端着手机打字,问学弟大概还需要多久能接头。
短信刚编辑完还没等发,她耳边“嗖”的一道风穿过。那风还裹挟着一个物体,极速和她擦耳而过,“咚”的一声落进她旁边的垃圾箱里。
在“嗖”和“咚”之间,谷妙语哆哆嗦嗦端着手机的手一个不稳,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屏幕一丝犹豫都没有地立即炸烈了。
谷妙语深呼吸,连续默念了三遍笑对人生后,终于压制住想骂街的冲动。她连贯了一下一秒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在她身后,对着那群男生掉在地上的那个易拉罐来了个一脚抽射,让它窜进了垃圾箱。而这脚抽射并没有把万一踢偏会误伤到她的可能性考虑在内。
谷妙语转身回头。这周围除了“优越感”再没有别人了。他正站在那,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长腿在黑毛衣下摆支出来分了半步的岔,站出一副又冷淡又悠然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做了恶。
谷妙语好气啊,对方却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然。
“抱歉,没有注意到你站在那里。手机钱我可以赔给你,但前提是以后请不要再在半夜骚扰我了。”
谷妙语这回真的不高兴了,默念十遍笑对人生她都笑不出来。
“这位同学,你要是真嫌钱多扎手,不如多给自己买点氟哌啶醇吃!”
谷妙语端起咖啡杯,和邵远的一碰,很开心地干掉大半杯一点都不觉得苦的苦咖啡。
心里美,吃黄莲都会吃出甜来。
她放下咖啡杯,抹抹嘴,对邵远说:“今天辛苦了!那你就先回家吧。”
邵远微皱眉偏下头。
谷妙语问:“怎么了?”
邵远:“有一种神奇地被用完就丢掉的感觉。”
谷妙语噗地就乐了。
“中央处理器都没有你想得多。”
她告诉邵远,她是看他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回去休息。她自己还要赶回公司,准备一下明天大哥团购团去公司签约交定金的事情。
邵远说:“反正我回学校也没什么事,不如跟你一起回公司,早点帮你弄完你也能早点回家。”
谷妙语也没再推辞。有个人帮帮忙也挺好。
走出咖啡厅,晚高峰的北京城兜头迎脸地闯进感官世界。
邵远提出打车走,谷妙语没批准他这个提议。
“谁给你报销?没人给你报销你自己花?脑袋大啊?”
她把他拽上了一辆公交车。
车上人多,邵远一路眉头都没松过。
谷妙语不管他。
这点挤都受不了,那也太娇气了。
公共汽车走走停停,加入路面的堵车大军。
谷妙语手握着拉环,跟着走走停停的韵律晃晃荡荡地向车外看。
挨着车窗坐的大妈好像晕车,把车窗开了一条缝。
于是谷妙语闻到,这时的北京城是有味道的——堵车时的尾气渲染着每一立方的空气;但这时的北京城也是烟火气和热闹的,每辆车的车灯,前黄后红,用暖色驱赶了冬日傍晚的灰冷。
所有奋斗在这城市的人,一早一晚,挤在高峰人|流中,都在努力向前赶自己的路。
邵远被人挤到谷妙语身后,撞了她一下。
他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
谷妙语回头一笑:“嗯,原谅你了。”
邵远:“……”
贴太近了。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丸子头上。清香的茉莉花味在呼吸间钻进他鼻中。原来茉莉花的味道是这么好闻的。
邵远的眼镜又借着一层薄汗开始在他鼻梁上打滑梯。
他喉结无声向上提了提,运了口气,使劲往旁边一挤。
终于错开和谷妙语前后紧贴的窘境。
他变成和谷妙语并排站着。
有人在大声嚷嚷:“唉你挤什么挤啊!”
谷妙语转头,瞄到邵远在这声嚷嚷里皱紧了眉头,一脸的忍受。
谷妙语压低声音安慰他:“没事儿,常态,别往心里去。在北京的公交车和地铁上,‘你挤什么挤啊’这句话不用往耳朵里听,这句跟‘你吃饭了吗’‘你干吗去啊’一样,就是个常用语气词。”
邵远的眉头舒展开了。
“你还挺会安慰人。”
谷妙语笑一笑,问他:“你不经常坐公交?”
邵远又皱起眉:“起码不会赶在高峰期坐,这多自虐。”那不言自明的烦躁又全挤在眉头里了。
谷妙语又笑笑:“好多人都讨厌北京的早晚高峰。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不讨厌,可能还有点喜欢。”
她的话成功地让邵远在拧头看向她时,眼底充满了想给她买某种药的神情。
“你不觉得这个时间里,这个城市显得很公平吗?”谷妙语握着拉环,下巴尖朝车窗外一点,“你看,在这条街上,不管你开的是劳斯莱斯还是夏利,骑的是宝马自行车还是艾玛电动,遇到红灯时你都得在这等着,谁都没有横行过去的特权。”
她扭头,半侧半仰看着邵远的脸,说:“堵车其实挺好的,象征着公平啊。”
邵远想着想着,嗤的一声笑了下。他发现自己可能见了鬼了,居然有点被谷妙语洗脑,觉得她的说法其实有点道理。
于是烦躁的心境居然也渐渐平静下来。
挤在人与人紧紧相擦的肩膀间,他问谷妙语:“你能把所有负面的事情都想出乐观的道理来吗?”
“当然,”谷妙语骄傲地扬着下巴尖,“我鸡汤谷岂是浪得虚名的?”
邵远撇过头,在确保她看不见他表情的角度,笑了。
这小姐姐有点傻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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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公交车,站点到公司还有一段路。